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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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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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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人》连载

第一百零八章 春之曲 (五)

最近我很高兴,除小黄狗和我成了朋友之外,可口的“地梨儿”也熟了。

地梨儿,就是三棱草的根茎。我小时候,路边经常能见到卖熟地梨儿的,黑黑的如弹球般大小,剥开外皮可以见到白白的果肉,味道和荸荠差不多,三五分钱就可以买一小碗,这是当时比较便宜的小吃儿。

中秋过后,地梨儿就长成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和几个伙伴就会带上小铲和笼筐子去挖。

三棱草喜欢长在水边或者浅水里,地梨儿长在地下十几公分。三棱草茂密的地方,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好多地梨来。不过,要想挖到大的、好的地梨儿就得脱掉鞋,光着脚踩泥,走进浅水里去挖。

二叔告诉过我,挖地梨儿的时候,还能得到意外收获——抓到嘎鱼。如果觉得脚下有东西在扭动,十有八九是踩到了“嘎鱼”,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抬脚。只要不抬起脚,它身上的刺就不能张开,不会伤害到你。如果一害怕,抬起脚,嘎鱼的刺会顺势张开,等脚再次落下去的时候,那张开的刺一下就会扎进脚里。

还没等我告诉大家,二小子的脚就被嘎鱼扎了。他连窜带蹦地上岸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使劲地拍打被扎的脚掌,鲜血从脚底流了出来。

“你这样不行,我二叔说得用尿浇才行。”我一边尿尿浇他被扎的脚,一边和他调笑,“如果你被王八咬了,就得‘儿昂儿昂’学驴叫了。”

“滚吧你,我爸和我说过,被王八咬了,只要把它放进水里,只要水一没过身子,它就会松开嘴游走。要不,甭说你学驴叫了,你就是学鬼叫都没用,它都不撒嘴。嘿......你还别说,用尿浇嘎鱼扎的地方,还他妈的真管事,这脚真的不疼了......唉,你快看,那有屎壳螂推粪蛋儿......在那......你可真笨,就在你的边上呐......”

顺着二小子手指望去,果然有一只屎壳螂正推着一个大粪蛋儿艰难地爬过来。

那屎壳螂全身黑褐色,两只花椒粒儿似的眼睛,嵌在铲子形的嘴巴两边,披着漆黑的战甲,六条粗壮有力地腿支在战甲上。

那粪蛋儿越来越大,已经明显地超过了它身体。屎壳螂正低头撅腚、步履艰难地行走在坑坑洼洼地草地上,前面出现的土包,拦住了去路。它及时调转身子,把四只前腿牢牢地撑住地面往后倒,用两条健壮的后腿儿用力地一步一步往上顶,粪蛋儿随之缓缓地向上滚动。

不料,就在快到坡顶的瞬间,一条腿被草根绊了一下,它一个踉跄,“咕噜”一声,快到坡顶的粪蛋子向下冲来,吓得它慌忙缩脖子抱头,连同粪蛋儿一起,几里骨碌地向下滚。

它摔了个‘六脚朝天’,那粪蛋儿也滚到‘千里之外’去了。

滚了一身土的屎壳螂并没气馁,顽强地站起来,用前爪抹抹头上的汗,整理一下衣服,伸伸胳膊、蹬蹬腿儿,舒展了一下身子。

吸取了失败经验的它,用前爪顶住粪蛋儿的中上边,低下头,把铲子形的嘴插到粪蛋儿下边,一拱一拱地往上顶。小山似的粪蛋儿再次被推动了。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很快,粪蛋儿被它推上了土包。这时,屎壳螂用两只前爪扶着粪蛋儿稍微喘了口气,用四只脚紧紧地抱住粪蛋儿,两条后腿儿使劲儿一蹬。收回的后腿儿迅速搂住庞然大物,“咕噜噜”的粪蛋儿,带着它快速滚到土包对面的平地上。

就在这时,屎壳螂的太太找来了,一眼就看到了累得满头大汗地屎壳螂先生,连忙跑过去,激动地抱住丈夫。拥抱了一会儿,夫妇两个拨开边上的枯叶,一个拱,一个拽,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合力推着那个大粪蛋儿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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