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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没有理会吴娘，而是对蘧玉凤轻声说道：“仙女姐姐，我们休要理会她。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岂可因为与她斗嘴而虚度了？”
这时，蘧玉凤的元神也夺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嗔怪道：“我的人儿，你与她歌来曲往，言来语去，虽是相互讥讽，但也令我好生嫉妒！”
小道士安慰道：“我与她唇枪舌剑，相互攻讦(jié)，请仙女姐姐不必介意。”
“我本不介意，只是担心你们一来一往之间，由恨转爱，岂不白费了我的全部心思？”
小道士听了蘧玉凤的话，心想，现在吴娘和蘧玉凤同属于一个美丽的身体，但秉性完全不同，吴娘的泼辣与她的身世有关，其遭遇着实令人可怜，因此，他也并不讨厌吴娘，蘧玉凤的担心也并非多余。但他与吴娘过招，可算是疾风骤雨。而他与蘧玉凤的相处，则如沐春风般的惬意。他安慰道：“仙女姐姐说的是，从此，我再也不与她言语就是了。”
蘧玉凤摇头道：“你不与她言语也就罢了，可你总叫我‘仙女姐姐’，让我觉得你遥不可及。神仙岂可做凡人之事？”
“那请教仙女姐姐，在下如何称呼你？”
“又‘仙女姐姐’，”蘧玉凤撅嘴道，“在我面前，你也不必自谦‘在下’。你是我的人儿，我是你的人儿……”她说着，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伸手搂住他的腰，撒起娇来。
小道士低头望着他怀中的娇嫩人儿，无限的柔情和万般的怜爱，从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哼！”房内的空中响起吴娘的一声冷笑，这冷笑声带着几分羡慕，几分嫉妒，几分愤怒。“什么‘你的人儿’、‘我的人儿’，我与胥郎尚说不出如此肉麻的词儿来！”
小道士心里清楚，吴娘并未离去。他抬起一只手，一层层解下缠在他脸上的白布条，另一只手轻搂着蘧玉凤略微柔软的头，将他那厚实的嘴唇凑到蘧玉凤的嘴唇上，亲吻着，舔舐(shì)着，吮吸着。这已是他们第三次亲吻。蘧玉凤仰起头，配合着他，享受着这种令她心跳不已的亲近。
月光轻洒在他们身上、脸上，屋内除了他们亲吻的声音，火盆中炭火偶尔发出哔(bì)啵(bō)声之外，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吴娘的鬼魂也不出声了。
两人吻个不够，小道士怕蘧玉凤站久了累着了，就扶她在床沿上坐下。两人继续亲吻着，不一会儿，两人倒在床上。蘧玉凤喘着气问道：“我的人儿，我不管你是谁，可你总有一个名字供人称呼吧？”
小道士将嘴凑到蘧玉凤的耳边，小声说道：“我的人儿，我自然有姓、名、字。以前，我只怕吴娘听了去，故未敢言明。现在见你对我如此真心，我已无所顾忌。我的人儿，我俗姓常，名开怀，字笑之。你就叫我‘笑之’吧。”
她吻了吻他的厚唇，轻声呼唤道：“我不叫你笑之，那是外人叫的。你是我的人儿，我就叫你‘我的笑’……”
这话，他听在耳里，化在心里，融在血里。他稍稍用力将她搂紧，从心中发出呼唤：“我的人儿，我就是你的笑，你就是我的玉，我的乖……”
“嗯，我的笑……”
“我的玉……”
“嗯，我的人儿……”她轻声哼着。他们就这样，相互呢喃着，相互亲吻着，相互搂抱着，相互抚摸着……
此时，他们两人都感到，他们的肉体和灵魂，都在向对方快速靠近，靠近。他们心跳如鼓，热血沸腾。自从九年前在凤凰台上，两人一见如故，接下来，他救了她的命，并将玉凤钗留给她，却从此九年不能相见，直到几天前。虽然当初他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可在经过九年岁月的冲刷之后，当他们两人的灵魂和肉体再次相撞时，仍然能迅速碰出剧烈的火花来。可见，他们都已在对方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此时此刻，周遭的物体，天上的明月，窗外的清风，吴娘的鬼魂，世上的清规戒律，人间的伦理道德……，一切的一切，都瞬间飘散消失，剩下的只有两个最真实的肉体与灵魂的碰撞与交融……
他们闭着眼睛，感觉犹如空中的两朵白云，白云相向而行，越靠越近，越积越厚，变成了两朵浓重的积雨云。终于，两朵积雨云的前锋突然接触，霎时间，电闪雷鸣，大地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