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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树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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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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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道》连载

第七章 姜德才死于儿子新婚夜

说到福成的亲事,还是头年刚过正月,四喜村巧舌利齿的喜婆子冒着寒风主动上门提亲。女方是她同村蔡姓,年方十六,比福成小一岁。喜婆子跨进门槛时,小姑玉枝正在,一准猜出她来的用意,首先开口夸起福成,说:“看看我这大侄子,给家撑起半个天,田间地头一把好手,人品外貌仪表堂堂,寻媳妇可要仔细挑的。”

喜婆子知道小姑玉枝的泼辣,拉了她手迎着话,说道:“就是的,现在我就给你们赶到这一人家,门当户对,配你家老大福成也是男才女貌,无论哪方面都合到一块。”没等她天地和喜的美言说尽,玉枝给嫂子递了眼神,田菊莲不知何故,未敢应下,只说等去了潮音寺拜了菩萨再说。喜婆子走后,玉枝连忙摆手反对,煞有介事地说:“这门亲事可不行。这四喜村不是嘛省油灯的地儿。那的人家个个邪性,歪门难得驾驭。”

原来,四喜村多年来霉运不断,喜事少,祸事多。男婚女嫁更是费劲,可一有白事就接二连三。那年一个行脚道士途径村口,抬头见村子乌云笼罩,再看地势左低右高,冲了左青龙右白虎的运势。村长花重金要求破解,那道士给了两个求安之法,一是在村子左头多种树木,增加活气。另一个要将村名改为四喜村,而且村里人办喜事最好也是成双成对凑上四个整数,取四平八稳之意,这样坚持九九“八十一”个喜事,就能把村子的晦气压下去。

讲了这些,小姑玉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你们看看,如果应了喜婆子这门婚事,这不是给他们凑数去吗,我姜家只到我大哥这辈刚刚人丁渐旺,我们可不能给他们村去凑数,不吉利。”就这样,福成这桩婚事就没再提起。现在为了救急也就顾不得许多,“两全伤害取其轻,”田菊莲按照小姑玉枝主意,赶快到四喜村找喜婆子叙旧前缘。

喜婆子上有公婆下有子嗣,还有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丈夫。像她这种家庭构成人们称之为“全乎人”,最适合做媒人,再加上她天生一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能把死人说活,做媒人绰绰有余。早年她嫁入婆家,厚重的聘礼把本就窝囊的丈夫一家压得喘不过气,欠了不少外债。作为新媳妇的她鼓动丈夫外出做生意,她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你光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再怎么使劲放屁也整不出金子来。”老实巴交的丈夫被逼无奈就在农闲时做小买卖。喜家女不过瘾,亲自上阵外出干了几年皮草生意,赚了钱。同时,他们夫妻一路做买卖一路生生孩子,四个孩子先后诞生,都要婆婆和两个妯娌代养,两个叔伯子没啥说的,毕竟他们往家里放了不少钱,家庭经济大有改善,可两个妯娌不情愿,闲言碎语喜媳妇实在听不下去,断了买卖回家分了家,各过各的。外跑了十来年,她再也安不下心老老实实的种田养家,特别是在动荡年代,她夫妻走南闯北把她打造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再加上四喜村年轻男女婚事不顺,同村不娶同村人,这样使得穿针引线的媒人成了贵人。喜家女瞅准机会就干起媒人,没成想她碰上能看风水测凶吉的道士,在她忽悠下全村凑钱按照道士的做法安稳了全村,喜媒人的媒事生意日渐红火,三村四邻都有了名声。随着年龄渐老,喜家女就成了喜婆子。她逢人便讲:“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天天吃斋念佛跑腿拉亲,都是积功德成全大家。”她说是说,做是做,人前人后各是一套。由此。她家饭桌鸡鸭鱼肉越来越丰盛,把她吃得满嘴冒油。

田菊莲按照人们传说的规矩,在集上提了两只鸡和一大条肉,拐弯抹角到了喜婆子家。

喜婆子消息灵络,三个月前给新桥村一户男子提亲,顺便打听了姜家的状况,她就把本村蔡家二闺女婚事记在心里,等待姜家主动门求亲。她明白:“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只有放在案板上的牛羊才会任其宰割。”如今田菊莲一大清早提着礼物赶上门,她就知道这门好生意来了。

“噢,大妹子,你咋闲得上我这来了呀,对了,就咱家这条件,再看看福成那孩子长相,我正憋宝似的在四乡八邻寻摸配得上的姑娘,怎的你这就先来谢我了。哈,对了,我梦里还和你说话呢,你头上还有只喜鹊跟着盘绕呢,今儿个你就来了啊。这就是心有灵犀啊,快快到我这寒舍委屈您一下。”

田菊莲知道这媒婆话里带话,为了实现心愿,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她闷下憋屈,打掉牙往肚里咽,强作笑颜回话:“喜婆婆可别这么说,这么长时间麻烦你费心费力的,今儿一是专门感谢,二来麻烦您接着前面那段亲事。”

喜婆子毫不客气接过田菊莲递上的礼物,放在堂屋灶上,燃了香插在迎门的财神爷香坛里,故作为难地说:“哎呀,这是头年前的事,都快一年。你家光顾着给你男人治病,也没把这事儿提到桌面儿上,现在隔了这么久,不知道菩萨怎么安排的,更不知道那头怎么回事呢。要知道,给你当家的去冲喜,放到一般人家可是不好管啊。”喜婆子毫不隐讳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咳嗽一声清了嗓子,咽下唾沫,接着说:“听说那家姑娘打听到你家长公子一表人才,心里还念着好呐,可是你家现在这情况不知她父母怎么个想法,毕竟谁家姑娘也不愿意拿自己的身子去冲喜,您说是吧。”

田菊莲知道她说的既是实情,也话中有话,便从衣襟内怀拿出两吊铜钱,跟她说:“您多受累吧。全凭您一张嘴,赶快把好事促成了,也是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至于那女方,有什么要求,尽我的所能,尽量做到。”

喜婆子收下钱,面带难色地说:“那我只能凭我这张嘴和这张老脸,试试去了。”田菊莲明知道是故意说的,但还是感谢万分。

当天傍晚,夕阳斜下,一直在家惴惴不安的田菊莲做好晚饭,自己没吃就要再去喜婆子那寻个结果,穿戴停当刚开屋门,喜婆子风风火火走进院子,见了田菊莲扯开涂满口红的大嘴大声说:“好事,好事一桩啊。姜嫂子,我可把事谈妥了,整整这一天呐,你听听我这嗓子都哑了。”

其实,喜婆子说话跟脆铃似的,田菊莲还是顺了她的话:“是啊,是啊。可让您费心尽力啦。”

“可不是怎么的,我跟你说,今儿就是这个巧。我进蔡家,她家正坐着另一媒人,都在这四里八乡混的,谁不知道谁,我立马抢话说我们早已定的亲事,今儿来下聘礼,明个就送到。你猜怎么的,那个媒人就不干了,说她们已经谈好的,我就转脸跟蔡家妈妈挤眉弄眼,并说你一个姑娘不能许配两个婆家,这有个先来后到。经我这番表演,虽然周折大,但终于拿下啦。”喜婆子说着,白皙肥厚的手抹着嘴角漾出的唾沫。

“喜婆婆,这外面凉,别着了风。赶紧进屋说道,喝杯热水润润嗓子。”田菊莲拉上喜婆子向屋走。

“我得先瞅瞅我大兄弟,给他念好啊,保佑啊,保佑他赶紧好起来明年抱大孙子。”说着话,田菊莲引了喜婆子到姜德才病榻前。或许是这喜婆子有神功,说话灵验,或许是姜德才心里老早就想抱孙子,也许或是喜婆子满身的香气熏到了姜德才,他居然“嗯嗯”发出声,好似答应。

“你瞅瞅,瞅瞅。我就说嘛,我说话可灵验啦。我大兄弟答应啦。好啊,大兄弟,你放心,我一准把喜事办妥办好。”说笑间,喜婆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转脸对田菊莲说:“这可是别人给我的喜糖,放大兄弟这,借喜转运。”

福成将沏好的两杯热水先后放到喜婆子和母亲田菊莲面前,转身要退出堂屋,被喜婆子一把薅住衣袖说道:“你看看,瞅瞅我们这新郎官,一表人才,合上蔡家姑娘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咱农家孩子,哪来的郎才啊,能干、能保家、能过日子倒是不过分。您过奖了。”

“这就是我们的财富。婚事我包成。但咱可把丑话说前头,一来这好媳妇有人家来争,二来为了公公人家也不在婚期上挑剔,但聘礼可就要讲究了。这点咱不能松垮。”喜婆子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热水杯接着说:“就像这热水,要急着解渴,那不得多兑些凉水,这就水多了嘛。”

田菊莲点头,虽然这头点的沉重,但为了当家的还是咬牙撑着,说:“既然都明了,明天就下聘礼,三天后成亲。”

喜婆子听了,更是爽快,一拍大腿立马应下:“今晚我再折回蔡家堡敲定。”她喝了口水,风风火火的去了。

田菊莲派大儿子福成和二儿子福熙请来小姑玉枝和娘家弟弟田赏,一起商量福成婚事。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分工协作,分头落实。福成跟上小姑玉枝负责聘礼。这一块比较现成,小姑的布铺还有一些丝绸,按当地习俗标准准备就好了,关键是新娘和新郎官的婚服,需要精心裁剪和仔细缝制,聪明伶俐的小姑玉枝是裁缝高手,由她为侄子和未过门的侄子媳妇亲自裁剪,至于更加耗时的精心缝制,她根本无暇顾及。思来想去,最后定下镇上两位仅次于她的巧手,她们各自负责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婚礼服,三天不睡觉才有可能缝制完成,工钱就要翻番。

田菊莲的亲弟弟田赏和福熙负责布置婚房,田菊莲负责账目支出和对外事宜,特别是结婚当日的安排,需要她亲力亲为。

临近傍晚,喜婆子风火轮一样跑进姜家,冲着忙乎的田菊莲说:“哎呀呀,我磨破嘴皮子,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说通了,没啥要求,就彩礼比原来要翻一倍,哎,也去去晦气。这就不知道你们这头行不行?”

田菊莲一听,愣住了。平民百姓讲究的聘礼田菊莲已经做到了天,要再翻一倍,那可真是砸锅卖铁来凑了。喜婆子看出田菊莲为难,补上一句说:“你这可不是寻常的聘礼,是要给你家顶梁柱冲喜哪,这对女方可是折损,人家多要彩礼,弥补损受,理儿上是说得出的。”经她这一说辞,田菊莲下了铁心,把办喜宴的桌数砍掉一大半,东凑西凑硬是八九不离十了。

见田菊莲点头应允,喜婆子喜上眉梢,拉上田菊莲皮包骨的手,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这宽房大屋朱漆亮柜的,蒯下点渣都是银沫子。妹子,你可不能亏了我这跑断了的腿和这磨破嘴皮子的嘴。我这也得随行就市,跑腿钱也得翻倍不是。”

田菊莲知道,这喜婆子可是唯利是图的主,就像那赃官“吃了原告吃被告,”她是男方、女方两头吃。出格的事更是变着法做,只要钱到位就敢干。三个月前,外乡一个漂亮姑娘因为家贫,给的媒钱少,这喜婆子硬是在娶亲那天把姑娘引到早已策划好的另一老男人婚房,玩了个漂亮的狸猫换太子,把新娘强按进洞房,姑娘家打官司都无处打,一辈子的婚事就毁在她手。因此下聘礼当天一定要见新媳妇成了必要条件。好在喜婆子知道自己名声远扬了,也不好反对。“看就看吧,只要你们多给些聘礼,女孩子愿意出面,我何乐而不为。”想到这,田菊莲也怕喜婆子凭空生出事端,咬咬牙,答应在原基础上添加五成,否则,后面的事叫小姑玉枝去跑腿。

喜婆子皱了皱眉,她是见过小姑玉枝的,也是个名声在外的主,没了纠缠,拍着田菊莲的手说:“哪这么严重,还叫了小姑子,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也是慈善的人,要不人们都说我做不了这媒人,保媒拉巧的尽操心,受累瞎忙乎,我见不得你这样的,看你眼泪我就心疼。好在姑娘家也说定了,你们就准备吧。明天晌午下聘礼,三天后一大早去轿子把新媳妇娶进家。这一准定了。现在就开始去张罗,把吹鼓手、抬轿子的,还有弄个好的轿子,把所有的东西精准的一样弄全,到时你就瞧好吧。”

一眨眼就到了正当日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喜婆子腰里揣足了钱,做起事来干脆麻利。她早早调来新漆的八抬大轿,一众的吹鼓手,吹吹打打,鞭炮齐鸣,七八里地的路,一溜烟就把新媳妇娶了过来,沿途村民不顾寒冷,走出屋驻足观看,这阵势在种地和盐工杂居的村镇还是少见。到了田菊莲住的村,四方邻里更是跟着接亲的队伍来到姜家,大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任何消息,姜家突然办了喜事,大家纷纷要讨个彩头,拿块喜糖也凑个热闹。田菊莲忙应付众人:“对不住大家了,因为事来的太快,为给大当家的冲冲喜,所以就抓紧定的日子,我们先办着。日后再请大家啊,谢谢大家。”

就在这档口,在鞭炮的烟雾中,吹吹打打的一溜人,抬着轿子就来了,可在墙根儿下,一只大白猫死死的盯着娇子,跟着进了院,新娘子迈火盆时,大白猫串上枣树,新娘子进了屋,牠就窜上屋脊,瞪着一双绿汪汪的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竖起两只耳朵听着屋里正堂姜家老二福熙,在喜婆子的指导下主持这场婚礼。尊长辈端坐在堂屋桌子两侧见证成礼,其他人在院子里乱乱哄哄凑热闹。经过一番折腾,长辈桌在堂屋摆了两张,辈分低的穿得厚厚实实的聚在院子里六张热气腾腾的酒桌,屋里屋外的近亲旧故频频举杯,在足足的阳光下说着足足的酒话,最后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被人抬走。院子里架的两口大锅依然冒着热气,把整个院子弄得就像开春的天地,充满生机。

已经17岁的福成,健康的体魄早已对异性有着神秘的吸引,心里的那只小兔子常常在夜里格外兴奋,上下蹿腾,特别是这几日,顾不上父亲姜德才,只期盼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别在这几日出现意外。每天一大早,他照例来到父亲跟前自言自语,又像祷告,说:“爹,老天保佑,保我顺顺利利办好婚事,给您冲走病魔,万事如意,您好好的不出意外。”

以往是由福成给父亲弄大小便,现在传给二弟福熙操持。母亲田菊莲对他说:“快结婚了,你就不用弄屎尿的事啦,别乱了喜气。”福成感激母亲的体谅,但每日早上的问好是不可缺的。剩下的时间,福成在紧张筹备娶妻的过程中,就是更加兴奋地盼待洞房花烛夜的到来。当这个时刻,在慌乱中就要到来的婚事,他偏就忐忑起来,喜婆子夸奖未见过的新媳妇,他半信半疑,一定要亲眼见了新媳妇才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他感到痛苦,他希望按照自己夜里梦到的女人摸样,这一生就算幸福了。福成心里长了小兔子,出溜出溜的,手一直痒得难受,当接亲的娇子落在院门口,喜婆子用一条打了同心结的大红绸带一手塞到娇子新娘子手中,另一头塞到福成手中,他看清了新媳妇白湛的手面,心里落下了一半的水桶,还有一半在新媳妇走出娇子,中等的身高扭着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地随着他手中的红绸牵引走着,他心里翻开了浪花。他听婆子们说:“女人屁股宽大些,是生儿子的福。”他真想抱着丰满媳妇跨过门前火盆。经过难捱的拜堂、敬酒、和同龄的几个胡闹,他盼望着天完全黑下来。

屋里、院里的酒席都散了,福成仰望天空伸开双臂,正要飞向亲亲念念的洞房时,一眨眼,大白猫不知从哪过来窜上院墙,冲着圆圆的月亮站立起来,两只前爪上下抓着月光,喵喵叫出凄婉。福成头皮发麻,拿棍子朝猫扔去,咣当一声棍子落空,掉落过墙,大白猫一溜烟跑到西厢房屋脊上,任凭福成如何挥舞棒子怎么吓唬,牠就趴在屋脊上注视的黔驴技穷的福成。福成又把一根锄头扔上房,越过屋脊,大白猫缩回了头,福成见不到牠动静,听到母亲田菊莲打开门喊着自己赶紧去洞房,小姑玉枝带着二弟福熙和老三、老四把他拉进屋,推进洞房。

福成小心走进洞房,第一眼看到新媳妇两只丰腴的手揉弄着烛光,形成一只小鸟的影型,一闪一闪的光影恰好让小鸟飞翔。福成的心好像在媳妇的手里被揉弄着膨胀,快速跳跃。新媳妇听到脚步声,罢了手的白鸽子。

“你的鸽子咋不飞了?”福成把一天的疲劳和对大白猫的憎恶早抛到脑后,用温和的语气问新媳妇。

“俺是胡乱演的,不想飞。”这声音柔柔的,是福成想听的那种。

“那我就揭了盖头,咱俩一起飞。”福成打着诨,其实是在说梦里的景。新媳妇没有回应,把手捂上嘴。福成知道,她笑了。福成的胆子被壮大了,直接从炕沿拿起小姑给备的桃木棍,伸进盖头,他闭上眼,嘴里不知叨念什么,猛地撩起。嗯,正好,一个皙白的鹅蛋脸,挑起的丹凤眼投来一层秋波,红红的唇像一团火,燃烧福成的心,发出激烈的爆响,火苗就要烧到喉咙。新媳妇收住笑,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块红纺缎子。

“这红缎子干什么?”福成诧异地问自己的媳妇,紧接着说:“俺小姑说洞房头回要用白绫子布。”

“这是俺娘特意为你准备的,保佑你的。”福成更诧异,新媳妇又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就听我的吧。”说完新媳妇微闭双眼,任由福成摆布。弄到浪尖时,新媳妇紧紧绷着两腿,两只涂着大红指甲油的长指甲在福成脊背深深地挠着,福成感觉后背火一样热辣辣的,刚要喊出疼,新媳妇颤动着身子毫无顾忌地像猫一样“嗷嗷”喊出声,而同时,外面房顶上那只大白猫也发出同样的叫声,福生不知所措,火焰降了七分,呼出来的粗气整个喷在新媳妇毫无血色的白脸上,新媳妇脸上的肌肉不再抖动,两只有力的指尖滑落在福成胸前,又像两只白鸽子在她能摸到的地方抚摸福成震颤的身子,新媳妇送来两片温暖的红唇在福成的脖项上吻出红印,福成被安抚地恢复了斗志,梦里的力气一股脑灌注给了媳妇鸽子般的飞翔中。

而就在此时,东厢房传来母亲田菊莲撕心裂肺的呼喊:“当家的,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了。”随后就是老二、老三、老四的哭喊。等到福成光着膀子赶到东厢房时,看到父亲姜德才身子直直地挺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西厢房,而左手指立着指向房脊。没再喘出一口气。

姜德才死了,死在大儿子福成成婚的当夜。三天后被埋在祖坟最后面,扛着他的父母那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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