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福熙办婚事前,田菊莲叫了老大福成和老二福熙商量婚事的安排。按理说,福熙的婚事应邀请姜三爷坐镇,一来他老人家是爷辈里唯一的长辈;二来姜德才出事前后,姜三爷一直关照;三来福熙现在又在姜三爷的银号上班。因此,不管从哪方面都应该专请姜三爷。可是又面临几个不好安排的情况。一是时间太紧,从贾先生做媒到定下婚期,仅两天时间,这样的仓促没给姜三爷安排的时间,实在是失礼。二是婚礼和婚宴都在家屋和院子里,挤挤叉叉,这种环境请姜三爷实在是屈尊失礼。三是这一段时日姜三爷前后已经周济不少钱两,现在又去邀请,肯定又有不小破费。思量再三,最后决定婚礼现场就不邀请姜三爷,待到福熙婚后的今日,再由田菊莲带领福熙和琪儿一同负薪请罪。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福熙千挡万拦硬是不让琪儿去同,田菊莲心有不悦,但心疼福熙的犯难,只得迁就罢了。
经过一番赶路,晌午前田菊莲母子终于到了姜三爷府宅。
姜三爷近来心情烦闷,日本官商山本野郎一直盯着长芦盐场,软硬兼施,要把盐品销售独家代理权握在日本人手上。那样日本人就控制了我国北方的盐业供应,同时也把控了盐价,搅乱本已动荡的经济形势。同时,三公子姜剑来信说:“目前,日本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做战争准备,不断挑起事端,战争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可是国民政府在迎击作战上摇摆不定,纷争不断”。得到这消息,姜三爷彻夜难眠,他对日本同国军开战后谁胜谁负极不乐观。如若我方失利,姜家的盐业肯定受日本人控制甚至吞并,而目前又被步步紧逼。为了保全家人安危,大公子已将家眷转移到南洋,现在正考虑移民美国,还请求父亲寻求代理人管理盐场,届时可以脱身出国。可是姜德才已经亡故,他的二儿子姜福煕年纪尚青,未出茅庐,不谙世事,况且三公子姜剑需要他做助手,慢慢培植党羽。为此,姜三爷为没有可以挑起重任的可信之人烦恼。而此时,田菊莲带着福熙到来,让他感到些许欣慰,正好当面把三公子姜剑来信的想法和最新安排对福煕讲。当得知福煕已成婚,先来得一惊,紧后慈祥而高兴的笑,再就是埋怨:“啊,怎么着,喜酒不让三爷爷我喝一杯,新孙媳妇儿也不让我瞅一眼,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嫌我老得扶不住祖宗的香烟后代了。”
这番话着实把田菊莲惊得不轻,连连牵了福熙的手给端坐于前的三爷爷不住的鞠躬作揖。“不不不,老祖宗,实在是时间太紧来不及给您请安,今儿才匆匆的来。另外,您孙媳妇现在有了些反应,时常恶心犯呕,怕在您这失了体统,所以就没能带上,还望您赏下原谅。”
没错,田菊莲不敢说假话。福熙的新婚之夜,福熙那番被动的轮番轰炸,确实在琪儿的处女地炸开了新生命的诞生,仅仅20多天,琪儿就出现反映。按常理的孕期反映要在1个月左右,可琪儿足足提早了近10天,怎么跟左邻右舍解释。就是现在跟姜三爷说了月份,他老人家也从深陷的目光中呵呵笑着指点着福熙:“哦,我孙儿可有本事咧,头春就开地。哈哈,也是我姜家准准的血脉。”
“三爷爷,我是准时准点,只是您孙媳妇反应提早。所以今天我也代她向您老请罪问安,方便时领她亲自拜见您。”福熙发着窘,有些摸不着头绪,语无伦次。
“都坐下,坐下。看看你们还带这么多的点心水果干嘛,有一点意思就好了嘛。”姜三爷用手指着两边的单人皮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噢,三爷爷,这里面的点心是福熙的岳丈按照他们旗人宫里面的做法特意给您做的,还带好给您。”田菊莲打开竹篓,拿给姜三爷看。
“是啊,那可要感谢我们这门亲家。好,我一定好好品尝。”说罢,姜三爷冲着站在一旁伺候的管家钱忠说:“去支出30块大洋,算是给我孙儿的新婚贺礼。”
“万万不可啊,三爷爷,这一段时间来,您已经给我们很多,现在他的婚事已经办妥,没有理由再用您的钱了。”田菊莲愧疚地阻拦。
“这你不用多想,这是给我孙儿的,他在他丈人那也是需要安家花度。不多说了,就这样。”姜三爷不容多言,转头又对钱忠说:“告诉后厨房,今天要做八个拿手好菜。对了,一定要有四喜丸子、清蒸鲫鱼,还有红蟳米糕。”
钱忠点头应着。其实他早就从侄儿钱友晓那得知福熙结婚的消息,故意假装不知。心想,如果姜三老爷知道了,最次也要派自己去福熙家送贺礼,自己受累陪好不说,那也太给他们长脸了。等过了热乎劲再告诉老爷,那时看他们母子的脸往哪搁,没想到她们不远不近,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就来了,不得不佩服这新寡妇的周全得体。而就这会儿他才有了说话机会:“好的老爷,我马上吩咐下去,正好在饭点能好。一会我要去邮局去取三少爷姜剑寄给您的邮件,就不伺候您午餐了。”其实,钱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邮局,此时安排是故意躲开田菊莲母子,省去在她们面前的鞠躬尽瘁,也给侄儿在福熙面前一些尊严。他转头拱手对田菊莲和福熙春风满面地说:“恭贺大少奶奶和福熙孙少爷大喜,一定早得贵子哦。”
田菊莲和福熙对钱忠点头道了谢。
钱忠走后,姜三爷从茶几上拿起一封信递给福熙,说:“这是你三叔姜剑寄来的,其中问起你的情况,他说现在军情紧张,小日本在制造各种摩擦,有发动战事的苗头,他要求你抓紧赶到军队接受任务。现在那正是用人之际,凭你的本事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那我什么时候到部队。”福熙问。
“他倒是没讲具体,只是越快越好。我看这样,你对筹建银行的安排计划我也都看过了,很好,我修改后直接就可以动工。这边你就不用管了,我再安排人手盯着。你刚刚新婚,留下几天时间安排好家事就赶紧赴任。我提前跟你三叔解释。”
“好,三爷爷,我回去马上准备,下周一定报道。提前给三叔回电报。”福熙干脆利落地回答。
姜三爷冲着田菊莲杵了两下拐棍,点头撅着嘴说道:“福熙娘,对不住了,为了家国天下我可把咱的孩子派往军队了,不过你尽可放心,有他三叔照应不会出大事。这,我给打保票。”
田菊莲表情复杂,眼珠不知放哪,含糊地回着话:“嗯,三爷爷,您的意思我懂,男孩子出去闯荡才有出息,这也是福熙的心愿。”
此时佣人常妈端来热茶,分送三爷爷、田菊莲和福熙。田菊莲凑近三爷爷身边,说:“今儿来您这,还有一事相求,您看能否给帮上。”
在姜三爷示意下,田菊莲就把姜德才托梦的话跟三爷爷说了。姜三爷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怎么还有这等蹊跷事,连续三天做了同样的梦,说了同样的话。这可不一般。我说呢,我那侄儿姜德才这么刚硬的身子,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照你这么说倒是能说得通。”
“是啊,还有一件更为蹊跷事,本来我家当家的姜德才经过近一年调理,哦,特别是经过“黄一针”老先生奇脉特药 姜德才本已好了大半,就因最后一次去了盐场分部,喝了钱大管家堂弟给喝的水,一下子人就犯病并且加重,回到家就再无法救治,导致一命归西。原本我们也是感觉差异,也没敢往深处想,现在联系到姜德才托来的梦,这也算作了疑案。更加奇怪的是,我家的姜德才只要坐着毛驴车到盐场,碰上您钱忠管家的堂兄钱易,那驴畜生就狂躁不安,直到见不到才安顿下来”。田菊莲补充说。
“还有这等怪事?”姜三爷皱起眉头,压低嗓子对田菊莲和福熙说:“这样,一会儿吃过饭,我以派车送你们回家的名义,叫上跑外勤的强蛋跟你们一起走,拿我手令去盐场分部姜德才他们几间办公室查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证据。这是第一步。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一桌丰盛的饭菜,可从姜三爷起头都没有食欲。田菊莲说到的梦,笼罩着大家。虽然刚刚回国的三姨太尽力照顾田菊莲和福熙,围桌的四人也是心不在焉,草草吃罢午饭,田菊莲和福熙随着强蛋直奔塘沽盐场。
车子风驰电掣般直达盐场办公区。田菊莲没有下车,强蛋和福熙下车找了办公区的总务长,拿出姜三爷的亲笔信,信中要求总务长钱易,就是钱忠的堂兄配合他二人查找一份销货清单,要求所有人立即提前下班,包括钱易。其实,这只是个说辞,主要是查找毒药的蛛丝马迹。
强蛋要了各屋以及办公桌的钥匙,当然钱易不情愿,碍于姜三爷的手令,也不敢造次,将众人各自办公钥匙收集到一起交给强蛋,带着众人提前下班回家。
强蛋逐屋打开门,福熙细心在每个屋查看。很快查到钱易的办公桌,打开柜门,里面一个小白纸袋装了几粒白色药片。福熙怀疑这药片的用途,他收在包里,立即驱车到天津德国人开的医院,花了重金请他们化验药片。时间不长,撅着一绺花白胡子的德国医生拿着化验单用蹩脚的中国话说:“你们用这药做什么?知道吗,这种药专门在给患者做手术时才能用的,这是凝血剂。”
“如果健康人服用此药会导致什么后果?”福熙焦急地问。
“哈,那就很麻烦了,如果一次性大剂量直接导致血栓,包括脑血栓,后果相当严重。长期小剂量的使用也会要命的。”
这段时间困扰全家人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福熙脑袋五雷轰顶,他知道父亲给母亲托的梦是真的。父亲的死一定跟这药有关,这药可是从钱易的文件柜翻出来的。一切真相大白。话不多说,福熙向德国医生深鞠一躬转头出了医院,乘车直接返回姜三爷的住处。
大管家钱忠早已站在别墅门前,见到汽车停在院门前,他一溜小跑给开大门,满脸堆着笑:“小侄少爷怎么又回来了,不就是查一个单票吗,吩咐钱易就好啦。”
“你怎么知道?”福熙拉开车窗门探出脑袋问。
“噢,钱易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们被提前下班,但没说明明天还上班否。你看看他们底下人这个脑袋,这还用问嘛,明天照上无误,是吧,小侄少爷。”钱忠一脸看似厚道的表情。
“三爷爷没说明个儿不上班呐,只是由我和强蛋哥直接查取货单而已。呵,没大事。钥匙放在盐场办公房外面信箱里,他们明天自己就会取。”福熙镇定自若回着钱忠。
钱忠碎步跟着汽车一溜小跑,到了别墅两手紧紧扣着门边,保持打开状态。福熙和强蛋走过时他依旧是满脸的笑,哈腰点头说:“请进,请进。随后茶就到。”
福熙和强蛋没有言语,都点了头。钱忠从强蛋的态度上知道事情不妙。“他怎么没恭恭敬敬地喊我钱大管家?他今儿就直接进屋了,还他娘的我给把着门。嘿,真行啊。看来有事啊。”钱忠思索着,关上门,走到厨房用适当的口气喊:“常妈,给老爷和小侄少爷热水泡茶。”
钱忠侧着脑袋用眼撇着端坐在正厅沙发上的姜三老爷,以及坐在侧坐的福熙,还有很少落座的强蛋。“嘿,真他娘的邪性,强蛋这家伙也能坐沙发上。我他娘的还没坐过,他倒升级了。不对不对啊,要出大事啦。”想到这,钱忠额头直冒汗珠,直直往下流,他赶紧用搭在胳膊上的毛巾擦拭。
“有这等事?”姜三爷听着福熙压低声音说着怎么找到药,德国医生又怎么答复,以及化验单的情况,跟姜三爷简要说明,姜三爷知道此事不简单,站起身对强蛋说:“你在楼梯口把着,没我的话,谁也不准上去。”又转脸对福熙,说:“咱爷俩去书房好好说说。”
钱忠端着茶盘,快步走到姜三老爷跟前,茶盘上放了茶壶和两个茶杯。当然,钱忠绝不会递交给强蛋,那样做就又提高了强蛋的地位。钱忠皮笑肉不笑地对姜三老爷说:“老爷,您是去书房吧,我给您送上去。”
“不用,都不要上楼,让强蛋端上去就好。”姜三老爷斩钉截铁而少有威严地回他。
钱忠脸上的肌肉急促抖动着,两手也是颤抖,差一点把茶壶弄倒。强蛋一个箭步上前,一只大手稳稳托住茶盘,闷声闷气地说:“我来。”再无别话。钱忠愣愣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姜三老爷他们上楼,走进书房。
强蛋把茶盘放在书房大红木办工作上,把紫檀木座“马到成功”的纯金骏马移到办公桌侧面,一尺半高的黄金马扬起两个前蹄冲着房门。这风水设计是姜三爷二十年前跌落楼梯,由道家风水师傅安排的。保着姜三爷出入平安。强蛋压低嗓子对姜三老爷说:“老爷,钱大管家可不简单,您看这金马又被动过。再有,他总跟常妈嘀嘀咕咕,现在又出这事,您可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对了,你前一段说你有个亲戚在乡下没有事做,这两天就让她过来,我看看。”
“噢,老爷,是我表姐,她人品好,性格好,就是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他丈夫常一个人在外帮工,表姐一个人闲得无聊。婚前在大户人家帮厨,烧得一手好菜,在俺那四邻八乡出了名。婚后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叫她烧菜做饭,您就可心吧,当然,这大城市里的大菜可不敢说,我估计慢慢就行的。”强蛋高兴地介绍。
“好,就这样。今天的事要保密。”
“我知道,老爷。家的事,您放一百个心。”强蛋嘿嘿笑着走出书房,关紧房门。
“把这化验单和剩下的这三粒药放我这,将来用得上。”说着,姜三爷打开写字台一竖排抽屉,把单子和药放到最底层,并加了锁。姜三爷又说:“嗨,说到头还是我看错人,害了你父亲。”说着,老人家眼里有些红润。
“在钱易的柜子里,还有一张是发给日本株式会社的一张细盐发货单。我没有动,日期就是上个月7号。”
“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多次吩咐过,我们不跟小日本有任何经济往来,他们却暗地里做手脚。”姜三爷端起福熙给他斟满的茶杯,沉吟一会又放下,说:“为什么我说是我害了你爹。因为我曾跟钱忠商议把你爹提升为副总务长,专门负责对外销售。这可能威胁到了他们。还没得下任命书,你爹就病倒了。这肯定是他们哥俩联手做的。目的就是怕你爹提上来,他们私下给日本人货,被发现和阻拦。”
“三爷爷,这么说您这也危险。他们很快就会沟通,当然不会再用这方法,但可防不胜防。”福熙担忧地说。
“我定有安排,也一定给你爹一个交代。但要追查他们肯定不认账,会按在别人身上。”姜三爷咽了口唾沫,干着嗓子接着说“你到东北军不用跟你三叔讲,省着他分心。再有,你三姨奶奶也在,不怕。”姜三爷信心十足地说。
很快,强蛋乡下的表嫂替代了常妈,负责厨房。大公子姜浩从南洋回来,作为盐业公司总经理全权接管盐务生产和经营管理,董事长依然由姜三爷掌管。钱易以超过公司授权将盐品私售日本商贸公司为由,给了一定的安家费将他辞退。但这也为日后埋下祸根。大管家钱忠见大势已去,自己要求成立一家公司,由姜三老爷注入部分资金,算是合资公司,由钱忠负责经营,年终结算分红。强蛋临时代管大管家,外勤又从盐场提调上一个年轻机灵的程实负责。不久钱忠也成立了一家小银号,由他侄子钱友晓负责打理。姜三爷的银行业务,并入一家大银行,算是合伙经营,这就避免了缺少人才而导致经营管理不善。至此,经过一个月紧锣密鼓的调动调整,姜三爷的家族产业基本稳固。但姜三爷在要求钱忠跟强蛋做交接时,钱忠借口遗失,没有把盐业的税务票据拿出来。姜三爷沉吟半刻,对钱忠说:“公司以给你补贴的名义付给你500块现大洋,作为封口费,要求你今后不得对任何人和任何机关提出或拿出税务票据,否则这将作为你的债务,加上3倍赔付总公司。”
钱忠依旧规规矩矩站在姜三老爷面前,手里多了个自己喝水的茶杯,不时地喝着。听了姜三老爷的话,他吧咋两下薄薄的嘴皮,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说:“好吧,就依您说的。我会安排盐场那头放一把火,烧掉一些账目,报警做记录,今后谁在查进出货和税务票据就查无此据啦。您看这样可稳妥?”
姜三老爷勉强点头就算是同意,告诉强蛋配合安排。
“关于税务稽查,我也跟稽查员做了交代,将一如既往给与帮助。我不在了,有的事可能需要您或大公子姜浩亲自协调。噢,毕竟这么多年的关系,只要对接的好,没问题的。”钱忠一边说,一边用探寻的目光扫视坐在书房办公桌对面的姜三老爷,以及紧挨他坐着的姜浩大少爷。他又说:“如果三老太爷不方便,我可以联系稽查员先跟大少爷见个面,算是建立感情和联系。当然,见面礼您看是多少合适。”
姜大少爷抬头凝视着钱忠,他知道钱忠是在给自己下套挖坑。现在已经是这番场景,这些年来,家里的核心资产都让钱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掌控,现在如果不铲除这个东西,将来整个家业必定坏在这狗东西身上。他不想再将把柄落在他身上,就站起身整整大褂,对父亲说:“爹,这事就由我操持吧。过去都是钱忠作为大管家运作的,我在南洋这些年做生意都是按照法律来做。到这也是,今后就不劳烦钱大管家了。”
钱忠听出大少爷话里有话,撇得干净,他心里明白,这姜浩就凭这几句话就不简单,把以前公司那些税务上的事都推到自己身上,他反过来主动说:“以前大少爷没在这,我全听姜老太爷安排,我只是个跑腿的。现在有您大少爷精明能干,我会退的干净。当然,有需要我效力的,我一如往常,效犬马之劳。”
姜三老爷听出这二人要扛上,也站起身向他俩挥挥手打断他们说道:“好了,现在还没出屋,就不要分彼此了。今后生意还在,有些事还要相互衬托,把各自买卖做大做强才是硬道理。不要把力气用在内斗上,于情于理都不和规矩。”
就这样,暂时各自为了利益,达成妥协共识,但也为今后埋下祸根。很快消息传到福熙耳朵里,他呆呆发愣了好久,没再跟母亲田菊莲提及。他知道父亲死得好冤,现在也只能冤下去了。他希望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让他羽翼丰满,亲手掌控实权,那样才有力量征服一切。为了这目标,他只能忍耐,他知道卧薪尝胆的滋味了。
而此时时局动荡加剧,紧邻“七七事变”发生前不足半个月,日本马上撕下面具,对华开展全面侵略战争。三公子姜剑拍了加急电报,要求福熙三日内务必到部队报到。他知道,姜三叔跟他说过,东北军里面不太平,派系林立,政治分歧严重,不然少帅张学良不会杀掉郭松龄、杨宇霆两位权重大将。现在各方势力交错扩张,摩擦加重,到处需要眼线穿梭,他的加入,无疑是要给三叔姜剑助一臂之力。他,刚刚出世、羽翼未满的姜福熙,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