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土送来木板和绑带,在丁洁青的双腿上熟练地捆邦起来,做示范给李熙年看。丁洁青双腿的左右分别用两片宽两三寸的薄木板压住,然后用绑带捆缚。
李熙年一边学习,一边半信半疑,靠这几片木板,几条绑带,丁洁青就能站起来?
北门后走廊的窗户,窗沿下墙面吊了一块齐膝高海棉,刚好顶住丁洁青站起来时的膝盖。她双手用力抓住窗沿铁条,铁条也缠了海棉。至此,李熙年恍然大悟,留下这么宽阔的走廊,就是这种职能,就是残疾人锻炼身体的场地。
李熙年和两个护士扶着丁洁青站起来,可她的屁股不听使唤,往后拱,往左右歪,重心往下坠,双腿不听使唤,剧烈抽筋,一名老护土赶来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托,丁洁青双腿着地,她终于站起来了!可丁洁青双腿发抖抽筋,并不稳定,不得不又坐回轮椅。
马医生一旁助威:“别灰心!你毕竟躺了那么久。一点一点来,不着急。一天前进一厘米,十年就能前进三十六米。加油!胜利属于丁洁青。”
在旁边观看的司徒按摩医生,再帮丁洁青按摩十分钟腿部,再试一次站立,成功了。
从倒下到站立,今天是丁洁青一次伟大而艰辛的飞跃,李熙年在日记中大书特书,放飞心情。
三个护士帮助丁洁青弄正站立的位置和姿势,再绑上腰部保险带,以防跌倒。虽然双手发抖,但她毕竟是跌倒之后第一次站起来,借助一些器械,她也感到由衷高兴。她已经又是一个站起来的人,一米六以上了。能够看到视平线上的一切物件,她激动得泪眼模糊,宛如隔世。
窗外的世界,尽收眼底。眼前有一个大院,停几部中型客车。对面是三层楼房,走廊上,一个漂亮少妇,穿着红色睡衣在晒衣服,胸部挺拔,能确定结婚不久,也可能怀孕了,门上的红双“喜”还清新可见,未曾褪色。
丁洁青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可爱,激动;纵使只是广场上的一条小狗,走来走去;三只母鸡,“啯啯”叫唤,自由自在。
丁洁青激动地说:“与坐在轮椅上的世界不一样呀,更不用说躺着的滋味。”
按照马医生的吩咐,丁洁青站了十五分钟,在李熙年帮助下坐回轮椅,她已经累得大汗淋漓。
再休息三十分钟,重新站起来。
马医生说,初学站立不能时间太长,以免伤了脆弱的筋骨。
李熙年站在一旁守护,聚精会神:一会儿,帮她擦去豆大的汗珠;一会儿,揉捻她的大腿肌肉;一会儿,替她递水。
马医生吩咐,鉴于丁洁青身体素质良好,每天学站立两次,若无不良反应,次数和时间可以逐渐递增。
丁洁青以往美丽的身材,如今已经明显变形,小腿也稍微有点萎缩,可她那优美的轮廓,还是令人赞叹。
马医生说,这个医院还没有来过如此标致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