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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铁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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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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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深处之一 · 王冕》连载

第一十三章

各地的秘密反元活动已经引起了统治者的注意,梅山村一带片区的社长接到县衙指令,召集手下帮办加强防范,到各村巡夜,抓捕嫌疑分子。

这天夜里卢生和两个后生趁着月光,将收集来的二百多斤废铁装在麻袋里,扛到梅山村王冕旧居草屋,准备埋藏起来以后打造兵器用。屋内一个房间有个大坑,里面堆着许多废旧铁件,坑的上面用厚木板遮盖,与地面持平;木板上覆盖泥土,再堆放一些袋装的盐和其他杂物,表面看是发现不了地下铁件的。

三个人把东西都放好,两个后生出门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卢生在门口撒尿,他打算在这里等待另外几个来接头的人,撒完尿就进去关上门躺一会儿。

社长一行人正悄悄潜行,快走到王冕草屋时,社长突然叫道:“王冕草屋的门前有人!”单福说:“王冕的旧屋都关几年了,怎会有人?”社长交代身边的人:“过去看看!”并指挥他们分前后两路包抄。

卢生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急忙起床跑到大门边,听门外人讲:“踹进去,活捉他!”卢生跑到后门,打算开门逃走。不料两个持刀人冲入,双方打起来。很快大门也被踹开,三个持刀人进屋加入混战。卢生抵抗了一阵,终因寡不敌众受伤被抓。

帮办点灯,社长坐下问卢生:“我不认识你,你是哪个社的?”卢生不答话。一个帮办报告:“社长,里屋有好多盐!”社长厉声喝问:“原来是贩私盐的!你跟王冕是同伙?”卢生答:“什么黄面白面,我不知道!我是贩私盐的,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剐随你便!”

社长吼:“别嘴硬!快把你自己和同伙的名字都供出来!”卢生咬着牙不吭声。社长命令:“不供就打!打他个手折腿断再说!”几个帮办把卢生按倒在地又踢又打,卢生仍不开口。

单福把社长拉到里屋,轻声说:“社长,这么一堆盐!你今天碰上好运道啦!”社长不解:“什么好运道?”单福说:“这么多年,我们这里贩私盐的大案是头一次碰上,你立了大功,上峰一定会重赏你呀!”社长不以为然:“重赏个屁!也就口头夸两句,能多发一个月饷银就了不起了。”单福神神秘秘地说:“我听人说,当官的抓到私盐贩子,私下处理都能发一笔大财。要不——”社长立即来了兴趣,要单福说来听听。单福讲,贩私盐的都是亡命之徒,打他逼供出同伙是不可能的。恰恰相反,想发财,要把这个人关起来保护好,让他的同伙拿银子来赎人。现在若把这个人打坏了,就什么财也发不成了。社长连忙叫帮办停止打人。

单福又说:“发这桩财还有两件事要做:第一,趁这三更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将盐搬走,给手下一点好处,这些盐就全是你社长的了。第二,县衙那边要把案子瞒下来,否则就像那只老虎,都变成他人的了。所以这个人千万不能出事。”社长频频点头:“有道理!”

“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办。”单福犹豫着说,“要做这桩事,社长你得选一个心腹做中人,去找他的同伙,否则谁敢来赎人?”社长道:“我的心腹就是你嘛,你去找他的同伙。”单福连连摆手:“不不不,小的从未做过这种事,也不敢做这个中人。我在社长跟前做个帮办,背后已经骂声不断了,再做了这个中人,没准什么时给人一刀宰掉。”社长傲慢地说:“有我呢!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杀了他全家!”单福害怕地说:“社长有所不知,找盐贩子的同伙不能敲着锣去找,得偷偷摸摸拐许多弯才能找到点线索;还得托人情,把家人拿去做人质,我上有老、下有少,哪里敢去做这种事?”社长一定要单福去,最终议定单福只要能拿到六十两赎金交给社长就行,单福只得答应了。

“把盐搬到公廨去,把盐贩子也带过去。”社长唤话:“今晚的事不许外传,以后少不了大家的好处。”众人就去搬盐。社长又说:“今后我们就用这座旧屋引诱那些刁民来上钩!”单福一惊,马上对社长耳语:“社长,你刚才交代此事保密不外传是非常高明的决策,如果这屋再给坏人当窝,上头很快就能知道今晚的事呀!”社长猛然醒悟:“那你说怎么处理?”单福说:“我看一不做、二不休,甘脆一把火烧掉它!”社长道:“你说得对!烧!”众帮办搬完盐,将草屋四周点上火,立即火光照红了一角天。

单福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有两件事要马上去做。第一件要将焚烧之后王冕草屋的废墟,用墙泥铺垫整平,种上菜,让地下的废铁不被暴露。第二件是凑足六十两银子。单福连夜找到秦老爹。对整地的事,秦老爹说明天一早他找几个人帮忙,一天就能办好。但银子的事他无能为力,建议找王冕商量。单福说,烧了他的房子还要他出钱,实在开不出这个口!秦老爹说,王冕深明大义,跟卢生是生死兄弟,他会支持的。并自告奋勇去见王冕。

第二天才一点点亮,秦老爹就启程去枫桥。秦老爹汗流浃背见着王冕,叙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卢生被社长抓走了。老爹说:“为了保住全村和相公一家人的性命,单福急中生智,不得已怂恿社长烧了你家的屋子。”宋英伤感地说:“虽然是草屋,也是祖上留下的基业,现在全完啦!”秦老爹说:“是啊,但这确实是不得已啊!”王冕说:“我明白这个道理。娘,烧掉祖屋,但保住了全村人和我们一家人的平安,又保住了废铁,值得!”

秦老爹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说:“相公,如今要交赎金救卢生,乡亲们只凑了二十两银子,还有四十两没着落,单福急得团团转,我想起了相公,可是不敢开口!”

王冕不假思索地说:“老爹,卢生是我的生死兄弟,他为乡亲们遭了难,我不能不管!娘,我们把昨天收的那封银子交给老爹吧!”宋英点头,进卧室去取出银子,交到秦老爹手上。王冕说:“昨天凑巧卖画得了这五十两银子,赎人多下来的给卢生做盘缠,叫他远走高飞吧!有便捎个信来报个平安,以免挂念。”秦老爹放好银子,含着热泪道别:“我替卢生和乡亲们谢谢你们一家!”

* * *

社长拿到了银子,当晚就故意让卢生逃走了。为了避免被人告发累及全家,卢生决定远走他乡。他特地来枫桥向王冕辞行,感谢他的救命大恩。宋英母子为卢生备了一桌简单的践行酒,王冕说:“为我们生死兄弟又见面,干了!”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卢生惊奇地问:“你学会喝酒啦?”王冕道:“烦恼事太多,偶而喝点,慢慢就学会了。酒可以解忧,果然是好东西。这是我娘偷偷酿的米酒,你多喝几碗。”卢生端碗也喝起来。王冕问起废铁,卢生说秦老爹己经在上面种了菜,谁也不会去乱挖,但愿能早日派上用场。王冕又问他准备去哪里?卢生说还没定数,反正是豁出去跟豺狼虎豹拼命的人,哪里都可以落脚。听说杭州一带人杂、行业多,先去看看;以后如果打听到哪里有人造反,再跟过去。

王冕说:“这也是个办法。我也很想天南地北出去看看,只是目前要读书,一下去不了。你若在哪里落脚了,给我捎个信。”

卢生说:“好的!这酒好厉害,我不敢喝了。我要吃饱饭赶路!”宋英捧来饭甑替他盛饭,将大片的猪肉一次一次夹给他,卢生吃了三大碗,说吃饱了,站起来就要走。王冕叫他等等,宋英拿来一个蒲草包,把饭甑里的饭全部装进去,再倒了碗霉干菜在饭中央,把没有吃完的几块大肥肉也装进去,用绳子扎好,递给卢生带到路上吃。

卢生接过饭包,深鞠一躬说道:“谢谢婶娘!吃着婶娘这包饭,侄子天南地北、不怕风霜雨雪!这一别,只恐再难见面!保重!”说罢背起行李急急出门去了。

* * *

太阳当空,两个轿夫大汗淋漓抬着陈三娘去县城,抬到一处上坡时说走不动了。陈登泉气喘吁吁地说,歇会儿吧!陈三娘出轿,双手叉腰矫健地走了几步,对陈登泉说:“陈掌柜,东家的算盘落空了。你们抬我回去无非伺候奶奶或者卖掉,可我都不情愿。我想从现在起走自己的路!”陈登泉大吃一惊:“姑娘你怎能这样说话?你若走了,我回去怎么交差?”

“你就告诉东家,王冕已经把我收下了就是啦。”

“王冕收下了你,你是要为东家做事的。怎么能骗得过去?”

“哪就看你的本事。反正我是不上轿跟你走了!”

“不行!快上轿!”

陈三娘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亮了亮,跨步下蹲,摆出一个武功架式:“陈掌柜想不想和我过过招?”陈登泉吓得浑身发抖:“姑娘,这个使不得!我们都是混碗饭吃。我待你好不好你也要想一想。”两个轿夫也连连恳求:“姑娘饶命!”陈三娘说:“你们不逼我动手,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五六个官兵押着十几个被缚着的男人走了过来。陈登泉说:“官兵来了,姑娘快逃!”陈三娘藏好匕首,站着不动:“我正要找他们报仇呢!你们快去树林躲起来吧!”三人仓皇逃进树林。军官拍马追到陈三娘跟前,眼睛发亮:“哇,运气真好,遇见个美女!你怎一个人站在这儿?”陈三娘从容地说:“我想打死那些抢亲的人!”军官淫笑道:“姑娘厉害啦!有野性的妞,爷最喜欢。那班抢亲的都逃得无影无踪了,姑娘跟我去营房吧!”陈三娘瞅他一眼:“你也要抢亲?”军官大笑:“抢就抢呀!”一把将陈三娘拉上马,抱在胸前。众军士大笑:“百户将军好神勇!”军官神气活现地策马缓行。

陈三娘故作害羞地扭来扭去,一只手悄悄伸进怀里取出匕首,突然反手刺进军官的腹部。军官叫了一声栽下马去,陈三娘跳下马朝其背部再刺两刀,军官毙命。众军士一时看傻了眼,片刻醒悟过来冲上去砍杀陈三娘。陈三娘拔出军官身上的佩剑,高喊“不要命的都上来!”她一剑封喉杀死了冲在前面的军士。其他士兵都被惊呆,停止攻击,求“姑娘饶命!”陈三娘命令:“放了那些被绑的人!”士兵们乖乖去解绳索。被救的人下跪磕头:“谢姑娘救命大恩!”陈三娘喊:“谢什么!还不快逃!”十几个人连忙起身四散逃去。士兵们趁机一溜烟跑了。陈三娘把两具尸体拖进树林,再牵了军官的马进树林去。

* * *

卢生平时不喝酒,今天喝了一大碗有些醉意,但他要赶路,仍然背着行李摇摇晃晃大步走着。听到树林那边传来马嘶声,他好奇地应声走去。远远看见树林深处拴着一匹马,边上无人。卢生立即想,骑马出行速度就快多了。他快步走过去,解下马缰绳要骑上去,可几次都没有成功——因为他善骑的是牛,从来没骑过马。卢生不相信自己制服不了马,再次跃身上马,趴在马鞍上,马儿一动不动。他狠狠揍了马腹一拳,马扬起前蹄把他摔下地。

在暗处看的陈三娘大笑着冲上去,勒住正要逃走的马牵回原处拴住。卢生迅速爬起喊道:“那里钻出来的野婆娘敢夺我的马!”陈三娘声音尖尖地反击:“你个偷马贼还敢反口咬人?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敢偷马,贼胆够大呀!”卢生被激怒了,说道:“小婆娘开口一个贼,闭口一个贼,爷岂容你污辱!我要教训教训你!”挥拳直冲过去。陈三娘笑道:“你不先看看地上的尸体,敢在姑奶奶跟前逞强!”二人赤手空拳对打起来。卢生挨了一拳,顿时痛苦地按住腹部。当陈三娘举拳要再揍时,卢生突然作呕,酸酸的饭菜喷了她一身。陈三娘连忙后退,皱眉摆手:“臭死啦!”跑到水沟去冲洗。

卢生这一吐,人倒清醒过来。看陈三娘的狼狈相,半歉意半取笑地说:“姑娘,我把你衣服弄脏了,不好意思!”陈三娘怒容满面地骂:“你这个贼子,打不过了就耍无赖!我杀了你!”举剑就刺过去。卢生情急之中捡起一根树枝接招:“今日我若打不过小娘们,就碰死在石崖下!”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十分激烈。

打着打着,卢生没有兵器,武功又不占优势,渐渐招架不住。陈三娘心中琢磨,这个后生偷马未成,看去却不像个坏人,何必置他于死地?就退后一步收剑说:“看来是拜过师的,但武艺不怎么样!我不和你计较了,你走吧!”卢生本来正想找个机会逃走,可他生来要强不服软,被一个小姑娘看轻,顿时脸红脖子粗,反而不走了。他举起树枝去捅她。她用剑抵挡,树枝断为两截。卢生冲力过猛,趔趄倒地。陈三娘用剑指着卢生胸膛,嘲笑道:“这么笨手笨脚、不知好歹的人,凭匹夫之勇,还不服输!”

卢生斜躺着,尴尬地认输:“我,我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小女子,心中不服。现在我服了。你放过我,各走各的路!”他站起来拿行李要走。她拦住他:“你发誓打不过我就碰死在石崖上!你怎么不碰了?说了做不到,还大男人?”他傻笑着求饶:“姑娘,你是好人,都怨我不知道天外有天。我大仇未报,你让我去杀几个贼人再碰崖好么?”

她听他说报仇,倒勾起了心中仇恨——自己不也是出来杀贼报仇的吗?等会问清此人缘由,说不定还可以做个帮手。就说:“你先把两具尸体处理了,我再放你走!”他问怎么处理。她说,扒下衣服埋了。卢生顺从地去脱下死尸的衣服,找了一个地坑,将尸体拖进坑去,又用树枝扒了许多浮土覆在上面,再抱来些带叶的树枝压上去。她满意地说:“看你做事还是有头脑的。现在把这些衣服拿小溪去洗掉。”走到溪边,两人边洗衣服边聊了起来。他讲了自己的身世,怎么被逼亡命天涯,以及誓报家仇国恨的决心。

她听罢,感慨不已:“原来我们同是苦命人,有着相似的深仇大恨,走的是一样的复仇之路!”她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可以倾诉的知己,不知不觉说出了从未向外人透露的身世,“我爹是个武教头,我从小跟爹习武。去年我出嫁时被夫家的社长抢去,我把社长杀了,出逃行乞从江西来到浙江。前几天在诸暨不小心被官府抓去,被当作奴婢出卖。买家将我送给一个叫王冕的相公,可王相公已有比我漂亮的娘子,不肯收留我。我不愿意去买家,半路出逃,谁知又碰上了这群畜生!”他大笑道:“真是巧合!”她不解其意。他告诉她,自己与王冕是生死兄弟,刚从王冕那里来就碰上了你,不是巧合么?他问她准备往哪里去?她指指晾着的官军衣服说:女扮男装,骑马闯荡天下。

他自言自语道:“看来可做同路人!”

她低声细语说:“你现在都要走了,还做什么同路人?何况凭你那点工夫,怎么跟我同路杀贼?”他不无遗憾地说:“我是要走了,可惜啊,我没有武功高强的父亲,我也没有拜过师,本事不够要报仇是很难的。现在想拜师,也没地方去找师父呀?”她努嘴说:“真是个木头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瞅了她一眼:“你也配做我的师父?”她将沾满血迹的宝剑,放进溪水里冲洗干净,剑在阳光下闪亮:“这把剑是那个军官的,现在剑在我手上,他自己却躺在地下了。……你说,我配不配做你师父?”他惊讶不已:“我本想问你,那两个军人是怎么死的?现在明白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他看溪边有一块平坦的石头,就指着石头对她说:“请师父坐下,受徒弟一拜!”她看他那副认真样,噗嗤一笑:“逗你玩儿呢!以后想学,我教你就是了。”他也笑起来,但他仍然向她行了一个拜师礼。

做完这些,太阳都快下山了。她说,今天赶路已太迟,人也累了,先找个地方过夜。两人来到一座破庙前,他牵马踏着杂草走进庙内,将马拴到一根柱子上。正殿佛龛里是残缺的关公、关平、周仓的泥塑像。右侧有一堆稻草和一条破席子,大约是乞丐、流浪人用过的。她坐下说:“肚子饿了,你带有吃的么?”他说有,连忙取出饭包,“这是临行前王冕娘塞给我的,你先吃。”她解开饭包,用手抓起饭菜、肉块大口吃起来:“真好吃!你也吃吧。”他说:“我还不太饿。你吃剩了我再吃。”她想,他倒很会体贴人;看来他的兄弟王冕和娘都是好人。她吃了一阵,把饭包递给他:“我饱了,你快吃罢。”他接过饭包吃,还有些吃不完,就扎好放进了行李包;然后将两扇庙门关上,靠上一块大石头。

天渐渐黑下来,两人和衣靠墙坐在破席子上,他打了个哈欠,身子慢慢滑下去,发出了鼾声。她也撑不住躺下睡去。几只尖叫追逐的老鼠从二人身上窜过去,她惊叫着抱住了他。他被抱醒了,就问:“你怎么了?”她说:“我梦见恶鬼爬到我身上来了!”他笑道:“到底是女孩子,敢杀人,却怕鬼!”她也笑:“我还做了个怪梦,不好意思告诉你。”他将手抱了她:“是不是梦见我了?”她说:“我才懒得梦你哩,不过我好像被人喜欢上了。”他说:“我也有同样感觉。而且我还故意被打输了。”她用舌头舔他脸:“哼,没本事就吹牛!”他紧紧抱住她:“拜师礼都行过了,我一辈子认输啦。”她笑道:“这还差不多!我想我俩今天有缘才凑到一起,今后就生死相依了吧?”他问:“你不怕我哪一天被官兵一刀宰了?”她答:“真那样,我一定为你报仇直到身死!我若出了事,你也能这么做么?”他誓言:“我若做不到就不是人,要遭天打五雷轰!”她已泪流满面:“那我们就结为夫妻!”两人滚烫的身躯早已热血沸腾,他问:“就今晚?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她感到自己已被他融化了,柔柔地说:“用那些礼节我们就做不了夫妻。让嫦娥和吴刚为我们做证吧!”

“只要你愿意,我听你的。”两人紧紧相拥。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蒲包里的剩饭,小两口不知道今后日子该怎么过。去抢劫就变成了坑害百姓的土匪,到乡村落脚没田没地怎么谋生?她说:“我从死人身上搜来二十两银子,可过些日子。”他说:“我也有十两银子,是王冕贤弟给的。”两人一合计,用这些银子或许可以做点小生意,于是决定先去杭州看看。夫妻俩骑上同一匹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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