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郑铁魁的头像

郑铁魁

网站用户

小说
202501/05
分享
《儒林深处之一 · 王冕》连载

第五章

幽暗的纱灯下,摆着一桌丰盛酒菜,白彪和狼崽各有一个妓女陪着吃喝调情。吃饱喝足,两人急不可耐抱着妓女回到各自房间。掀开纱帐,白彪饿虎扑食,一阵巨浪翻腾。正在兴头之时,门外嘈杂的人声和敲门声急速而至。白彪骂道:“操他娘的什么事?”妓女撒娇亲了他一口,两道唇红印在白彪脸上:“有什么法子呢?自上个月起,官府常常来查夜。不过,像爷这样的身份,出去训两句,人家还不得吓尿裤?快去快回哦——别让我久等。”白彪抽回搂着肥臀的手,穿衣下床:“甜乖乖别急,搅了我俩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房门打开,衙役进内询问:“官府来查夜,你为什么这么慢腾腾?”白彪傲慢而无耻地应道:“爷在干好事你不知道?”衙役又问:“叫什么名字?”白彪答:“老子白彪!”衙役再问:“哪里人?”白彪答:“本县枫桥。”

衙役作惊讶态:“怎么回事?楼下一个枫桥白彪,楼上又有一个枫桥白彪!你是冒充的吧?”白彪怒道:“我才是白彪!哪个狗娘养的吃了豹子胆,敢冒爷的名字!”衙役命令:“下楼对质去!”白彪不理:“对什么质,明早再说!”

“你想溜啊?走!”站在门外的几个衙役入内,推着白彪出门。

妓院外一条幽深漆黑的巷子里,白彪有气无力地哀求:“别打了,我真是白……白彪呀……爷们若不信,可以叫我们社长来指认作证的。……我的一条腿断了,求求别打啦!”

“好,去叫他的社长来指认!狗日的你等着!”几个黑影散去。

第二天早上狼崽赖洋洋起来,不见白彪。问妓女才知道,白彪被衙役带走就没回来。狼崽去妓院周边走了一阵,听到呻吟才找到白彪。在一条小巷里白彪一脸血痕坐在地上,双手握着右腿被打断的部位,表情极其痛苦;他嚎叫了几个时辰,已经无力再叫,只有低声哼哼。白彪觉得事有蹊跷,叫狼崽去县衙探问。可县衙回答说昨夜查的是寺庙,没有查妓院。狼崽道:“看来海丰盐店有后台,他前一刻吃了亏,后一刻就找人报复来了!”白彪说:“我也寻思着一定是那盐商雇人来报复行凶。这事你要跟社长讲,叫他给我报仇雪恨呀!”狼崽道:“大哥你怎么胡涂了,我在社长面前要替你说情,就得说出昨天敲诈盐商的事来。这样的话社长非但不会帮你,还要惩罚你;结果岂不把我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不好!昨天夜里盐商打了你,今天该轮到我了……我得赶快逃!”

白彪焦急地说:“那也得先雇顶骄子把我抬回家去养伤,然后你再逃吧!”狼崽却以壮士断腕的口气回应:“人情本来薄如纸。我们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他顾不得白彪死活,急急如丧家之犬奔逃而去。

过了两天,秦老爹告诉宋英母子,那条恶狼已经作不了恶了,今后或可安心一点过日子。宋英高兴地问,那个恶狼遭了什么报应?秦老爹嘱咐他们不要多问,高兴藏在心里就是。

* * *

一天夜里王冕走到大佛前,正准备坐上去读书。一个蒙面人闪出拦住了他。王冕问:“大爷有何指教?为何要蒙面跟我说话?”

蒙面人答:“我们常在寺内聚集议事,你在此读书已经知晓我们许多秘密。日后万一你被官府逮住,年少经不起拷打,说出这些秘密并指认我,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王冕道:“我只专注读书,偶尔听到一些谈话并未在意。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做的是好事,而且我和你们一样有家仇国恨。所以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卖你们的。”

蒙面人说:“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但不能违背我们的规矩。其实坛主已经查访过你的身世,认定你是神童异才,来日必是新朝柱石、国家栋梁。你在此借光读书不是正途,决定资助你去枫桥上学。”他取出两锭银子,“这二十两银子给你做学费并奉养母亲,日后我会通过适当途径再予资助。”

王冕暗想,他说不能违背他们的规矩,也没说是什么规矩。我只要不妨碍他们行事,不构成对他们的威胁,他们应当不会拿我一个小孩怎样。若用他们的银子养家读书,就是加入他们组织,今后一切都得听他们的了。这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愿,切不可贸然接受。于是婉言谢绝道:“君子不受无功之禄。我家目前生计虽有困难,但我和母亲能依靠自己的双手辛勤劳作,度过难关。坛主的银子来自众弟子奉献,请仍用于普度众生吧!再者,孝为德之本、仁之端。先父过世不久,家慈孤苦伶仃,我要在膝前侍奉尽孝,故不能去枫桥从师求学。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些事坛主不必多虑。”

“小施主知书达理,孝心可嘉!且少年老成,志向高远。天下有尔等后起之秀,国运无忧矣!我不敢夺你凌云之志,污你君子风骨,一切听凭自便罢。”蒙面人感叹不已,对王冕轻轻耳语,叫他日后若遇上为难事,只要夜间到此道明刚才告知的暗语,会有人帮你解困。随即闪身离去。王冕仍然坐于佛身,顾自看书。

* * *

单福背着一袋米来到王冕家门口,他见宋英在做鞋子,就问:“王冕小哥在家吗?”宋英警惕地大声答:“他不在家,你是谁,找他干什么?”秦老爹急忙走过来,一看是单福,便招呼他进屋并向宋英做了介绍。单福说,上回他送牛皮来时正遇着社长、白彪在,不敢逗留就悄悄走了。但王冕救助我们一村人的仁义善心、大恩大德,永远不会忘记。本想送两担粮食给你们,不料加了税大家更艰难了,只凑了些米让我送来,仅表一点心意。

宋英请单福回去代她谢谢乡亲们,牛的事早过去了,叫大家不必再牵挂。单福说乡亲们都知道了王力农的遭遇,很愤慨和同情。他特别叮咛:“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叫老爹来传个话,能帮的我们会尽力帮。”说罢他向秦老爹、宋英作别走了。

* * *

白彪废了,狼崽事后轻描淡写地向社长禀报说,白彪不知怎么回事被人打断了腿,如今在大街小巷爬着要饭。社长本来觉得白彪可利用的价值已经用完,近来还常给自己惹事,巴不得将他一脚踢开。就随随便便问了几句,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帮不了他。狼崽自然不会真心帮白彪说话,现在他就顺理成章顶替了白彪的角色。

秦老爹正要回家,狼崽来了。说社长今年四十岁,每户要按旧例交四钱银子的寿礼。所谓“旧例”,就是常年每户百姓给社长送贺寿银子一钱,逢五加倍,逢十再加倍。秦老爹一想不对。前几年的社长四十岁,新上任的社长明显年轻,怎么也是四十岁?一定是狼崽想搭边敛财,出的鬼主意!可狼崽心虚偏要耍横,激秦老爹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问社长!老百姓跟当官的那有理可讲?只能忍气吞声交了。

狼崽拿了宋英和秦老爹的八钱银子,得意洋洋到别的人家去了。

走着走着,狼崽忽然看见疯女人翠姑,披头散发挑着水走进一间破旧农居。他想,难道她不疯了?去看看。他从窗缝看了一阵真有意思,推门推不动,就敲门说:“交寿礼了。”翠姑不明就里开了门,看清是狼崽大吃一惊。她突然哈哈大笑,拿起扫把乱舞,唱道:“玉皇大帝是我爹,四大金刚护两边。谁敢对我动手脚,把你剁碎上酒宴!哈哈哈!”

狼崽一把将翠姑推进屋内,顺手关上了大门,说:“你别装疯卖傻,刚才你在屋里洗澡,我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把我狼崽看疯啦!”翠姑发呆片刻,伤心地呜咽起来。狼崽摸摸她的脸说:“别哭,别哭,哭了叫人心疼。你男人长年在外,一个人多难熬。今天事情败露在我手里,你就做了我的相好吧!你以后可以再装疯,我会处处护着你,免得你落到社长手里。去去去,快进卧室去上床!”翠姑狠狠甩开他的手说:“狼崽,既然我被你识破了,只怨我自己不小心。你饶了我,要粮要钱我给,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你相好!”狼崽抱起翠姑就往房间走:“我只要你,别的什么也不要!”

翠姑在母亲受辱上吊那天,听从秦老爹和丈夫安排,装疯卖傻,艰难度日,长年过着屈辱的生活;因为非如此她就难免又要遭社长毒手、最终重蹈母亲覆辙。不曾想今天被狼崽这个禽兽识破,看来在劫难逃。但是翠姑不情愿就这样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不甘心被这万恶的世道碾得粉碎。尽管自己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豺狼的对手,她也要拼死一搏。

狼崽将翠姑狠狠扔到床上,身子就压了上去。翠姑奋力往床下一滚,想夺门而逃。狼崽纵身跃起,上前一把抓住翠姑说:“我看你有多大本事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又将她摔到床上。翠姑仰面望着狼崽,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妩媚一笑说:“既然到了这个田地,我也不想跑了。不过这大热天的,你一身臭汗总得洗洗吧?”狼崽说:“这才是正理,我洗!”翠姑指指浴桶,“那里有我刚洗过现成的热水,将就一下罢。”狼崽顺从地脱去衣服进浴桶坐下,说这水真暖和真香!翠姑问,要不要我给你擦背?狼崽笑道,宝贝,那就最好不过!翠姑站在狼崽身后,眼睛搜索房间四周,慢慢地给狼崽擦背,问这样是否可以?狼崽阴阳怪气地嚷,爽,舒服!翠姑说,你闭上眼睛去想是不是更舒服?狼崽闭上双眼,似乎进入了销魂状态,说果然舒服极了!这是我今生今世最舒服的时刻哟!心肝宝贝,谢你啦!

翠姑一手为狼崽擦背,一手捞过床头的一根粗木棍,突然双手紧紧握住木棍,狠狠地往狼崽的下腹部捅了下去。狼崽大叫一声,尽力挪开棍子,痛苦地用手护住下身,浴桶里浮上一股血水。他凄厉地骂:“烂婊子,你好狠心!你捅了我的命根子!我要叫人来弄死你!把你送到社长那里去,再也回不来!”翠姑丢掉木棍,赶紧逃走。

站在家门口,翠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她其实无路可逃,她逃走了首先连累的是邻居联保户,再就是全村乡亲。——还是先找秦老爹、秦大娘商量商量吧。

翠姑急急忙忙来到秦家,宋英母子也在。翠姑信任宋英母子,就当着四个人的面将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可一时间大家都没了主意。狼崽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更何况他现在有社长做靠山就更丧心病狂了,报复是笃定的事。对翠姑来说,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危险就会来临,就算把丈夫叫回来也救不了她。

翠姑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母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冕忽然想起寺庙蒙面人说的话,就拉秦老爹到一边说出自己的主意。老爹觉得可行,对翠姑说:“有办法了。你现在就回家关紧门窗睡觉,吃喝拉撒任何事情都别出门,记住不生火、点灯,不弄出动静。天黑之后我来锁门,让人看去你不在家,外面的一切我来应付。等一两天最多三五天,平安了我会过来开门。”翠姑问:“我有救了是不?”

秦老爹说:“是小哥出了个能救你的主意,但天机不可泄漏,别问啦。菩萨会保佑好人的,你放心,快回家吧!”翠姑疑惑中夹着感激和喜悦,匆匆离去。

夜里,王冕来到慈光寺大殿朝着佛座轻轻禀告:“阿弥陀佛在上,弟子有难事谨请指点。”一个蒙面人出来问:“施主有何难事?”王冕说:“我们村里有个村民落难,求菩萨庇护。”蒙面人点头说:“施主随我到后室陈述详情吧。阿弥陀佛!”

* * *

狼崽两天都没有出现,梅山村异常地平静。

第三天一早,秦老爹夫妇正在悄悄求菩萨显灵,保佑翠姑平安无事。社长带着两个帮办进来了。秦老爹装笑脸说:“今天不是社长四十岁生日吗,怎么会下村来?”社长生气道:“你们还知道我生日?寿礼都不送,叫我有什么心思过生日?”秦老爹掩住内心喜悦,面露吃惊表情,从抽屉拿出一张条子给社长看:“社长大人生日,我们哪里会忘记,不表示祝贺?我们村两天前就交了贺银,每户四钱,这是狼崽给的收据。”

社长拿着收据倒看一阵又顺看一阵,问手下:“这个收据是不是真的?”帮办看了看说,确实是专为大人收礼金制作的收据,上面有经办人狼崽的签名和手指印。秦老爹拿回收据,自言自语道:“狼崽那天就说,等有了钱,他也要享受享受。莫非狼崽真的走了?”社长如梦初醒,暴跳如雷道:“这个狼崽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拿了我的礼银,逃走他乡去逍遥!”秦老爹告诉社长,狼崽本是张北村的痞子,缺德事做得太多,被村里赶出来的。

社长后悔自己用错了人。他坐下来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前一个帮办白彪,强奸妇人被新附军抓了现行;自己为他作保时,他对天发誓会做自己最忠诚的狗,可前些日子进城后竟不知去向,有消息说是白彪做恶事被人削了。后一个帮办狼崽,第一次办差,就敢卷起代收的寿礼银子跑路。太可恶了,全是恶棍!

社长的眼睛盯住了站在他身旁的两个帮办:左看右看,生怕又看走了眼!两帮办被社长看得全身发毛,慌忙跪下,连声说,我们是老实人,不会学白彪、狼崽的。

社长手执马鞭向外一指道:“是吗?我怎么越看你们越不老实?——快去搜捕狼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帮办起身,逃命般冲出门去了。

秦老爹就和社长闲聊,他说白彪、狼崽都是痞子光棍,跑路了就没地方去找。若要防范帮办作弊,应该找个年纪大点,有儿女家室、办事忠诚的人。这样的人为了保家小就不敢乱来,即使做了坏事,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社长觉得秦老爹说得有理,叫他推荐一个。秦老爹趁机推荐了单福。说他家里五六口有老有小,因为做事忠诚,村里公众的大小事务也推他来处理,因此这人比较靠谱。

社长听了满心欢喜,立即拍板要秦老爹把单福找来见他。

秦老爹是有自己的盘算的。他想,社长坏,手下的人又一个比一个坏,那么乡亲们吃的苦头就更多了。要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力量,不仅要定点清除,还要把自己人安插到他们内部去。这样就可以使当政的坏人做不成坏事或少做坏事,尽可能利用打入他们内部的人为乡亲们做些好事。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秦老爹和单福谈过之后,单福会心地笑笑,答应了。

社长见着单福,说道:“本社长看你人老实,让你来做帮办。你要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敢学白彪、狼崽的样,你一家子都得坐牢、服徭役!”单福答应了。

两个帮办狼狈地进屋禀告社长,说找了好多地方,没有狼崽的踪迹。看到过一堆被老虎吃剩的尸骨,又不能断定是狼崽。社长问单福,怎样才能找到狼崽?单福认为,狼崽恶贯满盈,一定是菩萨发怒,让老虎把他吃掉了,那就花再大的力气也找不到了。那两个帮办见单福替自己开脱,都说单大爷说得在理,而且是太在理了。可社长心痛被狼崽收去的十来两贺寿银,就这样不明不白没掉了。单福说,收进十来两银子的办法还是有的,也不难,就是不知道社长想不想做,敢不敢做?社长听单福说银子还能收进来,乐了。心想,这个单福不简单,是做军师的料。就竖起耳朵,要单福讲来听听。

单福是个聪明人,尤其经历了那次虎口夺牛事件之后,又长进了不少。王冕那么年轻,办事都能考虑那么周到,仁心善举不能不让人折服。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要多个心眼,即便是想为乡亲们办好事,不经过周密计划、三思而后行,仍有可能好心办坏事。他今天来当社长的帮办,不能为虎作伥帮着社长作恶去残害百姓,而是肩负着重大使命,所以一步也不能走错;何况要完成这个使命,可能面临比虎口夺牛更大的风险。现在他第一步是取得社长的信任;第二步是让社长确信他能办事,为社长谋到了利益。而前提是在为社长谋利的同时,应当也为乡亲们谋到利益或办了好事。但是,社长是根本不在乎百姓利益的,而且时刻想在百姓身上多刮一点;除非如果不给百姓一点利益,社长也拿不到任何东西。

于是单福讲了他的办法:“朝廷禁猎几十年,山上野兽多得很,特别是老虎和野猪,大白天下山吃牲畜、糟蹋庄稼、伤人,百姓十分害怕,连猪羊鸡鸭都不敢养。社长若能开禁,让山民打老虎、野猪,官府与百姓分成,我包管社长一年能得几十两银子的好处。打死了老虎、野猪,除了可以吃肉、卖钱,百姓高兴,还能多养牲畜,你又可以多收税。”社长道:“禁猎是朝廷定的,谁敢违反?你这个馊主意不是砸我饭碗么!”单福不紧不慢地说,其实捉老虎野猪不使用弓箭、猎枪就不犯禁。社长没听明白。单福解释道,可以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放铁夹子机关、布设陷阱,将老虎野猪套住。

社长转着眼珠,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可以试试。此事就由你负责,上头若问起来,只要说是野猪下山糟蹋庄稼,影响地税收缴,拟组织百姓上山设陷阱套野猪即可,别的不说;然后我亲自下去监督,捉到老虎、野猪,卖了钱五五分成。”单福说:“明白。只是捉猛兽有性命危险,要人多势众才好办事。五成好处只恐没有人肯干,百姓得七成还差不多。”社长歪着脑袋耍横:“我下的命令,没工钱也要去捉,谁敢不干!”单福伸出舌头轻轻提醒:“社长,你刚才要我对外只说为了顺利收税去套野猪,不能说别的——我懂,就是不能张扬出去,不让县尹知道其中有利可图!你若下命令,哪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有多少好处?还有,什么时候能做成功是说不准的,但事情得先干起来;而且干这事的人当中万一有谁受点伤什么的,总得花钱疗伤,否则后面就没有人肯干了。”

社长呆了一阵子,说道:“话也不错,就照你说的分成干起来吧。”

单福心中有了底:先将民愤极大的恶人除掉几个,将山上的猛虎野猪擒住一批,百姓也能获得短暂的喘息和希望。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