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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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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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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二百五十章 争锋豫皖边(43)

月光依旧如水,轻风依旧如梦,草丛中的虫蛰依旧不肯收起它们入人心魂的琴弦,那两个正在用生命之魂演绎伟大的生命之爱的主角又怎肯就这样轻易的从沉浸的美丽的爱情之梦中醒来呢?时光也是这样的容情,这样的生命之爱的故事又怎能就这样令人遗憾的转入结局呢?美丽的章节依旧还在美丽的故事中延续,让这两条生命交汇的河流尽情地奔腾吧,不管是泛起的点点浪花,还是掀起的拍岸惊涛都是生命之爱的美丽。

有时候我们这些墨客真的在用这世间普通的标点符号来进行节奏的停顿和延续,生命是一种自然,生命是一种神造,它在上天不可胜数的作品中,无论是从大小 从明暗 还是从时光的长度来说都是那样的普通,甚至在上天的日记中往往都是草草的一笔带过,可是正是这样的生命作品却展现了存在的美丽,就像那宽阔的大河中的点点浪花书写大河一样,它书写出了生命存在的无限的美丽,虽然短暂,但是它相对那些庞大的在时光河流中涡旋了几百亿年的云团星系星辰来说,作为一个存在的美丽毫不逊色,在美丽这个概念中,没有宏观和微观的界线,作为生命的人,我们没有什么理由不珍惜我们的生命、不尽情的用我们有限的生命来阐述我们的生命之爱,让我们本着它的使然性在漫长的时光河流里以昙花的方式、以浪花的洒脱来完成属于我们千年万年不会再有的美丽的生命之爱的故事吧,虽然我们终究尘埃和空无,至少我们是无悔的,不要和时光计较,不要在乎命运的脸色,在我们有限的生命岁月里,活出我们自己的生命风格,把我们的生命之爱阐述成雕塑阐述成飞越滔滔时光大河中的一双白鸟,悠然地飞出我们生命的美丽和洒脱。

这两个演绎月光下生命之爱的主角,不知不觉在相拥中睡去了,月光终于从门口转过来以特写的方式把他们相拥的姿势照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时光的雕塑,这是一个固化的故事,从开始到结束就这样的简单和明了,上天把什么样的道具都撤走了,只剩下这样用血肉的生命之躯定格成的特写,主题是那样的鲜明,内容是那样的感人和简捷,没有任何风景的铺垫,没有任何的旁白和解说,一切的灵感都来自这一瞬间,请让我们屏住呼吸,请让时光驻足留住这一切,留住这幅生命作品最最美丽的时刻,无须任何的加深和夸张,更无须臆造和润色,没有什么可说,作为一个幸运者, 让我们接受上天给我们创造的这一切 这一切……

突然 一阵打破宁静的起床号响了。

张豫东和李淑仪这双相拥中睡去的夫妻也和战士们一样醒来了,李淑仪睁开眼睛向外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他慌忙摇了一下丈夫。

“汉召 ,天亮了, 天亮了…… 快起来。“

“哎哟!怎么一闭眼天就亮了呢?”

他们赶快从床上跳下来,外面的战士纷纷收拾自己的装备 披挂,今天就要出征了, 大家一个个都怀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边收拾东西边说笑,一群群小鸟正在歌唱,有的战士抬起头来用口技和小鸟一起歌唱,有的战士仰首喊着:

“你们这些小调皮,唱歌就唱歌呗,还往人家身上撒鸟粪。”

今天就要出行了,雪中正在和一群战士收拾装备,燕纯跑了过来,雪中问道:

“咱爹 咱娘呢?”

燕纯用手朝水泊边一指:

“那不是,和大家一起洗脸呢!”

“嗬!我们铁血军的洗脸盆真大,一下能供我们几百人使用,要买这么大一个洗脸盆得多少钱哪!”

燕纯拍一下丈夫的肩膀:

“傻瓜,不要钱,是老天爷给我们送的!”

小战士罗明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惊奇地说:

“嫂子 那不是老天爷送的,那是老地爷给的。”

燕纯望着这个可爱的小战士。

“小兄弟 你说得也对,不管是老天爷老地爷都用它们的行动支持我们,它们让我们干什么,你知道吗?”

小罗明不假思索地说:

“打鬼子呗!”

“呵呵……对,就是打鬼子,上天都这样支持我们,不把鬼子打跑,我们对得住天地吗?”

一个年龄大的战士王丕正走过来对燕纯笑着说:

“弟妹 今天就要开誓师大会,我们铁血军就要真的去打鬼子了,我问你害怕不害怕呀?”

燕纯拉着雪中的手看一眼,笑呵呵地对老兵反问道:

“大哥 你怕吗?”

老兵把头一歪:

“我怕?嗨,告诉你弟妹, 从当兵到现在, 我王丕正杀的鬼子说一个连是瞎吹,至少也有一个排。”

突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弟妹 你别听他瞎掰乎,他净吹牛,每次上战场,你问问他哪一次不穿尿湿的裤子呀。”

王丕正转过脸了问道:

“呵呵……二红砖,有这回事吗?”

“那还能瞎话?”

王丕正把枪往地上一顿:

“哈哈……湿裤子是有这一回事,但是那不是吓尿的,那是隐蔽卧倒我趴在小水坑里,你他奶奶就说老子吓尿的,赖好老子也是司令手下一百单八将呀!”

他说着自豪的拍了一下肚皮,“跟张司令这么多年,打仗熊过没有啊?你他奶奶的净败坏老子的名誉,小心老子揍你的猪脸!”

二红砖啊了一声:“你 你 你……这个家伙就会在我面前耍横,去年守衡水,你被炮弹震晕,撤退时要不是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你的身子还能这样原装吗?就是不死,你他奶奶的也得被鬼子再别上三刺刀!”

“哈哈……兄弟 这一点我得感谢你,没有你,我早就成小日本的刀下鬼了,不过 我刚才并没有瞎说,常乐集我躲在草丛中,鬼子冲过来,我照着鬼子群就是两捆手榴弹,那一家伙最少也有十几个鬼子坐土飞机上了西天,撤退时,我压后掩护, 抱着机枪躲在树后就把鬼子的骑兵打下来四五个。”

“王丕正 你的这些英雄战绩虽然张司令都知道,可是已经过去了,现在是铁血军了,我们以前的功绩都回零了,是孬种 是英雄就战场上等着瞧吧!”

燕纯笑着说:

“两位大哥, 你们都是战场上的英雄老手了, 我们两个在战场上没有任何经验,还没有亲自杀过人呢,到时候别忘了教我们一手 好吗?”

二红砖把枪往肩膀上一跨说道:

“呵呵……你放心吧,有我们在,战场上你只要不把鬼子当成人就行了,他们确实不是人,都是野兽,他们这些野兽在我们中国连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啊!与鬼子拼杀时,你想想这一点就行了,我保证你的刺刀一定能捅个痛快!”

雪中接着说道:

“唉!小鬼子也太不是人, 远的不说, 就近的来讲,他们前段时间血洗大王寨,把几百口手无寸铁的无辜老百姓拉到寨子东面的打谷场上,用成堆的柴火围住浇上汽油,前面用机枪扫,用手榴弹炸,周围是一片火海,真是惨得很哪,想到这里,我们这些当兵的庄稼汉都气得牙咬得格格响,小日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的刺刀也不会把他们当人看!”

“哈哈……好小子,你爹是司令,让你下连队当兵,这样很危险。”

“大哥 我虽然不是爹的亲儿子,我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很清楚,他即使疼我,也不会用这种办法。”

燕纯呵呵一笑说道:

“大哥 在铁血军中,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去打鬼子的,你们以后会看到的,在我们这支军队中,没有亲疏 远近 只要勇敢和才能。”

“呵呵……开玩笑 开玩笑….. 我们跟着张司令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样的性格我们大家都知道,读过很多书,带兵打仗很多年,无论从哪个方面,我们都对他充满着兄弟的信任,我们更相信我们的铁血军在不远的将来能成为一种气候!”

正在这时候薛伦过来大喊道:

“二红砖,你马上带人到仙人山下给我搭一个讲演台,要快,这是司令交代的,今天的誓师大会上要用。”

二红砖接令后站在高坡上一摇手:“弟兄们,跟我来!”

张雪中转身随着他们跑步而去了,燕纯看到丈夫的背影既充满着夫妻之爱又充满着淡淡的担心,她心中顿时思绪涌动,从爹回来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这个军人世家的孙子辈从军的命运,战争意味着死伤,如果伤了,她可以照顾他一辈子,如果死了呢?对于这个死字,作为一个女性 作为一个妻子 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一点也不敢往下想,她也不能往下想,因为她完全没有往下想的勇气,公爹张汉召从今天起就要带来着全家随队出征了,她对于未来、对于明天,作为一个从没有和军队打过交道的女子来说是未知的,她既憧憬又充满着未知的担忧,她虽然和婆婆 丈夫一起参军了,可是她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有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儿子未免有点泪水潸然。

现在这个战争的世界到处都是炮火硝烟,到处都是血火和厮杀,不管作为战争配角的老百姓,还是作为战争主角的军人,都随时随地面对着战争的死亡,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一点是不可逃避的。

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没有一寸安全的地方,女人虽然不喜欢杀戮,可是在这个战争的世界,作为其中的一份子,不管是作为主动还是被动,谁又能摆脱呢?谁又能幸免呢?

她看得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给她留下一寸的安全和保险的地方,她置身于这个世界就得随着这个世界的大潮进行生生死死的起落和沉浮,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谁愿意打仗,打仗意味着生与死 存与亡,可是当自私和贪婪 发起战争的时候, 为了生存 为了能够活下去, 又有多少生命走向枪林弹雨的战场呢? 他们在刀尖上呼吸和呐喊,他在血海尸山中翻滚和拼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个问题既简单有复杂,一个个走向战场的鲜活生命给我们作了淋漓尽致的回答。生命是伟大的,又是悲哀的,在自私和贪婪引发的罪恶中,战争是最可怕的也不可避免的,人类的生命可以说是一种战争的生命,战争书写了人类波澜壮阔的生命史,这种重复的生命方式还将走下去写下去,直到生命彻底灭亡 人类彻底消失才能算结束。

作为曾经世界主宰的人类落幕的时候,无论是后来者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天,当他们翻开作为生命的人类的历史的时候,无论是脑海里还是视觉上都散落着战争这种词语以及它散发出来的带有血腥的气味,当他们掩卷而息,抬起头来又将发出怎样的感慨呢?

今天的早饭开得很早,张豫东匆匆吃点东西就把薛伦王祥发陈正刚叫来作一些交代,东方的太阳从杏红的云霞中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个孕育生命万物的金轮,以它那大气的强烈的不容拒绝的气势把金色的阳光洒满了苍茫的大地,洒满了黄淮平原上的各个角落,这里的一切都沐浴在它那广博的金色世界里。

让我们站在绵延起伏的沙丘顶峰向四处眺望这个金色的世界,村庄河流 森林沙丘都静静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以那淡然的方式书写着它们的存在。

啊!放眼望去,散落在黄淮平原上的村庄芦苇荡 庄稼多么像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如果不是战争,这里该是何等的美丽和宁静啊!

这里是诗人的世界,这里是幻想家的世界,不管何人来到这里,那颗喧嚣的心马上就会平静下来,让人忘怀那个曾经红尘滚滚的世界,生命在这里就会被重新认识,生命在这里就会看到真实和意义,如果一个人从红尘世界无意中走到这里,这里的恬淡和静美就会让他放弃曾经醉心的过去,这里是上天之镜,让你能够真实地看到自己,在这里可以听着你的心跳数着你的呼吸呼唤自己,不管从哪里出发,只要你踏进这里的世界, 就立刻认为这里才是你生命真正目的地, 这里的大地 天空 这里的河泊 苇荡 这里的村庄田园 这里的飞鸟 浮云能让你进入“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的境界和状态, 在这里 你就会从人兽迅速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 一个真正的人,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宁静的神仙之地,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上天自醒的伊甸园,生命无论怎样遭受重创和打击,都能在这里蜕变和羽化,这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这里 是人间的仙境, 这里是上天不施红尘的落羽之地, 可是 可是 这里正在被改变 被糟蹋, 这里正在拂逆上天原本的意图和设计。

自从有了战争,这里就不再是生命纯洁的生息之地,河流被人们厮杀的血水变成红色,田野成了埋葬厮杀者的坟地,村庄成了魔鬼呼啸罪恶的地狱,这里是一个大的斗兽场, 生命在这个纯洁的伊甸园展开了残忍的厮杀, 在正义和非正义概念中,在战争的原始动力下不断地诠释着它的内涵和外延,没有办法,世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作为这个战争世界里的主角和配角,无论你以怎样的心态,无论你抱着什么样的思想,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为了各自的生命诉求,只有接受这种杀人与被杀的场面和结果,战争这个人间的怪兽,自诞生来到这个世界,就张开了血盆大嘴,残忍地疯狂地吞噬生命,在它的兽蹄下,在它的道路上,所过之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骨的原野,生命在这里变得无辜和悲哀,在战争的席卷中没有人能够幸免,谁又能纵身一跃跳出战争生命这个历史主题之外呢?

在黄淮这片土地上,战争正以自己的方式展开着席卷着 蔓延着,不知道又有多少不幸的生命倒在它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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