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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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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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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争锋豫皖边(47)

“对!我们是华夏的子民,英雄的贵胄,怎能甘心受辱匍匐为奴、怎能俯首就戮 接受灭亡?

先秦的时候,我们的民族有蒙恬大将军,大汉朝的时候,我们有李广 卫青 霍去病,我们有马援 窦融 窦宪 班超 耿恭,魏晋南北朝时候我们有曹操 冉闵 刘裕,大唐的时候我们有刘仁轨张仪潮 郭昕,大宋的时候我们有范仲淹 岳飞韩世忠,大明朝的时候我们有徐达 常遇春 于谦 戚继光 袁崇焕,大清的时候我们有左宗棠 林则徐冯子材等等……从古到今我们这个民族就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民族,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血管里永远 永远流淌的都是英雄的血脉,奔腾咆哮的都是英雄的气魄,时光传到我们这一代,我们祖先在刀枪剑戟的拼杀中把这片土地传承给我们,我们能辜负他们的希望在屈膝投降中送给区区三岛倭奴吗?

拍一拍我们的胸膛,我们也不是孬种,听一听我们的心跳和呼吸,用刀别开我们的血管看看那一股股奔流的热血,哪一滴含有甘心受辱的孬种?

我老了,不能亲身跟着你们奔赴疆场了,但是为国家民族奋斗的这一口气还没有断,我虽然不能亲自上战场杀敌,但是我会在后面一刻不息的为杀敌做出一个老人应有的贡献,给你们生产吃的喝的 穿的,直我到这把老骨头倒下化作朽土,我也要看着你们斩杀倭寇 扬我龙威!

你们大部分都是豫东子弟,你们放心的走吧,你们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们家的困难就是我张苍山的困难,只要有我吃的一口,也决饿不着他们,你们的孩子我抚养,你们的父母我照顾,总之一句话,你们就放心的去杀敌吧,希望你们替我们这些老人多杀一些鬼子,这是我的愿望,也是你们父母妻子的愿望!

你们从豫东出发,一言一行代表着我们豫东的形象,请你们在以后的征战中,在激烈的杀敌中,一定要遵守纪律,爱护所遇到的支持你们的老百姓,请记住这个道理,老百姓是你们打胜仗的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你们即使作战再勇敢也不能长久下去,这一点是你们的命脉,也是所有军队生存的命脉。

孩子们——你们务必遵守!”

一阵疾风裹着密集的雨点向老人袭来,他顺脸抹了一下雨水,闪电把天空瞬间撕裂,炸雷就轰的一声落了下来,老人毕竟是指挥过千军万马老将军,他脚根稳重沉着凛然

“孩子们 我和你们的父母一样,也把我的儿子 儿媳 孙子 孙媳都送到这支队伍,今天他们和你们一样要出征,开赴杀敌的前线,我希望你们抱着坚决杀敌的决心,创造你们的荣光 创造我们豫东人民的荣光,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成为抗战杀敌的民族英雄,在杀敌的战场上,打出铁血军的名气,树立你们的地位,让小日本铭记你们的名字,我相信一个不崇尚英雄的民族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民族,就是一个必将灭亡的民族,我希望你们承接我们一辈又一辈英雄谱,书写你们这一辈的英雄故事,无愧于历史 无愧于华夏民族 无愧于我们自己!

此一去,在抗日杀敌的征途上风风雨雨,你们带着我们的寄托我们的希望,我们在家等着这你们杀敌胜利的好消息,等你们凯旋归来的时候,我老头子给你们接风洗尘 ! ”

大雨铺天盖地的下着,老将军壮怀激烈,李淑仪和燕纯他们站在司令部直属队的前排,在这样的大雨中,这支部队的两个女性和其他将士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雨中,她们的视线不断地被从头顶流下的雨水变得模糊,她们一家四口人参加了这支队伍,她们的一举一动 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大家,所以自从到达队伍那一刻,她们都以普通一兵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她的儿子张雪中站在不远处的第1 大队的前排, 这个青年汉子像雕塑一样立在风雨中,她以一个母亲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不断地涌起一种自豪感,如今她们都随着突然回来的丈夫一起参加这支部队,他们是全家上阵啊!

燕纯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子,她是一个五岁小男孩的母亲,当誓师台上爷爷讲到儿子和母亲这些词语的时候,她的心中不时地涌出那个五岁儿子的样子来,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随着部队跟公爹开赴战场,战场上生死未知,这个时候她多想能够再看一眼那调皮捣蛋的儿子啊!可是 这是战争,只能把这些感情悄悄地放在心底,她作为一个女性,站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大雨从头顶到脚底把她浇了一个透,那身藏青色的军装紧贴在身上,她和婆母仿佛是大雨中上天刻意地塑造出的两尊女神一样,以她们那女性的曲线大手笔的描绘出了生命的美丽。

战争对于这两个女性来说是这样的突然,仿佛一下子来到她们身边,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就把她们投入了战争的海洋,她们一起面对家庭田野 庄稼老人和孩子这些平时生活中的一切都将发生根本的改变,不管她们有没有作好心理准备,都必须接受新环境中为她们准备的关于战争战场的所有场景和道具,那就是鲜血死亡残肢和断臂,那就是挣扎呻吟 绷带和恶臭的尸体,没有她们选择的机会,没有她们选择的余地,这一切都是战争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战争。

作为一个女人,这种美丽的生命几乎都痛恨战争 憎恶战争,可是她们也是这个人类社会的一部分,这个组成社会的人类都具有自私和贪婪的属性,这一点也就决定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每个阶段每个脚印无不是在充满着残酷杀戮和掠夺的战争阴影里走过的,这个世界是男人和女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战争又怎能不是女人参与的战争呢?

人类社会是在战争中走过的,不管这个社会中的男人或女人,谁也没有机会逃避与生俱来的战争主题,纵观整个生命的世界,生命的过程也就是一个相互残杀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又怎能明显规避雌性和雄性呢?

所以什么时候战争也不能单单让女人走开,让我们为她们祝福吧,让我们为天下每一个女性祝福吧,愿美好的和平的世界属于这些美丽的雌性生命。

大雨还在猛烈的下着,天空中的暴雷也像擂响的战鼓,阵阵催促着这群出征的中华儿女。

张苍山这个老将军在大雨中气势豪迈,掌声雷声 雨声呼喊声口号声汇成了铁血军抗日热情的巨大浪涛, 一阵阵随着这风 这雨向华夏大地的远处传播。

老人站在大雨中,他觉得台下这整齐的队伍还是他当年的 25 师攻打徐州前的战斗动员,可是那一身身藏青色的军装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台下的并非他当年的 25师全体官兵,突然他感到自己老了,老得连枪都无法扛动了,他恨自己的老迈,他恨时光不能倒流,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几十年,他相信此刻誓师大会后率领千军万马出征的一定是他,不是那个跟他干了一辈子的调皮捣蛋把他气得眼睛通红的儿子,在无情的岁月面前,他不得不接受满头的雪发、沧桑的皱纹,他老了,他像一棵经历无数风霜雪雨的大树一样, 虽然那伟岸身躯还像过去一样屹立在自己生命的天空,但是在上天的眼中,他早已不再是这个天空的主角了,这一点 虽然很无情 很不愿意,但他得接受,长出一口气之后,他清醒地认识和接受了这一切。

江山代有人才出,他驰骋生命岁月的时候过去了,时空不能回转 岁月不能倒流,终将这样,终将不得不老去。

张豫东 薛伦把三位老人扶下台,薛伦上前一步大声向大家宣布:

“誓师大会最后一项,授旗仪式,下面请大河抗日铁血军司令张豫东授旗!”

张豫东跨前一步,向大家庄严的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从赵铁良手里接过一面绣着《大河抗日铁血军》第 1 大队的军旗,转身大声喊道:

“大河抗日铁血军第 1 大队 大队长薛伦!”

薛伦提臂小跑至张豫东面前:

“到!”

“接旗!”

“是!”

薛伦唰的一个军礼,双手接过那面军旗。

接着又把第二面 第三面依着顺序颁给了第 2 第 3 大队大队长王祥发陈正刚, 然后张豫东大喊一声:

“归队!”

三面带着《大河抗日铁血军》字样的鲜艳军旗都站到了每个大队的队首,张豫东大喊一声:

“全体都有——出发!”

大河抗日铁血军的队伍按着顺序依次出发了,各大队的军旗在前面挥舞着,张豫东目送在风雨中踏上征途的铁血军心潮澎湃,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希望,等最后一队出发之后,他走下誓师台来到三位老人面前:

“爹 我走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张苍山抱着这个才回到身边的儿子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儿子 父亲相信你……”

舅舅抱着张豫东激动地说:

“甥儿 舅舅永远是最疼你 最相信你 最支持你的那个人!”

岳父李老拐拖着一条瘸腿和张豫东相拥在一起。

“婿儿 好好看待淑仪,她是一个为你苦等了十六年的傻丫头!”

张豫东含着眼泪点 后退一步,向三位老人敬了一个军礼,跨上战马,转身追赶大雨中行进的队伍去了。

铁血军在潇潇的大雨中踏上了抗日的征途,雨哗哗的下着,头顶上闪电和霹雳一个接着一个,到处都是风声 雨声炸雷声,面对面的说话都很难让人听清楚,张豫东骑着战马越过最后面的第 3 大队,突然勒住战马对侦查班长卢晓松大喊:

“部队前方要经睢县 过柘城,一直往南,这一路沿途情况有变化吗?”

“一切正常!”

卢晓松伸着脖子喊道:

“都按照你的命令,最前面的侦查员已经派到大屯 六张一线了!”

“继续侦察,随时掌握沿途的情况变化!”

“是!”

卢晓松带着两侦查员打马而去,张豫东从大雨中看到这个跟着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慨,他们都是多么好的生死兄弟啊,无论什么情况, 只要他张豫东一个命令,个个都像小老虎冲向敌阵和小鬼子拼命厮杀,他们跟着他从菏泽打到民权,在常乐集,他的特务团也是在这样的大雨中为掩护全军,打得只剩下这一百多人,这些从死神魔掌里逃出来的勇士突围出来,抬着他来到了民权东南部这片芦苇沙丘 林海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伐木建屋搭建新的营地,生活这样艰苦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抱怨和不满,他们隐藏在这里休养生息,按照计划在豫东三大家的支持下部队扩大了,并且有了自己的军装,有了自己新的部队名字,每当他们和他在一起谈论起刚刚组建的铁血军的未来时,他们都对他充满着信心,并不断的鼓励他,他们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话:

“大哥你就放开手干吧,我们都是你的生死兄弟,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这样赤诚的话语虽然普通,但他们都是从每个兄弟内心深处发出来的,那些都是他们的肺腑之言 赤诚之语,他每次听到这些从不同心中发出的普通话语,对于他的心灵来说都是一次极大的震撼,他们对他是那样的信任和依赖。

就这样,把自己生命的一切都交给了他张豫东,看着他们望着他的那一双双充满着期待和信任的眼睛, 他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 但是他的内心每次无不潸然泪下,他张豫东每次都严肃地告诫自己,决不能辜负这些生死兄弟的信任,无论在将来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一定要带着他们在抗日的疆场上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来,不为建功 不为立业,只为在中华民族抵御外辱的历史上能够留下他们那一个个平凡而又不普通的名字——那些为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 用鲜血和生命写出来的名字。

在张豫东从军的历史中,虽然他做过许多年团队的主官,在无数的战斗中打了无数的漂亮仗,也多次在整个部队艰难危急的时刻扭转危局,但是那都是在周迅雷军长的麾下全军配合完成的,以前在接受命令之后,只考虑如何完成战斗任务,以怎样的方式完成,只考虑那些与他对垒的以及有可能对垒的敌人,在他脑海的沙盘上进行缜密的对弈和思考 反复地推演,至于其天的事情,他从来不用考虑,也无须考虑那些战斗之外的事情,因为他的头上还有周迅雷顶着,而今天则与往日的有着根本的不同,现在他的头顶上再也没有人给他顶着了,整个的天空都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他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战场上的态势战场将来的格局以及战场将来会出现的各种复杂的局势,还有部队的政治 民政等等都要他一个人进行运筹。

相反 如果他把自己当作一支土匪队伍,那就简单了许多,没有吃的穿的 用的就向老百姓抢,打仗的时候,想打就打一阵子,不想打,就带着一帮人绝尘而去 藏身草莽之间就可以逍遥自在,那样多好啊!没有一点责任感和使命感,不需要对任何人任何事付一点责任,可是他张豫东带领的这支队伍可是有名 有号 有旗帜的大河抗日铁血军啊!他虽然不是国民政府承认的正规军,甚至于明天或后天那些陌生地域的老百姓会看着他们目瞪口呆,或者对于他们又躲又藏 退避三舍,但是他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拿出大河抗日铁血军的样子来,形成这支队伍在驻地老百姓心中的第一印象,纪律怎样、抢不抢老百姓的粮食、拉不拉老百姓的耕牛、杀不杀老百姓的猪羊, 等等这一切都必须在老百姓的心中形成一个初步的样子, 他必须带出这支队伍,拿出真实的行动来,让老百姓对他们由陌生到熟悉,由逃避到亲近,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部队出发前,他对这一点不管是军官会议还是部队训练中都反复向大家强调过,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七月的天气,豫东地区的大雨虽然很猛,但只是让人感到有点凉,并没有让人感到很冷的那种样子,他顺着部队向前跑了一段,就跳下马来和一个扛着机枪的战士并排走,他用手拍了老战士吴永明的肩膀。

“永明 这大雨中行军怎么样啊?”

那个老战士用手把机枪换了一个肩膀。

“团长 不……错了,司令 我是你的老兵,跟你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呀,这样的风雨算什么,没事,小菜一碟!”

大雨中 张豫东模糊望着他笑了一下:

“我们这次出去,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作战,有信心吗?”

那个老兵转过脸来用惊奇的眼神望着他。

“司令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又不是没吃过你开的方子,跟你打仗我们特务团从来就没有吃过亏,除了那个龟孙常乐集,那是万般无奈, 面对那种情况,谁也没有日天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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