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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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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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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二百八十章 争锋豫皖边(73)

12 连在火力掩护下吼叫着向小树林冲去,鬼子的机枪立即吼叫起来,冲到前面的战士很快被打得东倒西歪,英雄的 12 连并没有被鬼子密集的机枪火力所吓倒,他们向前爬着滚着一点点接近小树林边缘,鬼子的炮弹飞来,一群群炮弹落下,一团团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英雄的 12 连已经打红眼,一个个带着满身的手雷想尽快接近鬼子的机枪阵地, 李连长一个弹坑一个弹坑的往前滚,子弹不停地在周围乱飞,腿部中弹了,他没有顾那么多,推开前面的尸体连续越过三个弹坑,已经清楚看到鬼子机枪的位置,他没有犹豫,一颗手雷飞过去,没有爆炸,他气得直骂娘,跟着又是一颗,手雷刚脱手子弹就把他的手臂打断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投出的那颗手雷在敌人的机枪阵地上爆炸了,机枪在疯狂的吼叫中戛然而止。

在东北角, 几挺机枪还在吼叫, 第 12 连的英雄冒着弹雨嗖嗖投出十几颗手雷,在接连的爆炸中,鬼子的机枪彻底报销了,连长李忠一垂着一只手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弟兄们 跟我冲啊!”

一颗子弹打在手雷上,轰的一声,连长李忠一在火光中化作一团血肉之雨消失了。

李忠一牺牲了,勇士们怒吼着为连长报仇,经过一阵激烈的刺刀战,小树林里的十几个鬼子被彻底消灭,英雄第12 连终于占领鬼子主阵地前面的这片小树林,拿下小树林,南面的傅友德大队就有了进攻小高地的桥头堡。

从东向西进攻的是薛伦的 1 大队,他带来部队连续向小高地发起突击,由于鬼子居高临下火力猛烈,多次突击都没有成功,他爬在坟地上,观察敌人的火力,正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转过脸来一看,由于夜色昏沉也没有看清就对那人说:

“他娘的 攻击三次都没拿下,真扯淡!”

那人又拉住他的手说:

“老薛 我是正刚啊!”

薛伦一惊猛然回过头来

“什么?正刚?陈正刚?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薛 谢谢你们及时赶来,刚才在村子里和小鬼子打的就是我啊!”

“你们不是在高坡那里吗?”

“是啊!”

“从高坡到这里两百多公里,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唉!我们也不知道,从高坡突围之后,我们一直没有甩掉尾随的鬼子,一路上被敌人被多次包围,我们都从包围圈里跳了出来,这次由于部队连续行军和作战疲劳极了,已到崩溃边缘,到薛湖我们一点也走不动了,刚想喘口气,没想到又被鬼子追上包围了,我们这群疲惫之兵快要弹尽粮绝,准备抛掉一切和小鬼子进行最后一战,谁想到我们铁血军都在这里,你们突然三面出击,把攻击我们的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啊!好家伙 原来是你,真是天幸我们铁血军呀!哈哈….. 我们都聚齐了!”

“张司令在哪里?他安全吗?”

“这次战斗就是张司令指挥的,他在前面带着木棍兵已经消灭 39 大队前面率先撤退的两个中队,正在指挥全面的战斗!”

“什么?木棍兵?什么木棍兵呀?”

“眼下战斗激烈,打完这一仗就让张司令告诉你!”

第 39 大队残部被围在一片小高地上,大队长小林光一害怕被消灭,很快将剩下的兵力迅速摆成梅花形的防御阵地,依仗着手中的密集火力求得一线的生存希望,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四周都是围攻的铁血军,好的是,铁血军炮火弱,才给他一口喘息的机会。

在昏暗的月光下,铁血军对瓮中之鳖一点点地向心压缩,每一个小树林 每一片草地 每一个土坑都要经过反复较量和争夺。

傅友德经过反复冲杀占领小鬼子主阵地前面一片小树林,王祥发从北面向南进攻,在他前面有一道野草沟,小鬼子凭借这条长满野草的土沟才得以守住阵地,第2 大队连续向这条横沟发起两次进攻,战士们在鬼子的机枪下面无法站立,一个个滚着爬着接近鬼子的阵地,在这个黑夜中,鬼子十多挺机枪一字摆开给他们划定了一条死亡线,第二次攻击被打回来之后,这次王祥发把上衣往地上一甩,从木箱中拿出手雷用衣服一裹,扛在身上就走,警卫员想拦他,拧着头吼道:

“再拦我枪毙你!”

第三次进攻,大队长王祥发跃出土坑大声吼道:

“弟兄们 跟我冲啊!”

刚刚退下来的勇士们又一次向鬼子阵地发起冲击,由于敌人的火力密集,冲锋的勇士们只能在草地上就地翻滚,如果谁不小心稍把头抬高一点,瞬间就会被打得脑浆迸裂,从这个阵势来看,这是第 2 大队最后一次进攻,全大队所有能战斗的兵力都压了上来,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们从自己的进攻地段拼命的向前爬行或者翻滚,鬼子的炮弹不断落入翻滚爬行的人群,不时有鲜活的生命在闪光之后被撕碎抛上天空,王祥发满脸汗水不停地往下淌,草地上到处都是横卧的血糊糊的尸体,到处都是被鬼子炮弹撕碎的残肢断壁,战争是残酷的,在这种生与死的大场境中,任何人都不得不被呼啸的钢铁所融化,噗噗的子弹在王祥发周围乱飞乱跳,他向前爬连续翻过几个弹坑, 左面的警卫员被炮弹炸飞, 因为离得太近,掀起的泥土把他活埋了,经过短暂的昏迷后迅速清醒,可是沉重的泥土压得他不能动弹,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好的是,这里的泥土都是松软的青沙地,他咬着牙,双手抠出鼻子下面的一点空隙,带着辛辣味的空气总算从外面扑进他快要憋炸的肺腑,慢慢地他从土堆里拱了出来,向前后左右看了看,战士们还在拼命地向前爬向前攻击,这时候爬过来一个机枪手,滚进弹坑把机枪一架就突突起来。

“刘大年,给我压住前面的几挺机枪,那几个王八蛋压得我们无法抬头!”

“是!”

“你没有负伤吧?”

王祥发喘着粗气又向前滚去,刚爬进一个弹坑,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了,他又一次被震晕过去,右边的警卫员赵四毛这次没有幸免,飞上天空的他再一次回到大队长身边已是支离破碎,那个年轻的头颅带着对未来对生命的渴望从空中落下,重重砸在王祥发的腿上,又把震晕的王祥发砸醒了,他痛苦的看了一眼用力爬出炮弹坑,和其他战士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向鬼子坚守的土沟爬去,目标就在前面,勇士们在生命血肉的铺陈下一点点地接近鬼子拼死据守的草沟,王祥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扑上去,用手雷彻底炸死沟里的鬼子,干掉他们的机枪阵地。

再也无法靠近,前面是一片平直向上的坡地,任何伏在地上向前运动的生命都会被鬼子密集的火力所射杀,在不远处有堆被鬼子机枪打倒的尸体,王祥发毕竟是一个老兵,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趴在尸体下面稍微停了一会儿,又摸摸身上携带的手雷,发现一个个都成了泥团,他左右看看,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我们的战士为了尽快消灭退守小高坡的残敌爬了上来,从王祥发身边爬过来一个血泥裹着的人,借着火光他们相互看了看。

“大队长是你啊?刚才那阵炮弹都以为你阵亡了呢!”

“好! 6 连长,现在死不死都不重要,我们要想方设法爬过去把前面沟里的几挺机枪打掉,只要能打掉鬼子机枪,一口气就能杀过去,剩下的就是拼刺刀,如果占领这条沟,我们的机枪就能打击敌人的指挥中心!”

“大队长 我听你的,这是我们大队最后一次进攻了!”

“现在 前面是个平直向上的顺坡,我们再往前爬无论怎样都不能躲过鬼子的低射机枪,我有一个办法,虽然慢,但是可行!”

“什么办法?你说!”

“我们推着阵亡兄弟的尸体往前爬,只要再往前几十米,就到手雷攻击的位置,我们的手雷打过去小鬼子的机枪就变成了哑巴!”

王祥发和 6 连长秦永祥趴在地上不停地推着尸体往前爬,这几具尸体掩护着他们,在尸体往前翻滚中,尸体不时被飞来的机枪子弹打中,往前推啊!英雄们用这种蜗牛爬行的速度在不断接近鬼子的草沟,他们滚入一个弹坑,卷曲在泥土中从身上摘下来手雷。

“你身上还有几颗?”

“六颗!你呢?”

“五颗!”

王祥发骂道:

“他奶奶的还丢了三颗,嗯 十一颗够了!”

一扬手两颗手雷飞去,轰轰两声爆炸过后,鬼子的机枪依然吼叫着:

“大队长,打近了!”

“他娘的 这次用力一点!”

紧接着又是两颗,轰轰两声,鬼子的机枪哑巴了,过一会儿又吼叫起来:

“他娘的 两颗不够,再给小鬼子几个!”

“忽忽又有几颗手雷飞了过去,鬼子前沿的机枪彻底哑巴了,王祥发一跃而起:

“弟兄们,给我冲啊!”

王祥发一声呐喊,英雄们跳起来带着死亡的怒吼冲了上去,连长秦永祥跟在王祥发后面,他没找到枪,手里握着一颗手雷,很快第 2 大队冲到草沟前沿,没有被炸死的鬼子冲了出来,双方为争夺这个至关重要的阵地展开厮杀,鬼子已经穷途末路,双方都到生死存亡的时刻,经过一阵子激烈的拼杀,草沟的鬼子被第 2 大队彻底消灭,王祥发跳下草沟,看到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扶着缴来的九挺歪把子和一挺九二重机枪,又看着地上散落的一箱箱子弹,高兴地说:

“他娘的 小鬼子也正够意思, 一下就送给我们 2 大队这么重的厚礼!”

攻下草沟,整个 2 大队三个连长只剩下一个 6 连长秦永祥,王祥发看到他的大队为攻占这个土沟打得只剩下一百多人心中一阵难过,可这是战争,没有任何办法,在这样的地点 这样短的时间内不拼命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把草沟里的所有的人 召集过来。

“弟兄们 我们占领草沟,鬼子的指挥中心已经暴露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再接再厉向鬼子的指挥中心发起攻击!”

从东向薛湖攻击的是第 1 大队,前面是鬼子为守护指挥中心占领的一片大水坑,水坑中长满许许多多的野荷, 在这个月色昏沉的夜晚,第1 大队三次突击都失利了,整个水坑倒满了尸体,这一次薛伦决定亲自带队冲锋,张雪中一把拉住他。

“大队长 你是全大队的指挥,这个任务交给我,你不能看到我是张司令的儿子就军令留情啊!那么多人都死了,如果不消灭鬼子这个大队,我们就对不住漂在水坑里的弟兄们!”

张雪中说完抱起机枪在一片火光中大声喊道:

“为了彻底消灭小鬼子,弟兄们跟我来!”

正在这个时候,通讯员带着张豫东的命令在黑夜里跑了过来。

“大队长在哪里?大队长在哪里……薛大队长在哪里?”

“我在这里!”

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通讯员大声喊道:

“张司令有令,停止攻击,调整部队 等待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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