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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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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为政》连载

第一百六十七章 解救金云儿

那日在会稽客栈未能杀掉金云儿,夏侯无刃觉得丢了脸面,非要将十两黄金退还。

石越不肯收回,说道:“本山长早就说过,那丞相手下两位保镖武艺非凡,这次未能得手,大可原谅,大侠不必计较。只是下次一定得选准时机,确保万无一失。”

夏侯无刃见石越体量,心存感激,抱拳道:“山长如此宽容,夏侯定不负重托,若日后除不得那女子,夏侯势不为人!”

石越道:“大侠也是盖世英雄,石越虽然不才,但深受北朝器重,只要此事办成,本山长一定向北朝圣上举荐,封你一官半职。”

夏侯无刃自是明白石越意思,说道:“士为知已者死。本侠不图高官厚禄,只要将山长大事办成,也就遂了心愿。”

石越点头一笑,道:“有大侠此话,那女子必死无疑了。”

二人商定,找了马车,一路向余姚赶去。

这天到了余姚,找到李府,让门人作了通报,时间不长,门人传话,说李主簿请二位进去说话。

石越跟随门人出了头进,正要过天井进二进,忽见一年青女子拉着老妪躲闪到垂花门墙边,急用目光横着一瞥,顿时大喜:“啊?果真是她!”

夏侯无刃顺着石越的眼神也向墙边瞥了一下,小声问道:“山长发现了什么?是否是那女子?”

石越点头。

夏侯无刃已掏出匕首,正要奔扑过去,石越一把拉住,遂如无事一般跟着门人进了二进客厅。

正在等候的李逢见二人进来,急忙上前迎接。

石越施过礼,将书信递与李逢。

李逢拆信一看,知道来人是朝野闻名的“奇才”石越,敬佩万分,急忙施礼道:“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又指着夏侯无刃问道:“这位是……”

石越回道:“这是本山长的好友夏侯大侠。”

听说是大侠,李逢更不敢怠慢,赶忙给二位让了座,叫家人沏茶。

落座后,石越问道:“大将军托付之事,不知主簿办得如何了?”

李逢瞟了石越与夏侯一眼,满怀信心地说道:“凡属下官该办的,一切皆办理妥当,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

石越问道:“那批货近日能否运到京师?”

“下官已说过,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即刻就起运。”

石越这才放心,又朝门外瞟了一眼,问道:“主簿大人,还有一事相问。”

“请讲。”

“本山长刚进门时,见到一年轻女子,不知那女子是主簿家何人?”

李逢知道石山长指的是他的姨侄女金云儿,下意识地向前门瞟了一下,说道:“那是在下的一位亲戚。”

石越紧追不舍:“是何亲戚?”

“是在下的姨侄女。怎么,石大人有何想法?”

石越眼睑一抬,长长地“哦”了一声,又向客厅四周看了看,见无他人,这才说道:“李主簿,你可知道你这姨侄女与当朝丞相的关系?”

李逢一听,以为是说金云儿与王安石有儿女之情,便说道:“我那姨侄女虽然与当朝丞相认识,那是因为她爹爹与王丞相是好友,按辈份,她应该叫丞相……”

石越将话打断,道:“咱是说你这姨侄女怕是已将大将军的事向丞相告发了!”

李逢一听,“啊”地声趺坐在椅上,脸色顿时乌紫,嘴里哆嗦不停:“有有有这、这、这等事?”

夏侯无刃“嗖”的从衣袖口飙出一只白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女子不可留,要立即除掉!”

李逢更是大惊。想到那年在京城丢失了这姨侄女,已被夫人闹得无休无止,如此时姨侄女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非得跟他拼命不可。想着,有了主张,脸上堆出笑容,对石越说道:“石大人,在下这姨侄女交给你们,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天色尚早,你们又是大老远赶来,一路辛苦,不如先在这里用过晚膳,待天黑下来,再将她带走,岂不稳妥?”

夏侯无刃看了主子一眼。

石越略一寻思,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从主簿。不过,还得麻烦主簿一下。”

李逢忙道:“大人吩咐。”

石越道:“你得马上派两个家丁,将那女子绑了,藏到最安全处,待我们用过晚膳再带走。”

李逢只得答应。

那晚刺杀金云儿虽是未遂,荆公却始终在想: “为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金云儿,派一位杀手完全可以解决,石越为何还要亲自赶来?一向视事谨慎的石越,难道就不怕他的此举会引起朝廷的警觉?石越既然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亲自来江南,除了追杀金云儿,是否还有其它目的,是否与偷运兵器……”

荆公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甚至已预感到其中极有可能隐藏着一场更大的风险!

十天过去了,不见金云儿来信;半月过去了,仍不见金云儿来信。

荆公坐不住了。

一日,他再次将江宁府主要官员召到府上,对他们说道:“前些日子去南边察勘了一些地方,收获不小;为全面了解江宁府的情况,本官还想到东边去走走。”

僚属们再次说道:“大人放心,你走后,我等会尽责尽力做好份内事务,决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荆公放了心,又扮作商人,带上晏正、金台、石子,直接去了金云儿姨夫所在的余姚县。

余姚虽与荆公当年工作的鄞县毗邻,但他并未去过。这次到了余姚西城,打听到县衙在姚河南岸,离此不过三里。四人沿着姚河一直向南,半支香的工夫,便见到一座威严的门楼,上书“余姚县衙”四个黑色大字,又见门前二面各站一个侍卫。

石子过去打听余姚主簿的值房。

两个侍卫皱起眉头,用怪怪的目光反复看了荆公四人。左边那个胖侍卫问道:“你们是李主簿的什么人?找他有何事?”

愚正上前指着荆公说道:“我们家主人是李主簿的远房亲戚,这次特来拜访。”

右边那个稍瘦的高个说道:“李主簿这些天出差去了,不在衙里。”

荆公一怔,问道:“李主簿去哪里出差了?”

胖个侍卫摇头道:“这就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了。”

荆公想了想,问道:“二位知道李主簿的家在何处,能否指点一下?”说着,示意金台拿出银两。

两个门卫收了银两,胖门卫用手指着衙门偏西方向说道:“从对面这街进去,等到了北边第三条巷道,进去先向西再向北过两道拱桥,再走百余步,有一个大院,那便是李主簿的府上。”

荆公听了,心里一阵轻松,想:“只要找到李逢的家,就极有可能打听到金云儿的下落。”

荆公四人按照门卫指引的路线,穿街过巷,翻过两座石拱桥,再走百余步,果真见到一座大院。说是大院,其实也很简单:院门宽不过三五尺,木门环上的黑漆已脱落得斑斑点点;四周的院墙却不矮,足有丈余,但墙头上已生满了薅草。

“看来这个李主簿也是个不善操持家务的官员。”荆公由己及人推断道,一边让石子敲门。

敲了一阵,不见里面动静;再敲,还是不见动静。

荆公看了金台一眼。金台领会,过去抓住门上铁环猛摇几下,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石子接话道:“是我们。”

里面又问:“你们是谁呀?”

金台道:“我们是李主簿的亲戚。”

里面回道:“对不起,李主簿家今晚有客人,其他人一律不见。”说罢,脚步声渐渐消失。

石子不死心,想借着门缝朝院里看去,但此门丝严密缝,无法看到内里。金台想起,后退数步,想从院墙上看那院内情况,但院墙过高,同样无法看到。

晏正反复看了院门与高墙,小声对荆公说道:“大人,我看这里面有些蹊跷。”

正在捋须思考的荆公问道:“何以见得?”

晏正道:“刚才那开门人说他家来了客人,其他人一律不见。来客与接见他人有何相悖?这里定有隐情。大人,我们不如……”

石子早已过来,说道:“既是如此,让我翻墙进去,看这李府究竟来了何人?”

石子正要越墙,晏正一把拉住,道:“不可。既便进去,也得待天黑,不然被人发现,岂不坏了大事?”

荆公也道:“舍人说的极是,还是待天黑吧。”

四人来到一偏僻处,足足待了一个时辰,眼见天色黑暗下来,晏正这才对石子说道:“此时可进去了。”

石子点头,正要越墙,荆公又叮嘱道:“进去要分外小心,既要看清李府来的是哪些客人,又要设法打听金云儿是否到了这里。”

石子再次点头。

荆公又道:“只要金云儿在这里,你就回来禀告,千万不可贸然行动。”

石子答应,来到大院的拐弯处,轻轻一纵,跃到一丈多高的院墙头,朝里一看,见这倒座房的西北角前,有一座坐北朝南的四合院,院内亮着灯,从那亮灯处隐约传出说话声。石子看准方位,如猫儿般轻盈地跳落到大院,绕过大门和倒座房,来到四合院头进西厢房,再轻轻一跃,上了西厢房屋面,借着天井向下一看,就见二进客厅灯火辉煌,中央果有几人在吃酒。石子一看,惊得张口伸舌,认出那首席坐的正是石越。只听石越说道:“天色已晚,酒饭已饱,我们也该赶路了。”

说过,就见石越和另一位武士打扮的男子起身,由两个家丁领路,向头进西厢房走来。不一会,就见两个家丁和那武士押着一个女子从西厢房出来。

石子一见,“呀”地几乎叫出声来,已认出那女子正是他们要寻找的金云儿。

金云儿双臂被绑得结实。身后还有一位老妇人,正哭着嚷着拉扯着金云儿,边拉扯边哭道:“你们不能带走我云儿!你们不能带走我云儿……”

石子本想跳下救出金云儿,但想到荆公的叮嘱,只得匆匆沿原路返回,跳下院墙,对荆公说道:“大人,不好了,石越已将金云儿绑了,马上就要带走。”

荆公一震,第一闪念是:此时若进去强行救人,石越定会首先将金云儿杀掉。想到此,荆公拿出自己的腰牌,交于石子,道:“石护卫带上这个,速去县衙报案,就说李府有刺客杀人,请求他们速派军士前来协助。”

石子飞跑而去。

这时,就听院内有人叫喊,接着院门拉开,就见石越与杀手夏侯无刃及两个家丁押着金云儿出来。

不等到面前,金台大喝一声:“大胆的石越,快将金姑娘放了,不然金爷爷要了你等性命!”

夏侯无刃哪能理睬,早已抽剑刺杀过来,与金台金拳师杀在一处,只见二人杀得天翻地覆,不辩东西。

石越见势不妙,急叫两个家丁押着金云儿夺门逃走。

这时老妇人拚命追来,边拉住金云儿,边张口撕咬石越。

荆公更是大声喝道:“石山长,你一向标榜自己为读书之人,今日为何将一个平民女子折磨成这等模样?还不快快放手!”

石越自知身份已经暴露,只得横下决心,先是踹倒老妇人,再回身击杀荆公……

金台发现,一面与夏侯无刃厮杀,一边护着荆公……

夏侯无刃见金台两头顾及,以为他已是双手难敌四拳,更是杀得兴起,那把七星剑翻飞如闪电,左挡右刺,剑剑逼向金台的要害处。

金台毫无惧色,一边以身护住荆公,双腿轮番击打冲向荆公的石越,手中单刀更是舞得夏侯无刃眼花缭乱丝毫不敢大意……

石越见夏侯无刃与金拳师打得搅缠一处,正要趁机拖着金云儿逃去,余姚县知县、县尉及石子带领数百名弓手赶到。

石越知道大势已去,急冲夏侯无刃喊道:“大侠快走!”

听到指令,夏侯无刃虚晃一剑,跳到圈外,见院门被堵,拉住石越跑到院墙另一处,纵身一越,翻过高墙,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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