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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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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为政》连载

第一百八十四章 高御医暗吃一惊

“三奇副使”王韶已在紧锣密鼓草拟决战方案,中书更是分头派使臣去周边大小国及部落安抚人心……

神宗见朝廷大小事情安排停当,这天突然想起王雱背生疽痈一事,联想到丞相父子对朝廷的忠诚,心存感激,当即派了自己的御医高居简前去王府。

听说皇上亲自派御医来为王雱视疾,王府上下自是感动不已,荆公更是早早来到门前迎候。

御医高居简施过礼,问道:“丞相,听说王太祝身体不适,皇上特派在下前来诊视,不知王太祝现在何处?”

荆公回道:“就在后房,辛苦太医了。”说罢,领着高御医来到二进。

王夫人和儿媳庞荻早将王雱搀扶着站在二进客厅迎候,见高御医进来,王雱深深施过一礼,说道:“元泽偶沾微恙,有劳太医了。”

高居简道:“在下辛苦倒是小事,只是圣上时时挂念太祝的病情,要感谢也该感谢圣上恩典。”

王雱让夫人庞荻搀着跪下,向北方连拜三拜,口中祷告:“圣上隆恩,王雱没齿不忘!”

高居简问了病情,又问近日吃了哪些药物。

王雱回道:“这病刚起时,以为是生了疖疮,只在街上买些膏药贴了,半月后,听说是个疽痈,这才找了几家郎中,药汤都吃过,仍不见好转。后来昌王爷派来戚御医,开了药方吃了两个多月,不仅不见好转,反而变得愈加严重。”

高御医说:“把戚太医开的药散拿来看看。”

王雱急忙叫庞荻取过药散递于高御医。

高御医拿起,放在亮处反复看了看,最后“哦”了一声,默默念道:“内补十宣散。”

庞荻道:“太医,戚太医说,此药散叫托里十补散,不是内补十宣散。”

高居简道:“都是一回事。只是不同医家有不同的说法而已。”

众人点头无语。

高居简又拿起托里十补散在烛光下反复照看,两眼闪动不停。

荆公顿生疑惑,上前问道:“高太医,此疮口化脓流血不止,肌肉溃烂还在加重,究竟是何原因?”

高居简还在看那药散,边看边问:“王太祝除了吃内补十宣散,平时还吃了些什么?”

在场的人相互看看,不知作何回答。

庞荻想起,回道:“我家官人每天除了吃这药散外,还吃些补品。”

高居简问:“吃了哪些补品?”

庞荻觑了丈夫一眼,如实说道:“都是昌王爷送来的燕窝、人参、果子等。”

荆公这才想起,便对韩冰、凌香说道:“快将拿来给太医看看。”

韩冰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将那燕窝、高丽参、天王补心丸等,一一递给高居简。高居简反复细看一番,再放到到鼻前仔细嗅了嗅,又是“哦”了一声,不再多话。

荆公心中疑团更重,问道:“太医,是不是这补品有问题?”

高居简将手中补品还给侍女,说道:“刚才娘子不是说此补品是昌王爷送来的吗?既是昌王爷送来的,如何会有问题呢?不会,不会。”

荆公也把补品拿起反复看了,同样未发现任何值得怀疑之处,只得点了点头,问道:“太医,你看雱儿的病已到了这种地步,下一步该如何医治?”

高居简顿了一下,两颗眼珠稍一转动,说道:“要治好背痈,除了吃药调补之外,还得靠静养,更不能焦躁,一旦焦躁,血气上涌,就加速了背痈四周肌肉的溃坏,如果那样,既便吃再好的药,也难能医治了。”

王夫人连忙叹道:“我雱儿就是脾气不好,自从得了此病,脾气越来越坏,我们也劝他不要生气,可就是劝阻不了。太医,你一定得给我雱儿开个药方治一治。我们全家会牢牢记住太医您的大恩大德。”

高居简道:“我再给太祝开几副木香汤吃吃看。”说罢,来到桌旁,开了药方,交与荆公,叮嘱道:“丞相,在下再说一遍,这背痈需要静养,千万不能焦躁,如再焦躁,后果不堪设想。”

荆公已听出御医话中意思,让夫人拿出银两,算作高居简的路费钱。

高居简收了银两,谢道:“大人,小人这就回去向圣上禀报了。”

荆公一家将高居简送到府院门口,看着他上马离去。

高居简出了王府,那背脊处的冷汗还在阵阵沁出。

他没有去皇帝那儿,而是匆匆去了保慈宫。

因参与宫廷叛乱的御医刘育案牵连到嘉王赵頵,赵頵已吓得离宫出走。高太后这天正要去找皇上求情,将赵頵召回,这时高居简到了。

“太后,你们这事做得也是太危险了。”见了高太后,仗着自己是房辈叔爷的身份,说话也不客气,“王府上的人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你们怎能在那补品中加了那么多的朱砂,这不是要置王太祝于死地吗?”

“朱砂?你在哪里见过朱砂?”高太后给叔爷赐座后,问道。

“太后,如果连这点小玩艺儿都辨不出来,我还能在圣上身边当御医吗?”见高太后两眼盯住自己,又道,“王府人说了,补品都是昌王爷送去的,我仔细看过,那些补品是经过朱砂长期浸泡过的,朱砂吃多了,能不让人的脾气变得愈加暴躁?背痈本就靠静养才会好转,这吃了朱砂,脾气变得越发暴躁,这一暴躁,能不加速王太祝背痈的溃烂吗?”

高太后连连摇头道:“什么猪砂,羊砂,反正本宫没听说过。”

正说着,昌王冲了进来,急切切问道:“什么?本王送的补品是经朱砂浸泡过的?哪有这事?”

高居简给昌王施礼道:“王爷,这事幸亏王府的人目下还没想到这一层,要是想到了,只要拿到太医局一查验,立马就会露馅。你们想想,这事做得多危险呀!”

昌王哪里肯信,大声嚷道:“本王不信!本王与王雱是好友,是儿女亲家,本王怎会加害于他?不信!绝对不信!”

“我是太医,是真是假,还能分辨不出来吗?王爷,我是来提醒你们一句,圣上对王府人是极其尊重的,这事要给圣上知道了,那还了得?”

高太后怔了一下,想到王府人已到了这种地步,觉得也算出了她的一口恶气,想了想,说道:“太医,这事你知我知,万不可让圣上知晓。”

高居简道:“太后放心,我们总是一笔难写的‘高’字,拳头往外打,胳膊向里弯。我要是向圣上禀告此事,就不会首先来这里了。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事千万得小心。”说罢,高居简别过太后、昌王,出宫走了。

昌王两眼直愣愣看着离去的高居简,半晌才回头问道:“母后,这事莫非是你做的?”

高太后回过神来,说道:“颢儿,母后怎会做出这等事呢?”

昌王更是激愤,说道:“那些补品都是表兄高步诚为我买的,莫非是他从中动了手脚?”

正说着,高步诚进来,远远问道:“王爷,何事是我高步诚动了手脚?”

高步诚神通广大,这天听说圣上派御医高居简去王府为王雱看病,顿时大惊,担心给王雱补品中加朱砂会东窗事发,所以急忙来姑母高太后处打听,刚走到宫门口,就听昌王说到补品的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等禀报,便一头冲了进来。

昌王急忙问道:“表兄来得正好,本王问你,那些送给王太祝的补品,是否用朱砂浸泡过?”

高步诚看了太后一眼,问道:“怎么?莫不成高居简已把这事掀出去了?”

高太后说:“掀倒没掀出去,只怕这事能瞒得初一,却瞒不过十五。我的步诚侄儿,你得立马想个万全之策呀。”

昌王顿时痛哭起来,边哭边斥道:“你们陷我昌王于不仁不义了!王太祝是我的儿女亲家,更是我的好友,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原来是你们从中动了手脚,害得我的好友落到如此痛苦的地步,害得我那干儿子不敢见爹,更害得庞娘子整日以泪洗面,这叫我如何去面对我的好友,如何面对庞娘子和我那干儿子!你们此事做得太丧天良了!太丧天良了!”

高太后见颢儿哭得伤心,直得向高步诚频递眼色。

高步诚哪能不明白,立即走到昌王面前,装出一脸无奈,说道:“王爷,表兄这样做,也全是为王爷你着想啊。你想,要是我不动这样的手脚,那王元泽吃了戚御医开的药散,背痈定会痊愈,一旦痊愈,何年马月才能让庞娘子来到王爷你的身边呀?”

昌王一听,更是火上加火,伸身一掌将高步诚推出两丈之外,怒吼道:“谁要那庞娘子来到我身边?这全是你这小人从中作祟!全是你这小人从中作祟!”

高步诚站稳后,重新腆着脸皮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王爷,我们这样做,也全是为你好啊。你想,刘妃去世已好多年了,至今你仍单身一人,你不急,可太后她老人家急呀!我们看得出来,你所以要把王太祝的儿子继为干儿子,其实心里是时时念记着那干儿子的娘——庞娘子呀。我们这样做,也就是想让庞娘子早早来到王爷你的身边。除了这,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呀。”

昌王再推一掌,又将高步诚推了个趔趄,忿忿说道:“我是喜欢庞娘子,但她毕竟已为人妻了,我一个堂堂的王爷,怎能用如此下三烂的手段去干那种夺人之爱的缺德事呢?何况王太祝我是的好友啊!你这险恶的小人!你这险恶的小人!”

“如何这样说话呢?他是你的表哥,他的一切所为,还不都是为你好!”高太后恼怒了,直指昌王嚷道。

高步诚见太后动了怒,担心把事情弄大,立马装出一副笑脸,再次走到昌王面前,说道:“王爷,步诚只是心太急,事后也知道这事办的有损王爷的声誉。可事已至此,你再哭再骂,也治不了王太祝的背痈。我看你还是快去看看王太祝,劝慰劝慰他,让他静下心来,不再暴躁,只有这样,也许要不了多少天,王太祝那背痈还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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