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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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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为政》连载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杀手锁定目标

这天,神宗帝静坐文德殿,正要宣枢密院使吴充询问决战方案拟写情况,许遵进宫禀报,说鞫审中,发现被杀的夏侯无刃只是替身,而真正的夏侯无刃仍在京城。

神宗大惊。

前些日,因为刑部未能及时缉拿到石越,已连续撤换了两位判刑部事,这时听说除掉的不是夏侯无刃,神宗帝更是来气,急传新任判刑部事崔台符见驾。

不多时,崔台符进来,奏报石越不仅没有离开京城,更是活动频繁,极有可能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并建议,为应对紧急情况,应将殿前、皇城二司传来共商缉探事宜。

神宗准奏。

殿前、皇城二司官员很快到齐,经过密商决定:一、抽调禁军配合,继续加大封城力度,并将搜捕范围扩展到城外周边;二、凡进大内者,没有内务府发的腰牌,任何人员不得阑入;三、为确保安全,凡皇上及所有官员每日上朝下朝所经历的道路两旁,一律加倍增设岗哨;四、皇上及所有官员居住的寝宫官邸僦舍,白天黑夜除原有的护卫之外,另增派侍卫亲军守护;五、缉拿石越、夏侯无刃等要犯时,凡遇抗拒,就地殊死。

决定后,殿前、皇城二司各去按计行事。

晏正得知夏侯无刃未死,更为荆公的安全担忧,这天将金台、石子找来,说道:“石越、夏侯无刃既然还在京城,由于上次谋杀皇上失败,他们一定知道再对皇上下手会更加困难,因而极有可能改用暗杀大臣来造成朝中混乱,上次在宣德门就是最典型的说明,因此我们要尽一切办法确保丞相安全无虞。”

金台道:“舍人放心,有我和石护卫保护,石越、夏侯既便有此贼心,谅他也近丞相不得。”

石子也道:“既然这样,金师兄不如告之周侗周学谕一声,请他再次带着生徒暗中配合我们,这样,丞相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晏正觉得此法甚妥,又对石子说道:“石护卫,除了确保丞相的安全,你还得利用自己的擅长,设法缉探石越、夏侯无刃的下落,以配合朝廷尽快将二贼捉拿归案。”

石子点头答应。

枢密副使王韶已将如何反击三国的作战方案呈到神宗帝面前。

此次决战来犯之敌,正是对大宋经过这多年变法,是否真正做到了兵强马壮、战则能胜的一次极其重要的检验,宵衣旰食朝乾夕惕的神宗帝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天,他展开方案一看,见首行写有“飓风行动”四个遒劲文字,眼前顿时一亮,又联想到自己做太子时,曾想领兵一扫西夏而被皇祖母制止那事,这次终于上下同心,君臣戮力,要出兵反击来犯之敌了,作为一位大有为的皇帝,看到此四字,能不激动?能不振奋?于是反复将“飓风行动”方案看了几遍,还是放心不下,又派蓝天震召荆公火速到紫宸殿见驾。

荆公很快赶到。

神宗帝将王韶拟的《飓风行动》递予荆公,说道:“此是‘三奇副使’草拟的反击辽、夏、交趾企图进犯我朝的方案,还请丞相细加阅视,而后具告于朕。”

荆公自是清楚此方案的重要,当即接过,粗略翻阅一番,见厚厚一扎,文字甚多,奏道:“陛下,此方案事关重大,能否容臣带回中书一阅,而后具告陛下。”

神宗同意。

荆公回到中书,本想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将“飓风行动”彻底看个清楚明白,无奈中书事务庞杂,前来请益的官员络绎不绝,无法静下心来。荆公想了想,只得将方案带回府上,利用夜阑人静之时,再细加审阅、推敲。

这天,荆公用过晚膳,进了书房,正要关门,金台石子随后跟进。

往日荆公进书房办事,金台石子只是站在门外警戒,这天竟直接进到书房。荆公觉得奇怪,问道:“我有公务,你俩进来作甚?”

二人回道:“我俩前来保护大人。”

荆公道:“这是在我府上,无须如此。你们白天已够辛苦了,还是早早休息去吧。”

金台道:“这些天,我俩一定得寸步不离大人。”

石子也道:“大人,这是我们与晏舍人一同商定的。”

荆公无奈,只得任金台石子立在身后,自己端坐书案前,打开方案,从头看起。

方案分别以宋与辽、宋与交趾、宋与西夏三个战场独立撰写,内容无非是地形地貌、敌我双方领兵将帅、兵力部署、后勤供应、兵力机动等必不可少的分析评判,接下写到宋方对三处战场的具体作战方案。

荆公对此次与交趾之战甚为放心。他知道,《置将法》制订之初,考虑到交趾屡屡犯境,已在广南路安排了三个将的兵力,此次大战又由宿将郭逵任南征军统帅,赵禼为副,加上垌兵三万,再由章惇率三万禁军驰援,此战如不出意外,应是胜券在握。

针对北方辽朝的挑衅,荆公更是心中有数:为防辽朝的进犯,以及为收回燕云十六州提前做好准备,在实施军事变革时,已在北方安置了三十七个将的兵力,此次针对辽朝的挑衅,不仅有久经沙场的张利一为统帅,更有近百年一直在北方使辽军闻风丧胆的八代为大宋镇守府州一带的佘家军协助,辽军此次倘若敢来,不说是自取灭亡,至少也是无法占到上风。

荆公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西部的夏军,也是此战的重点所在。

西夏自古本是中国的领土,自李元昊立国以来,口头虽称是大宋的藩属国,但在辽朝的唆使下,西夏对大宋始终是反复无常,此次不战则已,如战,定要按照当年制订《平戎策》时的擘划,趁势进军,一举夺回被分割出去的国土。

想到此,荆公急速再看,就见方案中写道:“……将夏军赶出我境后,再兵分五路,乘胜追击:一路由熙河、秦凤两路总管李宪率步骑八万及董毡军三万,攻取兰州后再赴灵州,如道路梗阻或灵州已被攻克则先攻取凉州,再辗转灵州;二路由鄜延军钟锷率将士五万四千,另调拨京畿七个将三万九千人,共计九万三千,先攻取米脂,再进军夏州于河东军会师,而后围攻怀州,进军兴州;三路由王中正率领环庆路蕃、汉步骑军士八万七千人,民夫九万五千,备粮一月,攻取清远军后,围攻灵州;四路由殿前司使高登谷率步骑六万,民夫六万,战马千匹,民夫五万,先功取怀州,而后渡河攻取兴州;五路由泾原军刘昌祚率本部五万一千将士,战马五千匹,会合四路高登谷军攻取灵州。

“本次总动员六个经略司的四十七个将三十六万兵力,及河东路一十二将数万人作为预备军,全面迎战西夏军,力求直捣西夏老巢兴庆府……”

看着看着,荆公突然想起一事,自我惊问道:“如此大战,为何不将五路大军的统帅写上?上次两府商讨,不是决定此次五路统帅由‘三奇副使’王韶担任吗?为何此方案不写上?是操笔的王韶故意不写,还是另有他因?”

如此大事,何能容得暧昧?性急的荆公要立马去见皇上。正要叫金台石子准备,就听屋面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嚓嚓”声。

不待金台吩咐,警敏的石子早已跳出书房,冲去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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