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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钟，才返家。阿丽趴在西窗上发呆。我蹑手蹑脚过来，像一只轻盈的猫，突然贴上去，从背后吻她脖子。
阿丽回头看我，腻歪道：“满嘴酒肉味，臭死，离我远点。”
“没吃肉，乱编排人。”
阿丽擤鼻子道：“你这肉和尚，一嘴狗肉味。”
我调侃道：“你没吃过狗肉，如何知道狗肉味。从逻辑上说，这似乎吗……好像吗……或者吗……不通。”
阿丽没好气道：“我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你跑呀。”
刚才上楼时，妈妈客厅悄悄告诉我道：“阿丽刚才吐了。”
我心疼妈妈，一辈子都在为别人顷心顷意地付出！
我搂住阿丽，身体紧贴住她的臀部，这种柔软的触受非常舒服。
“罗总今天打来电话，想高薪聘我带他女儿钢琴。”阿丽看着窗外说。
窗外郁郁葱葱，月光皎洁。
我一下想起在飞碟音乐吧见过几次的那个爆发户罗胖子，一个被金链子金表捆住的肉头，经常捧阿丽场，身边总跟随两个保镖，爱喝洋酒，大热天爱穿花衬衫花领带，风纪扣紧扣，把脖子上的滚刀肉勒得乱跑，让我直担心他会一口气上不来憋死。
“你怎么还和他联系？！”我不满道。
“怎么，我和什么人联系，还需要你同意？”
“那人对你虎视眈眈的，一看就没安好心，我是怕你入了他的魔爪吃亏。”
“就怕我没入他的魔爪。碧真姐倒是先入了你的魔爪。你看你交的人，哪一个能和人家比。人家可是个踏实做事的人，事业滚了雪球一般，越做越大。你看你身边的人，吃喝嫖赌，吹拉弹唱，坑蒙拐骗，应有尽有。”
“我一句未说完，你总有三句话对着我，真有你的。”
“在深圳他约我，我从不理他。后来，他渐渐也不太来‘飞碟’。这不是最近，不知他搭错哪根弦，又来联系我。”
“没吃到鱼，馋猫当然不死心。你告诉他，你结婚啦，叫他不要再纠缠你！”我不太满意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样无聊的人，还不把他拉黑，还要和他扯淡。”
“什么叫这样无聊的人，简直岂有此理，难道你的朋友许伟、周三石、陈海生都是不无聊的人？”
“男人接近女人，还能有什么目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你上床。”
“你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坏。那你当年接近我，目的纯洁不纯洁？”
“我是被动型的，从不主动！”
“切。” 阿丽白了我一眼，道，“你这个窝囊废，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认真劲，所以我说，你这辈子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理喻。”我松开了抱住阿丽臀部的手臂。
“做人做事情要相时而动！机会出现，应该抓住。我现在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出现，能够让我再回深圳。本来，我来连云港找你，也是因为漂泊得太久，身心俱疲，想到小城市过一种平淡的生活。可现在家庭的变故、经济的拮据都让我觉得不能够这样子一辈子困在小城市里。”
“……”
“我想我们还是回深圳吧。罗总邀请，给的薪水又这么高，正是一个回归的机会。我先干半年，赚点钱，然后谋划在深圳贷款买套房，人后再图谋发展。如果他愿意赞助我开钢琴独奏会，当然更好！”
“要回深圳你回，我可不想和罗胖子有任何瓜葛。”
“不和他瓜葛就不瓜葛呗。你这没本领的，死靠你，生活都难，不知这辈子我还能不能开成独奏会。”
“你说话真气人，我也没有抬八抬大轿子抬你来。”
这句话伤了阿丽心，她委屈得眼圈红了。
我赶紧搂着阿丽背，赔不是。
阿丽眼红道：“真要为了钱，我也不会来连云港！”
这倒是实话！阿丽来连云港受了不少委屈，饮食天气等诸多方面都不适应。尤其秋深以后，洗澡都让她为难。在南方出生的她，字典里没有洗澡这个词汇，每天习惯冲凉的她，现在没法子，入乡随俗，每天只能和萧染和雨璇去澡堂洗澡。
第一次去澡堂洗澡，阿丽吓坏了，回来见我捂着胸口道：“妈呀，着实吓死我呢，进那洗澡堂里，雾气沼沼的，好看天才看清楚，黄暗的灯光下，是满眼的淋浴头，还有几十条光光的裸体，真的好生不习惯。”
阿丽之言惹得全家哈哈大笑。
妈妈安慰道：“小乖，慢慢习惯！”
阿丽南方过来，尽带的春季夏衣服，老抱怨天冷了没衣服穿。雨璇道：“哥--，天冷下来了，阿丽缺秋冬季衣服，等周末我们带阿丽去步行街转转，帮她挑点秋冬衣服。现在这天气，最适合穿薄羊毛衫，帮阿丽先选两件好看毛衣。你看现在阿丽，里面穿了两层单衣，不保暖也不透气，很不舒服的。”
我马大哈，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私下问阿丽道：“你秋季缺衣，怎么不去买？”阿丽落泪道：“钱都寄回家去，让爸爸治病，哪有余钱。”“阿丽，我也有工资的，你缺钱就开口嘛，我和你，还哪对哪！”“我不用你的钱，我也不是你拿八抬大轿子抬来的人。”“真有你的，还记着仇呀。”
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冬天，我心里以阵阵发紧。连云港不南不北，没有供暖，冬天挺冷。东北人适应不了港城的冬天，直喊连云港冬的天湿冷刺骨，和东北的干冷不一样，温度虽然不特别低，却难以忍受。
阿丽是南方人，连云港的秋天就直喊冷，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冬天。我家两层小楼，尽管宽敞明亮，却很难解决取暖问题。冬天，房间里冻得人伸不开手脚，人要像冬眠狗熊一样，到哪都要穿着厚厚的冬衣蜷缩着。
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特意为阿丽褒了乌鸡白萝卜汤。妈妈怕有孕在身的阿丽亏着身子！妈妈近来心里上火，她提出装修房子结婚的建议，阿丽始终不置可否。
阿丽反应挺大，楼底家人经常听到她的干呕声音。她的每一次干呕都让妈妈的心揪到嗓子眼。妈妈严肃警告道：“再不收拾房子，纸就包不住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