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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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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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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往》连载

第一百二十章 小试牛刀

喜庆的日子总是美好的,客厅摆上了大圆桌,各种菜肴堆积在桌面上,宋新才和父亲走进来,招呼着家人坐下吃饭。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都上桌吧?”父亲的脸上,舒展着深深的皱纹。

宋新才拉着刘娟坐在门口处,父亲坐在主位,招着手,看着忙碌的老婆子。

“老婆子,抱着落座?”

“不坐。”

“吃点吧?”

“我看孙女,看孙女还饿?”母亲笑着,在屋内转着圈子。

“新才,本事不小,”宋父三杯酒下肚,眼圈变蓝,紫红的脸上,皱纹紧凑着,吐着唾沫星子,“一下拉回来娘俩,你放在哪里?”

“外县,”他端着啤酒,深深地吸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咽下去,“阿娟,是吧?”

她羞涩地低着头。

“儿子,什么时间,搞这么大的动作?”母亲追问着。

“我说,我有人,你们信了吧?”

“这就好,新才有孩子,我放心了。”父亲嘴唇薄薄的,呷着酒,吱吱的声音,在屋内响着。

“越老越不正经。”母亲笑着。

“谁让他搞这么大的动作?”父亲放下筷子,吧嗒着嘴唇。

“想不到,有些事,还就是想不到。”母亲擦着腮边的汗滴。

“男人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叫做正常。”父亲话多了。

“净胡咧咧。”母亲反对着。

“娘,看你的孙女吧?”儿子劝着。

人生就是这样,脑力劳动的人,掺和着没有任何思维成本的活计,总是会被低思维的人生打败,低思维生产出奸诈和狡猾,商品经济的大潮中,范金红失眠了,他不能依附于妻子的跑腿进货,他想有自己的事业,第一桶金从哪里挖呢?

走进商场,眼睛不住地观察着,从目前的商品流量中,找到致富的门路,他走到笔记本、铅笔、信封的批发摊前,看着进货出货。

“老板,这里的利润怎么样?”

“很低呀,一本本子,才挣一分钱。”

“这么少?”

“你认为是多少?积少成多吗?”

“不可以提提价格吗?”

“不可以,这些活计,人人能干,有的是批发商,你不卖他卖,每天多挣个馒头也好。”

他笑着走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讨价还价的吆喝,难道自己的人生,要葬送到为了小钱的拼命中,他转着,望着渐渐下垂的太阳,拼命上学考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转到塑料桶的商摊,时髦的少女,弯着的后背,露出的被太阳炙烤的发紫的皮肉,他想着,识字班要饭,死心眼。

“你说谁?”

“我说我自己。”他笑着,从抬起的脸上,瞥见了瘦长的脸,三角眼,单眼皮,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挺吓人的,人生的包装也是这样,漂亮的,包装丑了,丑的,包装漂亮了,你想着,一定要从后边看呀。

“老板,这种型号的塑料桶,能盛多少?”

“别叫我老板,我叫阿紫,五公斤的。”

“多少钱一只?”

“一元八角左右?”

“怎么这么便宜?”

“都这样,批发吗?”

“一个桶能挣多少钱?”

“一角左右吧?”

“挣那么少?”他以为耳背,惊讶着。

“你以为搂树叶子。”

“价格可以提吗?”

“不可以。”

“那什么时间能挣点钱呀?”

“积少成多吗?”

他摇着头,阿紫摇摇头,一锨挖个井,那是天方夜谭,我是怀着发财的梦想出来的,阿紫自我介绍着,考学好听,这个实在,每天十元,每月几百元,累死累活毕业的学生,每月五六十元,有意思吗?阿紫叹口气,我的父母是死脑筋,认定考学是唯一的出路,砸锅卖铁供应我,我权衡了一下,出来了。

“你是我的翻版吗?”

一阵风吹来,她笑着。

他摇摇头,走了。

日出日落,日子还得过,来到父亲的养猪场,拿着铁锨、大扫帚,从低矮的门口弯腰进去,清理粪便,老母猪瞅见生人,哼哼着站起来,拿起铁锨轰赶着,难闻的气味,涤荡着他的五脏六腑,养猪还用得着考学吗?铁锨把粪便堆到阳沟里,捅到外面的小沟中,大扫帚打扫着圈舍,清理完猪圈,扶着圈墙,跳进另一个猪舍。

“有空把猪粪拉倒地里去?”父亲沉沉的声音。

“好的。”

“干完了,屋里你娘买的苹果,吃几个?”

“嗯,爷,这些猪,一年能挣多少钱?”

“挣什么钱?比闲着强呗。”

“没有挣大钱的买卖吗?”

“有,抢和盗。”父亲洒在风中的声音。

夜幕四合,鹅鸭的吵闹声,散落在院子里,母亲大声地驱赶着。

张雅茹把饭端在炕桌上,范金红勤快地拿着筷子、暖瓶,倒着水。

“范金红呀,范金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什么呀?”

“知道拿筷子拿碗了。”

“我是快吃了饭,去干别的活。”

“你是玩耍的活吧?”

“雅茹,我想借你一万元钱?”

“借钱?不行,没有看着 ,我借别人二分的利息吗?”

“我马上还你。”

“还我?你用什么还?”

“我挣的钱呀?”

“你用什么挣钱?”

“我想买辆三轮车,搞批发?”

“不行,不行,你那脾气,根本不是做买卖的料。”

“你让我试试吗?”

“好,一万元,什么时间还?”

“两个月,顶多三个月。”

“你说的。”

新买的三轮车,全村第一辆,六千多元,全村谁拿得出,反光镜上,拴上了通红的绸子,微风吹来,格外耀眼,开着三轮车来到淀粉厂外的垃圾口处。

“师傅,这些玉米垃圾,多少钱一车?”

“地排车三块,马车五块,小三轮五块,大汽车二十。”

“师傅,我可以倒过去,装车吗?”

“可以,五元钱。”

前进,倒挡,松离合,三轮稳稳地停在垃圾池边,穿上水鞋,拿出大铁锨,扔着玉米皮。

“能拉的快拉,能装的快装,淀粉厂要上烘干设备了,到时候,这个钱就买不着了。”师傅解释着。

“师傅,是悠忽我们吧?”

“不是,真的。”

垃圾卸在空旷的街道上,翻着晒着,午后,开着三轮来到父亲的养猪厂,倒进窄小的猪圈前,拿起铁锨,装着猪粪,张雅茹骑着二六平把,摁着铃铛,滴铃铃的,经过这里。

“范金红,你不是说赶集搞批发吗?”

“这些日子,学习一下驾驶技术。”

“范金红,你呀,真是不求上进。”

“三轮车,拉粪,就是不求上进,你能不能没有帽子?”

“你快还我钱?”

“不是说好的二个月,或者三个月吗?”

“我以为你真的搞批发呀?”

“先训练车技吗?”

二六平把生气的铃声,消失在胡同里。

大雨刚过,他开着三轮车,在雨后的小路上跋涉着,经过一条水沟,前轮过去,后轮上不去,加大油门,一股黑烟从车后面冒出,车轮越陷越深。

走下三轮,蹲在一边查看,拿起铁锨,往外卸粪。

三轮车停在路上,打开挡板,拿着水桶、舀子、笤帚,水泼在车斗里,脏水哗哗地淌出来,笤帚打扫着上面的垃圾,舀子喷水,水顺着缝隙淌下来。

开着车,父亲坐在车斗里,买好的小猪崽藏进后斗,上面铺上了秫秸苇子编成的挡板。

三轮车停在猪圈前面,父亲打开猪圈的小门,三轮车后斗的挡板打开,长杆子吓唬着猪崽,一个个地跳下去,父亲在另一头挡着,小猪乱哄哄地进去了。

“爷,这几个小猪,能挣几个钱?”

“看命运,都养活,长得快,分量足,多挣几个。”

“死一个呢?”

“你看这孩子,怎么说死呢?”母亲嘟囔着。

“你就光知道迷信?”父亲斥责着。

“谁说不是?”

“死一个,白养,过去说,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就是这个道理。”父亲解释着。

“带毛的就不算了?”

“一场瘟疫,你敢说?”父亲的表情带着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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