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细丝,在微风的吹拂下,挥洒着奇妙的梦想,夕阳西下,追梦人在柔软的草地上,商讨着最后一轮的复习计划。
“郭老师 ,快要考试了,最后这个阶段应该怎么复习?”鹿兰兰茫然地拽着荡在脸上的柳丝。
“对着课本一遍遍的看,是吗?”马丽雯笑着。
“马老师,不是那样,考学应该有另类的计划,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没有特别的招数,难以改变普通人的命运。”
“课本复习几遍了?”他望着蓝天上的白云。
“两遍了。”
“我是囫囵吞枣地复习一遍,除了会的都是不会的。”马丽雯哈哈笑着。
“马老师,你就按照自己的路走吧,复习时间太短,需要掌握的知识点太多,照着课本跑吧?”他心事重重地说着,“有梦没有错。”
“立即改过来,应该是有理想。”
“我呢?”鹿兰兰的心提到嗓子眼里,“我的家庭不允许我想三想四,我可是拼命一搏。”
“你的复习应该回扣课本,劳逸结合,不要太累,只要发挥出正常水平,考试不成问题。”
“复习课本?”
“对呀,一边复习课本,一边做简单的题。”
“嗯。”
柳树下是女人的最爱,两个女人,背对着背诵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她走向墙角,今年势在必得,面壁着。
“司马迁,字子长,龙门人,《史记》上起传说中的黄帝,下至汉武帝时代,记叙了三千多年的历史,有十表,八书,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凡一百三十篇。”
他在太阳灶边,往暖瓶里装水。
她依旧在柳树下,艰涩地背诵着,眼睛望着打转的叶片,自己浆糊的大脑,越来越热。
晚饭后,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拼搏的女人,为前途,为明天,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毅力之战,他拿着暖瓶,不偏不倚地倒着水,坐在凳子上,批改着作业。
“没有梦想的人,心情总是轻松的。”他自娱自乐着。
“晓文,你过来,看看这道题,怎么做?”马老师随和的声音。
拿起课本,边读边思,一股无名的燥火,袭上心头。
“这样的题别做了,浪费时间?”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为什么?”她惊讶地抬起头。
“你就是跑课本,不应该做难题,主要看课本,一道难题,浪费很多时间,会背很多东西?”
“不会的题目,怎么办?”
“略过,不做了,节约时间,搞基础的。”
“晓文,”鹿兰兰柔声叫着,“你看,这些知识是不是应该这样串起来?”
“对的,应该归归类,背诵还快。”
“应该怎么归类呢?”
“应该以时代为主线,把知识点串起来。”
“郭老师,你给我总结一下,好吗?”她爱怜地乞求着,。
“好的,我给你们总结好,你们两人一块用。”
奋斗的夜晚总是有趣的,启明星闪烁着,挂在寂静的空中,夜风悄悄吹来,夜晚,朦胧而又神秘,嗒嗒嗒的脚步声,落在操场的草尖。
“三棵大柳树好多年了,有灵性了,我们到那里许许愿,怎么样?”马丽雯提议。
“好主意。”他朝着树荫走过去。
“是呀,朦胧的夜晚,上天作证,许个大愿。”鹿兰兰笑着
他们虔诚地低着头,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郭老师,鹿老师,我们把愿望说说好吗?”马丽雯看着他俩。
“俺不说,说了,不灵了。”鹿兰兰低着头,像被人窥透了心事。
“郭老师,你呢?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呢?”
他没有说话,也许她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知道,她趟这趟浑水,有迫不得已的味道,谁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样的花花肠子呢。
“郭老师,是找对像的吗?”她的眼睛望着隐进云层的启明星。
“快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复习上 ,好好考学吧?”
“谢谢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我以前说的不是人话?”
“我怕你想的不是人事。”
无人打扰的田间小路,是享受两人的最好世界,他和她,骑着单车,拐过小沟,笑着走着。
“新才,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谱?”
“姿轩,现在有谱就不对了。”
“考试最后的艰难时刻,唯一的鉴定标准,做题,成套的题目,各科成绩一加,基本就是你的中考成绩。”
“做题,平均在八十分左右。”
“这就很厉害了,民办教师考试,能够在六十分以上,基本上有把握,你八十分,遥遥领先呀。”
“心里还是没有底,坐不下来,复习哪儿,哪儿都感觉不对。”
“现在还有几天,复习课本上的重点、不要纠缠于难点。”
“谢谢,新才,”她望着他,流露着无限柔情,“你给我说着,我宽心了。”
“你有势力呀。”他跳下车子。
“有朝一日,忘不了你。”她淡黑色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满足。
“我心里有数,别说过头的话。”
茂密的树木簇拥着,沿着河沿,曲折地向着西南方去了。
他俩找到隐秘的地方坐下来,相互看着,眼睛充满了血丝,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上下揉搓着,他像痴呆的病人,慢慢地抽回来。
“新才,我心里装着个小兔子,砰砰直跳,你试试?”她直直的眼神,看着眼前散着雀斑的木然的脸庞。
“咋了?怎么办?深呼吸,数着,1、2、3、4……”把感觉藏着心里,考上学之后,户口改变性质,粮本成红本了,那时再谈不迟。
“新才,提提语文吧?”洒着温柔的轻语声。
“背诵《雨巷》吧?”
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地,我身旁飘过这女郎,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的篱墙,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静下来了吗?姿轩?”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手伸出来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嚼着,满满的涩味,扭曲在他的脸上。
“静下来了。”她平静地应着。
“以后,就这样,默默背诵。”
“以后就这样。”她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