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抱着女儿,宋新才打开车门,扶着她轻轻坐好,缓缓地扣好车门,车辆在一处优雅的绿树掩映下的农村饭馆,停下来,像新婚的夫妻一样,他扶着走着。
“吃点什么?”
“随便吧?
“这儿的主要特色是烤大鹅,炖个大鹅吃吧?”
“清炖吧。”
“清炖大鹅一只?”
“还要点别的吗?”
“不了。”
清幽的农村环境,让人耳目一新,周围环绕着清脆的庄稼,吐着新绿,没有噪杂的声音,没有鸡鸭的喧闹,一切静悄悄的。
“叫爸爸?”他接过女儿,抱着。
“爸爸。”甜甜的声音,腮上浅浅的酒窝,像她,不很漂亮,但是清纯可人。
“好女儿。”他哈哈笑着,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脸上浮现着慈祥的神情。
巨大的恐龙骨架化石摆放在门口,刘娟抱着女儿,观赏着几世纪以前的杂食科动物,他站着,摆弄着相机,伺机抓拍着美丽的瞬间,淡淡的光线,开心的母女,浅浅的汗珠沁着美丽的笑容,让他心醉如痴。
“笑一个?” 他摆弄着快门,固定了母女终生的微笑。
“美女,帮助一下?”他笑着,跑到刘娟身旁,扶着她的肩膀。
“笑一笑,茄子?”
“茄子”他伸出手指。
“来,这边,拍一个?”刘娟叫着。
他和她变换着姿势,女儿像个中心的太阳,老是围在中间,定格着。
人生的缘分上天注定,他等待着,等来了一对母女,自上学开始,矮个的他,现实没有留给他任何接触美女的机会,班内长得好的女同学,被能说会道长得高大的同学占领了,内心的无限感慨,只能留在肚里,没有想到,有些好事居然摊到他的头上。
他走进人事科,拿出材料递上去。
“老师,你看,我老婆的材料,还需要哪些?”
“申请书,接收单位同意材料。”审核老师的脑袋前伸着,眼睛眯着,认真地翻看着材料,点着头,拿出钢印,调着日期,双手捂着,盖上了。
“麻烦你,老师。”
“这是我的分内事,刘娟老师正式成为你们县的老师了。”
“这次调动,真是费劲呀?”
“调动成了,就行了。”
“谢谢你。”他握着老师的手。
“算是幸运的,现在很多人两地分居,一年难得几次相聚。”
“是呀,再见。”
温馨的气氛笼罩着家庭,围着圆桌,说笑着,宋母端着馒头从厨房走来,放在桌上。
“来,孩子给我?”婆婆伸着手。
“娘,你吃吧?”我抱着。
“来吧?亲亲孙女。”
宋父坐在桌旁,端着酒杯,吱吱地呷着,扁平的嘴唇里,流露着丝丝的汁液,宋母依着他,抱着孩子。
“叫奶奶?”宋母晃着孩子,抬起头,看着儿子,“给媳妇夹着鸡肉?”
他夹起鸡腿放进碗里,她甜甜地笑着,突然站起来,捂着嘴巴,跑向洗手间,他茫然地站起来,目送着,担心着。
“真是傻孩子?”宋母笑着,哈哈哈地笑着。
“娘?”
“你媳妇又有了。”宋母眉儿眼儿挂着笑。
“又有了?”他疑惑着。
“刘娟是我们全家的重点保护对像,明白吗?”宋母立下规矩。
“明白了。”
“你这老头子,明白吗?”宋母用胳膊戳了一下,丈夫吧嗒着嘴巴。
“你看,我的酒碰洒了,喝了不痛瞎了痛。”
嘻嘻哈哈的笑声,在窄小的空间里,传递着。
刘娟躺在房间里,宋母端着水杯走进来。
“娘,有事?”她欠着身。
“刘娟,别累着,喝点水?”
“娘,不用了。”
“不用还行?”
“暖瓶在那里,我自己倒就行。”
“那哪行?孩子晚上我搂着?”婆婆说着。
“孩子起来喝奶,不方便。”
宋母看着睡在床上的孙女,伸出手,抚摸着。
“给孩子割点布,做点衣服。”婆婆说着。
“娘,不用你想了,孩子的衣服有的是。”
“孩子的衣服还嫌多,大的穿完了,小的再穿。”
她点着头。
宋父端着茶水杯,在房间里转着,摁着软绵绵的床垫子。
“这个床,我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母亲生气的。
“我不是随便说说吗?”
“你什么话,也不能随便说。”
“我这么大年纪了,说个话不中?”
“不中,你没有看见儿媳妇又有了?”
“我会看那么些事情?”
“你就知道会喝那两泡猫尿?”
“工人不是一对夫妇一个孩子吗?”
“不知道的少说?”
“哪些事不知道?农村户口,一对夫妇一个孩子,第一胎是女孩的,可以生两个孩子,儿媳是农村户口?”
“知不道的给我闭嘴。”声音提高了八度。
轿车穿行在弯曲的沿河路上,宋母坐在后边,绿树一排排向后闪去。
“新才,刘娟,能捞着两个孩子?”母亲轻轻地问着,瞪着神秘的眼睛。
“娘,你打听那么多事情,咋?”
“我随便问问。”
“符合政策。”
“农村户口,第一胎是女孩,可以生二胎,刘娟是农村户口?”
“不是。”
“那是什么?”
“符合政策,你别问了,到时候抱孙子就行。”
“嗯,新才,我试着住软绵绵的床,不习惯?”
“以后就好了。”
他走在工地上,满地乱腾腾的设备,挡着进退的路。
“这里的楼层内墙,粉刷完毕了?”他吆喝着。
“没有?”粉刷的工人吊在墙壁上。
“还需要多长时间?”
“三天五日的。”
“注意,刮大白,一桶涂料一定要刮出平方?”
“你放心,宋老师,我们要质量,还要平方。”
“我们的胶水质量过硬吧?”
“挺好的,没有出现爆皮现像。”
“上一次内墙的爆皮,原因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
“什么原因?”
“急着完工,没有胶水了,从商店里,买了几斤。”
“一定要注意,共同打造我们的白龙山牌绿色涂料。”
“一定。”
后座上的刘娟焦急地催促着,赶往五里路外的学校。
“别回学校了,辞职我们一起干吧?”他回头看着。
“我们两个人,我在体制里面,还是个保障。”
“你看我挣的钱,不够养活你和孩子?”
“真是土财主,有两块钱,就嘚瑟。”
“你不来,我得雇人,雇人哪如你?”
“这话,以后不提了,我就是愿意在学校里。”
“好好。”
放学了,刘娟跟着学生,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树荫下,她拉开车门,坐上去。
“怎么想到,拉着我?”
“今天闲吗?正好路过这里。”
“我心思,怎么这么好心?”
“我转路拉你,不是好心?”
“是是是,我的好丈夫。”
“教学,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
“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阴阳怪气的?”
“真想动员你下来。”
“我当老师,当的好好的,为什么下来?”
“我不是有两块钱了吗?”
“最重要的是干点事业。”
“我不是事业?”她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