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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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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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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缘往》连载

第八十二章 曾经努力过

繁华的街道上,流动着满足心灵的过客,人生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相似。

他和她,置办一些上学用的东西,他进入了高一级的学校,她改变了户口的性质,由农业改为非农业,女人一生的奋斗,由于户口性质的改变,价值陡然升高。

“晓丽,东西不要置办多了,路上费心。”

“是呀,金红,被罩衣服,随便看看。”

“铜盆饭盆等洗刷用具入学后再买,否则拿着嘀里当啷的。”

“知道了。”她的脸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看前面,最大的百货商场,进去吧?”

琳琅满目的货物摆满了柜台,他们随着人流,挪着步子。

“给我长长眼色,到被罩那里去看看?”她伸出手。

“女人的东西,尤其是女人,男人看不准。”

“看不准,是眼花了,看花看多了。”

“喜欢什么颜色?大红大紫的?”

“清丽的,黄底兰花的,怎么样?”

“你看中了,怎么样,都行?”

“要了,这床,同志,包好。”

“走,到那边看看去?皮箱的颜色,真是鲜亮呀?”

“喜欢什么眼色的?”

“红色的,高贵鲜艳。”她站在柜台前,眼睛里含着灼人的光芒。

“就要红色的了。”

他拎着皮箱,她随着,走出百货商场,漫长的路,洒满了轻松的笑声,太阳走的太快,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拐进了熟悉的胡同,他和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走吗?”她催促着。

他停住车子,看着夕阳下的影子,美轮美奂的时刻,他笑了。

她回头看着,回过头去,重叠的影子,她也笑了。

“不要有非分之想,是吧?”

他把皮箱卸下,抱进怀里,含着羞涩,站在她的身前,眼中饱蘸着青涩和真诚,心中跳动着曾经有过的惊慌。

“晓丽,相处这么多日子了,没有什么别的送你,给你?”

“给我的?”她愣了住了,一时摸不着门道,“你让我想想,这是哪里和哪里?”

“不是你看中的颜色吗?”

“是,但是,我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晓丽,真的,给你的?”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真的,不要,你也不容易。”

“看不起我?”

“怎么看不起?”

“我们在一起是假的?”

“不是。”

“因为你考上了?”

“为什么说的这么俗?”她有些激动。

“因为城镇户口了?”

她摇摇头,眼睛里的真诚,掺杂着丝丝的怀疑。

“因为吃国家粮了?”

“说不清楚,金红,别难为我,好吗?”她的眼睛里含着不可侵犯的坚定。

他带着皮箱回到家里,母亲在院子里,喂着小鸭,看着儿子拎着红色皮箱,进了屋子。

“拿的什么?”凉爽的话摔在墙上。

他没有回音,放在西间的炕上。

“晓丽说,你要上学啦?”

“嗯。”

“工资没有了?”

“有。”

“这是上的什么学?”

“鬼学。”

他打开皮箱 ,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拿起口琴盒,倒出口琴,吹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亲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摇着头,苦笑着。

“女人哪?”

生活总是在车站交汇,从这里进站,从这里出发,从这里离别,从这里搭车。两辆客车慢悠悠地进了车站,他和她站在一边,幸福洋溢着,像两朵颜色不同的云彩。

“祝你进步。”

“同样祝贺。”

“我向北,我的车来了。”

“我向南,车也来了。”

司机停下车,从后面爬到车顶上,他举着红色皮箱,递给司机,他从红色的发射光里,看见她捋着夸张的头发,一头秀发飘扬在淡色的雾中。

“司机,小心点。”

“错不了,你的在最顶上。”

她递给司机用化肥袋子捆绑着的铺盖,司机摁着,硬硬的,放在下面。

她坐在位上,眼睛含着犹疑,贴着薄薄的玻璃,瞳仁瞪到只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他找到最后一排,两只眼睛凸着,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

车向着两个方向开走了,他从窗户伸着胳膊,摆着手,她抿着嘴,微笑着。

人生相聚在饭馆,相离也在饭馆。

宋新才骑着车子,无精打采地来到饭馆,车子倒在地上,懒得支起,轻轻走进屋里,寂寞的墙角,寂寞地坐下。

“什么风,今天没有声音,车铃声呢?”

“刮走了。”

“又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自己烦自己。”

“这就对了吗?烦自己可以,烦别人不行。”

“一个凉菜,一个热菜?”

“好嘞,”老板瞅着角落里的身影,“你在祸害自己的胃吧?”

“凉的,舒坦,热的 ,上火。”

“你讲话,怎么听不懂?”

“听懂了,就不对了。”

“哎,来点实在的,咱们镇,考上中师的不少,你的朋友考上了吧?”

“开学啦。”

“值得庆贺,你是曲线救国,找个吃国家粮的不容易,辅导个考上国家粮的,容易多了,孩子的问题,解决了。”

“快上菜?”他笑着。

大柳上下,郭晓文坐在地上,看着满树的喜鹊,飞着。

“晓文,喝点水?”马丽雯端着水杯,笑着。

“不想喝?”

“喝点?听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哎?”他接过杯子。

“该走的走了。”

“该留下的自然会留下。”

“郭叔?”大小飞快地从北面跑过来。

“什么事?”

“板凳鏊子多少来?”

“板凳鏊子三十三,一百条腿怎么着唻?”

“往上按。”

“数头150,数腿是多少来?”

“530。”

“大小,去玩吧?”

“娘,我想吃猪耳朵?”

“又馋了?”

“我们去吃包子和猪耳朵,”他站起来,“人生不能老是低沉。”

“哎。”大小应着,走在中间,牵着他和她的手。

“晓文,失落了吗?”她关心地问着。

“没有,明年准备还考学吗?”

“今年的目的达到了,明年考不考再说?”

“没有考上,还达到了?理由呢?”

“不告诉你,是个秘密。”

“女人永远都是个秘密。”

“男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没有数的男人吗?”

“男人有有数的,有没有数的。”女人的直觉。

“我是哪一类?”

“你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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