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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洪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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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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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阜遗梦》连载

第四十九章 急件公文

十多天后,冯祖绳把州署相关人员都请到冰心堂。等大家坐定,冯祖绳把茶几上的上宪公文信函递给了徐宝树、严开文,这是两封盖有云贵总督府,云南巡抚大红印章的上谕和澄江府的急件公文。

急件中说:上个月初,也就是咸丰六年(1856年六月),在云南楚雄府发生了一起当地回民突发的暴乱事件,云南临安府的汉民和楚雄府的回民为了争夺楚雄府南安州石羊厂银矿,由平时的口角争执进而升级为大规模的械斗。因在回民地盘上打斗,汉民吃了亏伤亡稍多一些,当地官府就派兵勇前去弹压。兵勇们到了械斗现场,带兵将领不闻不问,直接下令抓捕并惩杀了参与械斗的回民。这一行为激怒了当地回民民众,他们男女老少拿起武器跟兵勇们就干了起来。这一事件直接引发了云南多地的回民大暴乱,不到半个月时间,云南境内一些州府县城就被暴乱的回民攻陷占领。在回民头领马如龙,徐元吉等人的带领下,兵锋直指澄江府及云南省府昆明城。

各级府衙对路南州署这次天生关围剿流匪大为褒奖。云贵总督府升任马恩为正六品营千总,着即令路南州署配合路南汛马恩千总,快速组建一支千人兵勇驰援澄江府听候调遣。同时,云南巡抚舒兴阿大人保举任命严开文为从五品候补知州,云南团练大臣黄琮大人正式任命严开文为路南州团防局团总,全力协助路南知州冯祖绳筹建乡团,保家护民,剿匪弭盗。

冯祖绳当众宣读了上谕,严开文和马恩上前接受任命,众人都上前恭祝严、马二人。冯祖绳落座看了一眼一旁铁青脸的马正宗,和蔼地对马正宗说道:“马爷,马千总走后,这路南汛营的差务,只能让马爷多多担待了。”

“马某一切听从堂尊差遣就是了。”马正宗气鼓鼓地回答,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看大家都静了下来,冯祖绳对马恩说道:“马千总,这一千兵勇,你打算怎么组建呢?”

“堂尊,这还不好办?现在我汛营有四百多人,抽出四百人,余下老弱留守汛营供州署差遣。缺余的六百人依属下愚见,只能从团防局团勇中抽调啰。”马恩大刺刺地说道。

“马千总,这不好吧?你把团防局当成你家的?一张口你就要走六百人,我们以后怎么办?这六百人的装备粮食饷银怎么办?”马正宗第一个开口反对。

“这你们不用担心!我要你们六百人,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啰。想我汛营也经营了这么多年,我走以后,汛营里库存的装备粮饷,够你们再筹建一千人。不!够一千五百人。”马恩大声说着,语气很足。对于马恩来说,这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不能也不想放弃。只要出门上了战场,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冯祖绳环场看了一圈,严开文朝他点了点头,马正宗气鼓鼓一脸铁青地望着门外。

第二天一大早,马正宗,刘班头,董班头,聂升,聂平就带着衙役分头到各乡各党,召集各乡党团勇午时在紫玉山演武场紧急集合,由马恩亲自挑选六百团勇勇丁。等马恩所要的六百团勇挑选完后,严开文,马正宗和兵部经承王承融带队接收了路南汛营,余下四百团勇就地驻守路南汛。

马恩没有说假话,路南汛营里的粮饷装备,制衣鞋帽,余下足足可以再招募一千多人。只是留下的武器兵刃损伤老旧居多,但大多数只要稍微修整一番,基本上就可以使用。

三天后,马恩带着临时组建的一千兵勇匆匆上路,赶赴澄江府。

冯祖绳,严开文和马正宗一起商量,最后决定:文庙勘覆事务交由金雨都负责,继续未尽之事。严开文带领兵部经承王承融,刑部经承施惠林,共同制定出以后团勇的训练计划,实施方案。徐宝树,工部经承李时芳负责召集路南现有工匠,修理缝补改装路南汛营里的各种武器及制衣鞋帽,以待备用。

由冯祖绳,马正宗和吏部经承赵文彬,户部经承杨本春联系各乡党,快速召募组建一千人团勇,常驻路南州城,严加训练,供路南州署及团防局调遣,以防不测。

“堂尊,这次云南是回民带头闹事,路南南门外的回民,还请堂尊小心为妙,对于这些人,应该谨慎使用。”严开文提醒冯祖绳。冯祖绳听得出严开文话里所指,沉吟片刻回严开文道:“严兄,路南回民我有所了解,他们和路南汉民没有太大的矛盾,马正宗父子还是相对本分,不会像其他州县,这点你放心就是了。马正宗虽说性子狂放,孤傲不羁,但他功名心太重,这是个好事情。离开了朝廷,他哪来的功名利禄?他在你我面前,应该不会太过放肆。严兄!团防局那里你就多费心了,现在上宪直接任命你为团防局团总,马正宗的职权你该收的就收,该放的就放。你我一内一外,和衷共济,共克时艰!”

“堂尊,虽说目前在云南是回民带头闹事,但也有其他夷民参与其间。听说还有壮民,苗民,本地土夷民和一些汉人流民都成群结队加入叛乱。路南汉民倒是不用太担心,只是山里的土夷,堂尊还是要未雨绸缪早些做准备为好。”

“严兄,这点我也考虑过。圭山夷人有戚家在海邑盯着,有什么风声,他们定会预先来禀报。李敦彝先生和徐士达先生隔三差五地往圭山跑,撒尼人只要有什么动静,是逃脱不了他们的眼睛。只要你们团防局在城里操练时把动静闹大一点,我想是可以镇住那些心藏企图的夷人乱民。再说,这一千多经过你们严格操练的团勇,还会怕那些乌合之众的乱民贼子?严兄,只要您我精诚团结,这场风波是可以安全度过的。”冯祖绳安慰着严开文。“严兄,剩余团勇中看看那些人能担事?你开个单子,推举几个来出任哨官。这新募练勇一到就不会像以前乱糟糟的了,什么都要靠马恩的人来协助操练。”

“堂尊,这我已经考虑过了,遴选了几个,您看看有什么不妥?”严开文掏出单子递给冯祖绳。在这单子上,严开文推举的哨长有十人,分别是:施成章,李汝成,王世珍,严老十,李小有,刘清,毛士荣,李秀,赵森,陈彩。

“这施成章表现不错,可以胜任这哨长。”冯祖绳看着单子说道。

“是的,这施成章不像他几个兄长,虽是庠生出身,但专好习武。这人脑子灵活,训练能吃苦,对待他手下兄弟很有一套。天生关一役,他一个书生也是冲在弟兄们的最前面。马恩要把他带走,是我强留了下来。”

冯祖绳看着单子想了想,提起笔在名单上添了两个人:段美,李和春。写好递给严开文:“这两人跟你有一段时日了,我看他们也学了不少东西,能担个哨官。”

严开文笑了笑,没有异议。

“严兄,那施老爷子的公子施道济,好些了没有?”冯祖绳想起了被从天生关抬回来的施道济。

“没多大问题。公子哥么,这第一次上战场都会不适应的。倒是那金雨时,稳得住,有想法,是个可造之材。听说马恩还被他叱责了几句,差点就被马恩坏了事。”

“马恩就一莽夫而已。严兄,马正宗那里你多用心一点。要不你跟马正宗说一声,叫他也推举两个哨长,要不然,他又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到半个月时间,一千个新募练勇全部就位,推举新任的哨长也分配完毕。马正宗推举了刘三和李士秀两个人出任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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