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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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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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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连载

第四十三章 两个美丽特工的对抗

真娴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犹如芭蕉扇,瞬间就扫去了男人尚存的歉意。她的腰肢颇为优美地舞蹈,像蝴谍鞘翅,刍燕高飞,娇躯微微的发颤。春潮荡漾,她如玉莲的荷花砰然涨放,一朵美丽芙蕖荡起劫后余波,而龚剑诚就感受到了鸭绿江畔的倾盆暴雨。两人身体似鱼鳔胶下吻合的牛角倩竹,他在用力,只为缔造一把最强劲的弯弓,他们幸福的结合必能打磨世界上力量最遥的弓箭、最有杀伤的情矢!任东西南北邪风肆虐,饱满的心灵再无缝隙,他们已经在爱的世界完整涅槃。

桃红的娇躯一次一次的因为幸福而抽搐,真娴发出梦呓般的渴求:“再给特务们录一段音吧!我受得了!”说完满脸红晕,就如抹了一层闪光的胭脂,在柔弱的灯光下有说不出的好看,真娴的朱唇微微喘着气,也许说得害羞,不敢看龚剑诚的眼睛,而是低眉婉转,用爱表达着舒然的愉悦和默契。

“真娴,你会跳舞吧!”龚剑诚自豪而好奇地问道。李真娴妩媚地一笑,仰起脸在月色下看着心上人。“人家还是鹤舞的领队呢!”龚剑诚笑了,摇着头。“我没见过,就见过长鼓舞!”

“长鼓舞是我最擅长的,但大型演出我们文工队都要表演鹤舞,那是高丽时期大型宫廷歌舞五方处容舞中的一种穿插表演。到了李朝时期,鹤舞在表演上有了变化,成为独立的鹤立莲花台舞。”李真娴真想给龚剑诚表演一下鹤舞,但她身体伤很多,那是不可能的了。“我表演得可好呢!最高司令官同志都看过,还对我们表扬过!”

龚剑诚傻笑:“是什么动作,像丹顶鹤?”李真娴笑眯眯地说:“主要通过模拟仙鹤的悠闲动作,搭颈、啄鱼和摆臂,表现我们崇敬仙鹤的精神信仰和对善与美丽的追求。”李真娴呢喃细语地说:“其实,我们的民族特别擅长跳舞,我还跳过晋州剑舞,是晋州地区传承的女性剑舞,通常被称为剑器舞或刀舞,是古代举行宫廷宴会时表演的舞蹈。据说是新罗子民为了哀悼为国捐躯的少年而跳的舞,也有说晋州的妇女为纪念论介而跳的刀舞。我还会舞剑,你一定没看过,可好看呢!”真娴满脸红晕,就如抹了一层闪光的胭脂,在柔弱的灯光下有说不出的好看,朱唇微微上扬,说起过去的事,姑娘十分的自豪。

他汗津津地俯身,吻着她晶莹的耳朵和粉红的脸颊,犹如独木舟轻推荷塘月色,在出水芙蓉轻拨曼弄中,两人如藤缠绕,姑娘雨打芭蕉换来了心上人惊涛拍岸!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床板晃动的声音,谛听良久的CIC韩国女特和男组长实在受不了这汉江怒潮,也开始照葫芦画瓢,结果他们的激情都一字不露留在窃听器终端磁带上。

清晨的阳光照在卧室,龚剑诚还未从肌肤之欢和内心的忐忑交织的朦胧状态苏醒。而真娴已不顾伤痛,早早起来,给剑诚做早餐。上午,两人相拥徜徉,在阳光照耀的废墟边走过,来到景福宫附近树林。这里很安静,疲惫地折腾一夜的CIC韩国雇员们不会这么早就跟踪。眺望远方,真是面带忧伤。自己的祖国将近沦丧,侵略者跃马扬刀,她那短暂激越幸福的心,此时变得忧虑。

“中国会帮我们吗?”她轻声问。这个问题,虽然不好回答,但龚剑诚还是有点预感。他说:“户破堂危,唇亡齿寒。明万历年间,日本丰臣秀吉意欲入我明朝称霸东亚,就首先侵占朝鲜,受到李舜臣朝鲜水师猛烈反击,寡不敌众请求明朝支援。那时明朝重臣张居正病故,万历皇帝废驰变法,消极怠政,又有建州女真强起,军队叛乱,国势凌微;可我国军队仍然高歌而来,收复开城,取得闲山岛大捷,日本水师丧失制海权,我明朝士兵与朝鲜人民一起,最终打败丰臣秀吉的百胜之师。新中国万众一心,获得独立,虽百废待兴,但百万之师不会坐视虎狼在侧。我相信,总有一天,中朝人民还会携手御敌。

“我也相信!”李真娴顿觉耳聪目明,激动地望着汉江东岸红彤彤的朝阳,满怀信心地说。“会一起战斗的!”剑诚随后和她谈了很久,告诉她许多潜伏技巧和应对策略。

“不像间谍的人是最好的间谍”,龚剑诚严肃地说,“要尽量职业化、社会化与合法化。”李真娴略微摇头,还不太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李真娴瞪着大眼睛问道。初次接触敌后谍报工作,很多事她都不懂。龚剑诚说:“我们做地下工作,必须要有固定身份,要随大流,不搞特殊。说得简单点,比如着装和日常行动,要求同普通老百姓接近,不要出众,那样就太引人注目,也不要太过穷酸招人讨厌。今后和我们的交通接头,要避免选择比较奢华的娱乐场所、饭店和宾馆。因为那里是敌方人员和警特乐意出入的地方,你想他们本身就需要保卫,所以监视程度就很高。”李真娴认真聆听,仿佛自己的热血生命才刚刚开始。

“要选特别普通的地方,菜市场、电车这一类对吗?”真娴眨着眼睛体会地问。“对,具体情况不好说,但还是刚才那句,非常普通,但选择人稀少的地方见面,这要格外注意,要保证周围绝对没人,包括拾荒人和乞丐,这些人都可能会去保安局举报你。”龚剑诚传授经验。李真娴要慢慢消化这些老侦查员的经验和教训,好在真娴聪明伶俐,她很快就感悟到了要领。

剑诚了解她刚烈的性格,特别给与叮嘱:“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要利用安德斯的信任,利用你CIC的身份,在保安局站稳脚跟,最初去不要急于搞到情报,也不要乱拿东西回来,为党为祖国掌握情报,不在一朝一夕,能得手的情报最好不是你刻意搞来的,我们潜伏,不是一锤子买卖。汉城过去有个‘黑狼’小组,是‘凤凰’同志的王牌力量,就因为无奈的情况下用暴露了的密码本发报而遭至毁灭,南方情报网几乎全部被瘫痪。我们俩虽然微不足道,但在汉城独一无二,是寒冬里的金达莱,不求怒放,只求不被冻死。”真娴认真地点头,这些话她都牢记在心。

两人携手漫步,真娴突然不好意思地偏过脸,晨曦映红的脸上现出一丝踌躇。“怎么了?”剑诚轻柔地问。“你在国内,有没有妻子?”李真娴的疑问并不出格,三十好几的人了,有权有势,在旧中国的早婚年代,这样的年龄孩子都该上学堂了。龚剑诚尴尬地一笑,真娴就明白了。

“她在国内,对吗?”真娴很知书达理,她知道即使他结婚,也是可以接受的。但龚剑诚摇了摇头。“我还没结过婚呢。”李真娴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当然姑娘心里得意。“哦,是这样的。”真娴扭过脸偷偷喜悦。“那刚才你的意思是,曾经有过喜欢的人!”

“说起来话长!”龚剑诚背着手缓慢朝前走,这个问题,他很沉重。“那我不问了,只要你在朝鲜一天,我就是你真真切切的妻子。”真娴快捷说完,就闭上嘴,觉得这话有点决绝,随后就幸福地将脸贴在剑诚胳膊上。龚剑诚被问,内心涌起波澜,他不能对天真无暇的真娴撒谎,可又怕说出来触痛她的内心。

林湘,迫害毒打她的特务,真相若知,李真娴会接受吗?龚剑诚深深叹了口气,却被真娴误解。“对不起,我刚才的话太冒失,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是未婚妻,那她牺牲了吧?”

“她牺牲,算是吧。”龚剑诚支吾起来,望着真娴诚恳的目光,真舍不得伤害。在异国他乡,能与这位勇敢美丽的女人携手面对明天,何必非要在她纯洁的心灵上撒上一捧盐呢。真娴些许不安,仍用目光追问。剑诚只能透露一点点:“她给美国人曾经做翻译,曾经是国民党外交谍报系统的情报员,在缅甸战场,我们是战友,在与日军遭遇战中,她率部陷入绝境,就跳崖殉国了。”

“她牺牲了?”李真娴的目光悲戚起来,同是女人,她懂得牺牲对于一个爱她的男人的悲痛含义。可龚剑诚却望了一眼天空,无奈地说:“真牺牲就好了。”

“什么意思?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李真娴也是女儿心,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步,非要穷追到底。龚剑诚无奈地解释:“没什么,战争时期没有机会。光复以后,我找过她,但那里连白骨都见不到了,那地方是一处森林,野兽很多。”

“哦,是这样的。”真娴理解,“这只能说是失踪,战争啊!无情地拆散了多么相爱的情侣。”龚剑诚担心真娴理解有误,还是纠正了她的不合时宜的同情。“不是失踪,关键是她没死。”龚剑诚突然说了句突兀的话。“死”和“牺牲”,在汉语的含义是不同的,真正汉语和朝语一样精通,立刻捕捉到异常,这绝非口误。

“你见过她?是不是被人救后,就嫁人了,许多小说可是这么写的!”真娴遗憾地看着心上人。“被人救是真的,也没嫁人,她的故事要真是小说,我也就不痛苦了,问题是,她就在现实中!”龚剑诚吸了口气,不知如何表达才好,反而让李真娴疑窦丛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在现实中,那就是在中国国内,你们见过面吧?”李真娴眨巴了几下睫毛,感觉龚剑诚的这个故事有点不尽人意,说不定他们不再好了吧!真娴想。龚剑诚折断路过的树枝,表明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人是会变的,她和我已经不是一个道儿上的同志了。”

“投敌了?”真娴很敏感地想到这点,中国解放了,既然说“不是一个道儿上的”,就意味去台湾,跟从国民党。“你不也从台湾来吗?她也许迫不得已呢!”

龚剑诚刚才这些话都有些支支吾吾,见真娴不依不舍,他有些狼狈。“她也不在台湾。”李真娴的脸颊显出一点黯然,她有些自卑了。“哦,那在哪儿呢!一定比我更漂亮吧!”真娴深以为然,美丽的女人最在乎别的女人容颜超过自己,这几乎是定律,她重重地看着龚剑诚。

龚剑诚没有直言,有意没说透。李真娴只好放弃,就嫣然一笑,想想还是不问得好,很善解人意地说:“就把我当成她吧,如此看,我的年龄和你爱她的时候差不多,就从我开始,怀念失去的快乐时光,不好吗?”

龚剑诚脸色青黄不接,他真不好回答,只是点点头。真娴温柔地握紧龚剑诚的手,无限深情地说,“如果我早生几年,或许在中国还能认识你呢,我这么漂亮,成为你妻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呀。”真娴努力让龚剑诚恢复自信,“你说对不对?”

“嗯,她也很漂亮,你们还真些像。”龚剑诚温存地表白。真娴蓦地抬起头,面颊掠过一丝妒忌,但她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可能了,也心里暗喜。她望着一脸尴尬的剑诚,主动搂他脖子,甜密地说:“这么说,你愿意接受我是那个人喽!”

“她已淡出,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提到这个人。也不会把你当她。”龚剑诚温存地安慰真娴。“都说第一次恋爱,是最深刻的。但我会让你把她当成我,我会的!”真娴调皮地握了下拳头,喜悦地放在胸口。两人默契地将头靠在一起,步向洒满阳光的地方。

三天之后。伤未痊愈的李真娴在龚剑诚的陪伴下,来到CIC总部上班。龚剑诚临别时紧紧捏了下真娴的手,目光坚定地鼓励她:迎接挑战。真娴点点头,挽起头发,将长发扎在军帽里,勇敢地走进宪兵把守的大门,报到上班。崔中尉带她到林湘指定的培训室,一个代号叫“黑屋”的地方。

望着令人生畏的各类容器和侦讯器材,瞧着女魔寒霜般的面孔,真娴冷冰冰地肃立,聆听教训。来之前剑诚叮嘱,务必摒弃前嫌融入角色,可无论她怎么控制情绪,都不能对林少校产生一丝好感。“伤好没有,申中尉!”林湘站定屋子中间,抱着双肩问,说话时头都没抬,只看桌子上的教案。

“谢谢,还没有。”李真娴摸了下几处肿起的伤处,冷冷作答。“还是需要巩固一下,”林湘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小纸盒,递给真娴。“这些是抗生素药水,让你那位先生找针头,一日打一针。”真娴茫然地看看盒子,不太理解什么叫“抗生素”。

“这是受训时必须打的吗?”对于美国人的玩意,人民军女战士有天然的敌视。“这是为你健康用的药。”林湘嘴角动了一下,许是对这种幼稚的语言第一次听到,她喝了口红茶站起,从办公桌后面转过来,在几盒药上分别写下剂量和注射方法。李真娴翻了她几眼,不管女魔多么殷勤,她都难以表现为恭敬。

都是漂亮的女性,与舒妤相对,各有矜持。真娴迫于生存压力,不想对抗,可也不愿意服从,遂将眼睛斜视别处。

“抬起头,看我!”真娴一愣,这恐怖口吻和当初命令美军打手动刑时的口气一样。真娴条件反射般一怔,瞪了林湘一眼,现出愤怒和反感。

“申中尉,你现在是我的人,CIC女特工,知道什么叫纪律和服从吗?”林湘并未动怒,反而很平和地讲道理。“在人民军那里,这样顶撞上司,不会吃禁闭吧。”

“不是说培训吗?有话您说吧!培训的第一项该不会是看上司的脸吧。”真娴态度冷淡地回敬。“错了,正是注视!”林湘优雅地转身,双手抱胸一笑,随即按动桌角的按钮。墙壁处传来嗡嗡声,立即出现一道裂缝,确切说是一道自动门。门慢慢打开,露出黑暗的背景。林湘拿起一本教案类的东西,歪下头命令道:“进去吧!”

真娴的目光从门口越过,投射到黑洞洞暗室深处,那里和拷打她的刑房差不多。她轻蔑眨了下眼睛,别说黑洞,就是水牢焚炉,她也不会退缩。她抬腿就走了进去。林湘随后进入,暗门关闭。密室灯光依次点亮,原来空间很大。其实不是培训教室,而是摆放各种奇形怪状机器、刑具的陈列室。有些她熟悉,对她使用过,而有些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真没想到,为折磨共产党,鬼子煞费心机地研究出这么多名堂。

林湘让她朝一个白色屏幕站好,打开幻灯片。“从今天起,你应当忘记曾是一个北边的战士,甚至忘记你是女人。”林湘优雅地拿起一个看起来毛骨悚然的东西,那是让女人屈服的“特殊”刑具。随后,将幻灯机打开,里面就出现了刑具使用在一个女人民军战士身上产生可怕后果的悲惨情景,真娴看罢差点晕过去。

“把眼睛睁开,”林湘语调不高,但无疑是命令,“进入CIC,你就是没有性别的人,你的坚强我领教过了,但我提醒你,必须忘掉你过去的战友,还有对你们最高司令官忠诚那一套共产党思想。”林湘顾不上评估学员的反应,用擦亮的皮鞋踢了下墙角里摆着的巨大刑具。

“这个大家伙能把人绞成肉泥,和绞肉机差不多。”林湘继续指着前面。“那个大机器,能把人扔在里面,盖上盖子,里面到处是钉子!”真娴的头嗡嗡响,她强撑起身子,聆听魔鬼对珍品的叙述。随后,屏幕出现了一副可怕的照片,是将犯人折磨致死的效果照。真娴看得心惊肉跳,强烈的视觉刺激,比自己经历过的酷刑更让她胆怯。她喘不过气,若不是受训,她绝不会在这个女魔面前欣赏杀害同胞的幻灯。

但是,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暴力宣示有刚强的免疫力,除了表现一点不适,并未留下恐惧后遗症。因此,十几秒后,她就重新正视自己,表情也镇定下来。

林湘察言观色,很满意。就有板有眼训导:“作为一名谍报人员,你经受住了刑具考验。但是,现在你要成为一名美国反谍部的一员,就不能对别人有丝毫怜悯和同情。战争时期,你的怜悯可能造成上万人牺牲。所以,残忍是你的利器,就这么简单。”

真娴对她的长篇大论毫无兴趣,听得耳鸣,为了应付这难熬的培训,她机械点头。林湘似乎很愿意谈论杀人技巧,谈论的面孔弥漫出一股不寻常的淑女气质,这让真娴吃惊,她居然一点都不脸红。似与年轻美女比肩,又似挑衅,林湘抛开那些冷冰冰的刑具,开始关注对方的弱点。“你的弱点,就是不能以柔克刚,作为一个高级特工,光视死如归还不够。”

“那该怎么样?”真娴用鼻孔哼了一声,抬起头,傲视屏幕侧角,用坚强代表蔑视的嘲弄。“瞬间死亡是对被俘特工最好的奖赏,可惜,大多数时候,你做不到了,不得不清醒地面对折磨。”

李真娴勉强点点头,林湘说得没错。林湘骄傲地挺了下身子,双手抱胸,近距离在真娴面前踱几步,缓慢走姿,对受训者心理无疑产生巨大压制效应,可真娴天生烈性,并不屈于下风,她也昂起脖子,用沉默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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