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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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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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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连载

第三十二章 美杜莎少校的酷刑

“很好,你看着办。”安德斯说完,皮笑肉不笑地看看龚剑诚。“当然,我们会考虑龚少校的证词,假如她真是保密局特工,沦落到北方金的阵营是身不由己,那只能说是上帝让这么漂亮的女士受苦,只是给你们重逢提供一次机会。”安德斯看着龚剑诚,其实他心底是不信这个童话的,但他是讲究逻辑的人,作为一个长官,不会说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他略微一笑,“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对初恋情人忠贞不渝,值得人钦佩。只是,对不起,她还得继续关押,便于我调查。”

“我明白!在下是懂纪律的人。”龚剑诚沉闷地回答,但心里暗喜。“我从不喜欢童话,小时候就不喜欢,可你们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幕真正的汉江童话,还是很有趣的故事。”安德斯幽默地笑笑走过来,亲切拍拍龚剑诚的肩膀,表示匪夷所思的信任,但谁都能听出,这是警告。“假如身份不符,别怪我无情!”

“任凭发落!”龚剑诚感激地立正。安德斯摆摆手,让人将李真娴带下去。不过,女犯身份有了变化,韩国特务不敢怠慢,凶恶那一套不见了,崔中尉反而搀扶着真娴离去。

林湘放过龚剑诚,蜡样的脸对着另一个方向,她瞪了一眼木讷了半天的旁观者米勒。林湘一个响指,托德上尉立刻出门。不一会儿,两个宪兵就从外面拖进一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面孔的女人。一进屋,托德就努努嘴,宪兵将女人扔到地上。她被打得皮开肉绽,比李真娴要凄惨一倍。头发凌乱不堪,用水将头发粘连在脸上,使得肿起来的脸难以辨认。

从穿的衣服来看,这个女人喜欢打扮。米勒一见,就哆嗦起来,他这才意识到林湘的歹毒。林湘忽然从返回来的崔中尉手里拿过那把日本军刀,看上面锈迹斑斑,就知道杀过不少人,米勒瘫了。

“米勒先生!”林湘悠然地看着刀刃,然后放下刀子,双手拄着桌角,冷笑着问,“面前这个女人,你该不会说可能认识了吧。”

“不,我不认识!”米勒赶紧摇头,屁股朝后坐,知道接下来的审讯会非常严酷,他吓坏了。“是不能认识了,那天她还那么快活,和你在慰安营的床上大喊着销魂的话!”林湘突然近前,用脚尖踢了一下受刑者的头,“可现在,我听不到那种豪放的声音,只有对生的哀求。”

米勒身体颤抖,但还是镇定。林湘转到米勒的身前,评判那个女人说:“不能简单用漂亮和风骚形容她,那就太小看她了。金彩华进慰安营,目的就是引诱美军军官下水,得到所需情报,她是十足的蛇发女妖。”

“不可能,金彩华不是共产党!”米勒慌了,他知道林湘是想往死里整他。

“我没说这个女人就是金彩华,是你自己招供了。”林湘神秘一笑,收回脚,面孔转移到米勒的脸上,然后扯住他的卷发挖苦道:“米勒先生,您应该知道希腊神话中美杜莎女妖的故事吧。”

米勒气呼呼地回敬:“愿闻指教!”林湘冷哼了一声,教训道:“美杜莎冒犯了雅典娜,被施魔法,将她变成长有满头蛇发一对獠牙的怪物,就连脖子上都长满了蛇的鳞片。看到她的人,都会变成石头。勇敢的珀尔修斯割下了美杜莎的头颅,交给了雅典娜以表忠诚。”语气之狠毒,吓得米勒脸色惨白。“你想干什么?”

林湘浮起一层浅笑,威吓道,“米勒先生,你清楚我想干什么!”美女审讯专家晃下身子,漂亮的身材顺应窈窕曲线,在男人们惊诧的眸子里,留下动感的魔影。她踱到女人前面,笑着端起一个茶杯喝一小口。然后慢悠悠回到米勒身前。“回答我,米勒先生,你和金彩华到底什么关系。”

“我抗议!”米勒激怒咆哮,立刻明白林芳所指,把他当杀害全斗熙的嫌疑犯了,这是要命的前兆。“我什么都没干,和这女人有什么关系,我就和她睡了觉!”米勒真慌了,消息都说金彩华给打死了,可林湘却让她死而复生。或者她根本就没死,是故意放出风,让他这个傻瓜自投罗网的。

咆哮没用,这里是CIC的牢狱。两声脆响惊醒全场,美军的CIC打手跳过来,对米勒那张血迹斑斑几乎离了骨的脸左右开弓。米勒受刑的声音在林芳听来想必悦耳。她禁不住开心地大笑起来。

也许想为林小姐解解闷,CIC健硕如虎的打手叉腰晃头,抡起皮锤一样的拳头,连续凿了米勒十几个锦标赛级的耳光,直到女魔笑声因咽了根茶梗而终止,米勒的脸才停止左右钟摆。仅仅这样,米勒耳膜几乎被打穿,鼻口血喷,槽牙被打松动若干。但这些并不能让他屈服,米勒不愧是高级特工,虽然觉得耳鸣脑涨,好半天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他没有求饶。

米勒坚强地把头耷拉下来。林少校恢复体力口不干了,便回头用穿高跟鞋的一只脚踏在米勒的裆部,这次使得力气更重。同时一只手臂拄着肘关节,笑眯眯地踹着对手的敏感神经。米勒再次因为紧张而亢奋,瞪着恐惧的眼睛求饶,他的脸时而扭曲,时而惨笑。

“汉城通讯社的三个韩国女雇员,都控告你骚扰,东印度来的小子,你的玩意看来比共军的机关枪还恐怖啊!”林湘目光如电,脸孔拉长,蹬踏动作继续加重,米勒痛得嗷嗷直叫。“别折磨我啦,我不会饶了你!”米勒的神经被蠕动到错乱,他哭丧着脸大骂。

“捏捏你这把骨头,能撑过几道刑具。说吧,怎么杀的全斗熙?”林湘这回不客气了,怒吼着操起了刀。“陷害我,最好找别的理由。”米勒还是嘴硬地撇撇嘴。“我是中央情报局独立特工!以前不想对你们说我的身份,快放了我!”

“你有几个东家?”安德斯被激怒了,“苏联格鲁乌和军情六处的败类还不够吗?你还想侮辱中情局!”安德斯这话等于是在羞辱米勒。

“我是双面间谍,不信打电话问中情局总部,厚木基地的詹姆斯上校都不知道我的特殊身份,我有独立行动权力,可以到弗吉尼亚兰利总部电话闻讯,不然我会控告你们!”米勒拿出杀手锏。

“米勒中校,你这个吃一百家饭却不忠实的狗!”安德斯挖苦道,面露凶光,双眉肌肉竖起,整张脸酷似暴怒的秃鹰,盯着冒犯者,他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了。“别以为你是中情局的官员,我就不治你。”安德斯冷笑着说。随后冲托德递眼色,托德上尉会意,拿过一个文件袋。“你的材料都在这儿,鉴证科送来的。”

“米勒中校,你这败类,想让我动刑吗?”安德斯有了材料神气倍增,从中取出一张放大的照片看看,嘴角堆满嘲笑,扭身对着米勒。“知道这是什么吗?”米勒闭口不言,也不看他。安德斯狞笑起来,抖出答案:“搜查科在你房间地板下,找到一个折叠式1903狙击步枪,十五发子弹。”说完,将那张大照片举起,横在米勒面前。“上面有你的指纹,你不会否认那把步枪的主人吧。”

“你们怎么闯入我的房子?”米勒大吼大叫。安德斯威吓道:“想否认?”林湘也给了米勒一鞭子,顿时抽出了血来。“我不否认!”米勒软了,讷讷地解释,“这有什么,我带狙击枪是为了执行任务,中情局给我的权力。”

“中情局不会让你杀自家人吧?”安德斯抓住了他的脖领子吼道。“我没杀人!”米勒虚妄叫喊。林湘接过照片,继续说道:“弹痕鉴定官告诉我,全斗熙的脑袋里的子弹刮痕,和你枪支试射出的同型号子弹弹道测试刮痕一样,我们已经做了弹道测试,这是科学依据,不是你我能随便抵赖的!这说明什么?杀全斗熙等人的子弹和你的来复枪子弹都出自一个膛线,就是你的狙击步枪。”

“这是天大的陷害!我抗议!”米勒这下可绝望了,绝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顿时脑门子青筋暴露,身子颤抖,他知道自己完了。

“我们陷害?”林湘笑声尖利,“为什么要陷害一位联合国军的情报官?中情局的翘楚!”

安德斯狠狠挥手,托德等三名特务过来,架起米勒。“他可能需要先生们伺候一下,不然很难告诉我们他的事。”米勒瘫软了。“好好,我认栽了!枪是我的我承认,可这种步枪到处有啊!”米勒无力地狡辩。

“到处有?你的指纹也到处有?”安德斯嘲讽道,“CIC专家难道连膛线的刮痕都鉴定不出来吗?你别告诉我,不懂什么叫弹道测试。”这句话是很专业的,在指纹证据和膛线刮痕面前,米勒的抵赖显得很不识时务。安德斯气恼地指点米勒:“枪膛线就像指纹,没有哪两支枪打出的子弹刮痕是一样的,留在子弹上的刮痕各不相同,亏你还是军情六处和中情局的人,简直可笑。”

“我没杀人,打死我也不会说。”米勒叫嚣。林湘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米勒先生,看来美杜莎在床上没把你变成石头。到底谁是害了全斗熙和老刺猬的主谋?我有办法搞清楚。神话里,美杜莎是被珀尔修斯砍下首级的。”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产生了错觉,这位CIC女魔的屠刀,看来要见血了。

安德斯也倒吸一口冷气,自愧不如,林芳的刑讯技巧炉火纯青,比他见识过的所有高手都技高一筹,这女人的毒辣可见一斑。安德斯没干涉,刑讯室里这样处决女犯,这还是头一遭。

林湘用木棍敲打纤细的左手,冷笑将脚从米勒裆下撤出,鼻子几乎贴到米勒的脸亲昵道:“CIC陈列室里有一个很不错的盘子,盛过不止一个‘美杜莎’的心脏,包括共军分子‘黑狼’的双眼和他的大力丸。”林少校说着回首点点头,崔中尉取来一个血色盘子。

“看一下,”林少校将盘子托起,像鉴赏家,让米勒鉴定成色。“这么尊贵的盘子,不能缺少美丽女人的头。如果米勒先生觉得无辜,就将共产党探子金彩华的头给我切下来。”

“你!你这女妖!我不像你这么残忍!”米勒失声嚎叫,可肿起来的眼泡遮蔽视线,他甚至看不清那金彩华曾经的俏丽。龚剑诚肃立在那里,默默观察,真想象不出盘子里多一颗血葫芦一般的人头会是多么凄惨。可目前看来,米勒和金彩华的事扑朔迷离,对于想掌握主动权的林湘,这样的残忍无可指责。

“我要到华盛顿告诉你们!”米勒撑不住了,愤愤骂林湘。林少校脸刷地白了,扭头使个眼色,崔中尉马上取来一把明晃晃的三尺长日式钢刀。屋子里充满紧张的气氛,大家都看向安德斯。可上校却无动于衷,目光似乎在告诫各位,既然身在战场,刑讯就是一项必要的艺术。安德斯背着手,目光朝向不相干的地方,半个屁股坐在桌子角,似乎米勒和那女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崔中尉拿起酒瓶子,嘴角朝上猛喝一口,腮帮子鼓起来喷出一口酒,刀刃瞬间闪过一阵骇人的眩光。众人回避,刀压在那被拉扯胳膊的披头散发的女人脖子上。米勒彻底怂了,瘫软到椅子下。林湘漫不经心从崔中尉手里接过钢刀,摁到米勒手里,不容半点反抗地命令:“把她脑袋给我切下来,不然你没资格说自己不是叛徒。”

米勒杀过纳粹,杀过日本人,可那用的是枪,从未这么用刀砍过。他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仿佛即将临刑之人不是那可怜的金彩华,而是他本人。屋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向后的挪动声,包括托德这杀人不眨眼的特务在内,都本能转身,谁都不想看近距离刀砍一个女人的头颅。米勒体如筛糠,战战兢兢拿屠刀晃悠,手紧张得如同弹簧。

“快动手,还等什么!”林湘怒斥。这名军情六处和中情局的双料特工被逼上绝路。好不容易走到地上瘫软的女犯人面前,由于极度紧张,刀竟然脱了手。崔忠浩等韩国特务将金彩华架起来,每人拉伸她胳膊。金彩华的头无力低垂。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头发遮蔽的血红的眼睛怒视地板,那种凄惨的等死让米勒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慌乱中林芳帮他拾起钢刀,刀把被摁在手心里。米勒咧嘴哭泣,痛苦的闭眼。

“该动手了!”林少校冷冷地催促他行刑。“对不起金彩华,你不是共产党,我也不是啊!”米勒哭了起来。“死到临头,你还想救她吗?”林少校恫吓道,声调格外尖利,“金彩华是共产党探子,证据充分。她虽然供出你是同谋,如果你杀了她,我宁愿相信是这个韩国人陷害你。”米勒满头大汗,突然眼露凶光,举起屠刀,对准金彩华脖子,就手举刀落。

可他颤抖的手在半空就被美军特工抓住。米勒回头一愣,见林湘一摆手,顿时瘫软在两个特工中间。“没想到你真下手,要杀人灭口吗?没那么容易!”林湘冷笑道。特工将惊骇莫名的金彩华带了下去。米勒知道自己栽了,杀与不杀,都会治他的罪。无奈跪下,对安德斯哀求:“比尔,我知道过去我们有一笔账,我会用另外一个方式了结,可不是今天,大敌当前,我们都是服役的军人,您放过我吧,看在过去在中国我帮过您的情分。我和北边的人是有关系,可我是为了打入苏联间谍网络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是叛徒,我没杀全斗熙,我为什么要那么蠢,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安德斯将屁股从桌角放下来,像年轻人那样,嘴巴叼住抽不完的雪茄,健全的左手灵活掏出防风打火机,咔嚓摁动开关,点燃后,别有滋味地吸上一口,对米勒摇摇焰火。“我救不了你。既然承认枪是你的,就都说出来吧。”

米勒有苦难言,承认枪支的事属迫不得已,可既然承认一件事,就由不得他了。米勒知道这就是多米诺骨牌,安德斯是故意整自己,审问那个李真娴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目标是想用正当的调查程序干掉自己。他哀求哭得凄惨,胡言乱语招了供,其实说的有几处和现场对不上号,然后按上手印。安德斯的目的达到,他是何等聪明的谍报头子,不会让人说闲话,毕竟米勒刚刚说了自己和他有嫌隙,所以他扭下头。

特工把米勒夹起来提进门外的刑讯室。临出门,安德斯走到米勒身前,哈瓦那烟雾弥漫在米勒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飘浮环,让人联想到绞索。“我最后问你,金彩华是什么人?”

“她战前就在汉城干慰安院,和北边的人有点联系,但她是我培养的下级间谍,中情局给我的假情报,很多都通过她交给北边。”米勒其实是如实招供。安德斯一阵冷笑,哼道,“金彩华是北方探子,是板上钉钉。我们查获了她的两个密码本,都是共军联络用的。”

“这应该没什么啊!”米勒哭腔控诉,“她被金的人信任,那两套密码本是我给她的。”米勒企图想保护金彩华,也等于保护自己。“米勒先生,您嘲笑CIC的人是饭桶吗?”林湘过来,瞪了他一眼,“金彩华早就是北方间谍,战争没开始的时候,她就是汉城劳动党的探子了。不过,CIC的人不是吃素的,她进入我视线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让全斗熙和‘老刺猬’盯着她,看谁和她接触。管账的朴艺珍说,有个西方人矮个子经常夜里去和金彩华厮混,我就注意到你了。那天夜里,全斗熙根据举报,去执行公务,报告说你米勒去了慰安院。你当时正和金彩华快活吧,完事之后,金彩华突然告诉你和劳动党联络的密码本丢了,她怀疑被偷了。那女人吓的要死。你想到了全斗熙,担心被CIC得到,那样你就完了。

“所以在全斗熙闯进去逮捕金彩华的时候,你就从后门跑了。全斗熙搜查她住处,发现了不少联络用的东西,金彩华受刑不过,胡言乱语,正赶上当时金彩华正跟李真娴谈到龚剑诚寻找一个姑娘的事。这女人于是就说李真娴也是她的人,在慰安营搜集美军的情报,还提供了一个她的同伙藏匿的地址,就是你米勒的。全斗熙带着金彩华和李真娴上车,直接去抓你,结果那是金彩华的圈套。汉江边是有个旧房子,可院子前有段弯路,车到那里必须减速。你预先埋伏好,趁全斗熙他们没防备,用狙击步枪杀了他们,因为天黑,你没打中李真娴,反而打了情人金彩华。”

林湘长篇大论,丝丝入扣,为在场的人解开真相。米勒大瞪两眼,指门外张口结舌:“那个金彩华她是?”米勒瞠目结舌,因为他上当了。“是我雇佣的女囚犯,她合作就放了她。我只不过给她穿了和金彩华一样的衣服。你的老相好,早被你打死在汉江边了。”林湘说完一阵冷笑。

“啊?你这毒蛇般的女人!”米勒咆哮起来,恨不能生吞了林湘。

“你的枪法我倒也佩服,果然不错!”林湘说着拿出一个水杯和酒瓶。“这是在你老窝,那所旧房子里找到的威士忌和酒具,上面有你和金彩华的指纹。这说明,那座房子是你和北边游击队接头的地方。”

“是我们的一个窝又怎样!”米勒苦瓜似的脸再度扭曲,“我是在那房子呆过,这没错,我是中情局特工,我在汉城有地下网络,那是我的交通站,金彩华为我工作,我为中情局为美丽监牺牲,你们对待我就是在殴打杜鲁门!”米勒声嘶力竭地辩护和控诉。

“没工夫听你演出无聊的话剧了,米勒,密码本怎么解释?”林湘慢条斯理地问。“那是我派出去的一个潜伏在北劳动党的情报员给我弄来的,你们什么反谍部CIC,真假都不分!我被你们毁了!”米勒狼嚎般地反驳,可再没人听。

林湘挥手而下,将档案袋里一个蓝色小本摔到桌上,怒目圆睁,直视米勒肿胀的眼泡。“米勒!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就算你有那么一个潜伏特工,但金彩华的密码本和上次我抓到的北劳动党王牌‘黑狼’使用的密码本一模一样,后来证明黑狼,也就是尹泽中校正是利用这个已经成为明码的密码本赌博,赢得三万人民军主力北撤的功勋,如果你的密码本是从北边弄到的,为什么和我们掌握的‘黑狼’小组的一模一样?你也从未通告过CIC和远东情报局关于这件事的原委,分明是和‘黑狼’一伙,你是北边埋伏在汉城最大的谍报!你甚至还派人潜入汉城医院,将本来可以开口的尹泽的助理‘老妖’氧气罩拔掉,进行杀人灭口,后果是我们没抓到一个有价值的人,米勒!你不觉得有罪吗!”

林湘仰起脸,目光犹如探照灯一样,聚焦在米勒扭曲的脸上。特工将强光灯忽地一下对准米勒,他那本来就矮小敦实的身躯被强光“烧烤”,犹如卷曲的鱿鱼遇到烧红的铁板,瞬间就打折了。米勒喘息着,因为打算从医院绑架走“老妖”的事确实是他的人所为,他想要情报,所以身体颤抖不已。米勒完蛋了,影子被墙壁和堆着刑具的地面折成一个大大的佝偻钝角,丑陋而猥琐。

“我绑‘老妖’,是奉了中情局的命令,这个女人是诺兰中校在汉城KLO(韩国联络处)的高级特工,这个人可能是真正威胁,比黑狼的威胁都大,我们有人在北方潜伏,知道她的秘密,她还领导一个游击队!另外,我们不希望她的嘴说我们的秘密。”

林湘怒喝道:“你本来就和他们是一伙,纯粹的共产党!我不怀疑你有中情局和军情六处双重身份,这样吃里扒外的间谍多了,CIC不愿追究。但你端两家饭碗也就罢了,可你还拿金和克里姆林宫的金饭碗,我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而又贪婪的人!如果不是你一时疏忽,在钢笔上留下你们通奸的精液指纹,还真无法逮住你,你这头腥臊的老狐狸。”

“我是中情局的人!其他都是我的副产品!”米勒嘴巴都歪了,声嘶力竭地喊,“有人偷我的枪!这是有人陷害我!”林湘哼了一声。“米勒,你可真可爱!”林湘哈哈大笑,笑到摇头,“大小也是个人物,据说还是反纳粹反法西斯英雄,我真怀疑那些故事的真实性。谁都知道枪是狙击手的生命,怎么会轻易让别人得到?”

“我请求见英国驻汉城总领事!”米勒知道大势已去,想保命了。“这时候想当英国公民了?”林湘揶揄地一笑。“我知道你们想整死我,安德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他有仇!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的仇怨,早在一九四二年就开始了!”

“托德上尉,这个人现在神志不清,有点胡言乱语!”安德斯摆摆手,极不耐烦地说,“总领事是见不到了,先让这家伙见见天使吧。”托德上尉横着膀子过来。和崔忠浩、霍恩等几个人把米勒架走。安德斯冷冰冰吩咐:“我不希望再发生‘黑狼’事件,米勒先生是英国公民,要给予特殊照顾。”这种语气无疑告诉行刑者“给我往死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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