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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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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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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三十六章

住院的当天刘铭原以为这下应该没事了吧,谁曾想刚过了几天魏先生的人就找上门来了。他们先是带来了魏先生不菲礼金的慰问,紧接着告诉他最近可能有对共党的行动,届时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躲是没法再躲了,既然知道躲不过去那参加就参加吧,只要不是让老子看派系站队就行,劳动劳动再回来,继续在这医院里泡着,等许世昌回来看两个人争斗的结果再说。但是,两天后的行动却让他更加的恐惧起来。

那天的晚上,和他一起参加的人都不知是什么行动,就连分发武器的行动队长苟全安也没有得到通知。当他们随着魏先生的人,来到城南郊外村庄边的一处草房外的木栏边,跟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帮人汇合时才知道,被围的是群持有武器正在开会的共党头目。魏先生派来的人指示苟全安,带领刘铭他们一帮调查处的人负责前院,那一帮不认识的人则去负责后门。这是领头的发出强制性命令,行动一但开始就务必做到一个不留的全部剿灭。

几分钟后,大家就听到了后门那边先是传来了一声“谁?口令!”的喝问,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激烈的枪声。就在那边的动静刚一开始,魏先生派来的领头人就下令苟全安他们一起往里冲,边打边喊叫着一个也不准放过。透过窗户灯光的映照,屋内晃动的人影在密集的枪声中一个个倒下,有的都已近冲到了门外,但还是被一顿乱枪所射杀。由于是天黑刘铭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个踉跄,就在这时他清晰的听见左后方一声枪响,紧接着左肩一麻。刘铭知道自己这是中弹了,并且这子弹还是来自于自己人的枪口。他慌了,这是要要挨黑枪的节奏啊!一直以来的警惕让他机敏地顺势向右倒去,不出所料的背后第二枪打在了左边不远的土岗上,刘铭被吓得一身冷汗,顺着陡坡就是一个连番往下滚,那情景就像已经中弹身亡。。

即便这样滚到很远的刘铭,心里依然被吓得呯呯乱跳,但他还是选择了假装昏迷倒地不动,眼睛却眯着一条缝借着屋内灯光的余晖,向着打自己黑枪的位子紧张的看去。一看之下惊呆了,那个魏先生派来的人眼见他没有了动静,就没再也没去查看他的死活。就见他紧赶几步上前,一边继续高喊着:快,打!别让共党跑了!一边又偷偷的把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苟全安。紧接着刘铭就看见他的枪口处火光一闪,不远处苟全安的脑袋瞬间绽放出了一团血花,奔跑行进中的身子像只破口袋似的踉跄几步软瘫下去。旁边的一个调查处的特务刚惊异地回头向开枪的那个家伙看去,马上就被身边的另一名同事一枪打在了胸口倒地而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已完全超出了刘铭的想像,心惊之下加上枪伤失血,刘铭这次终于真的昏厥了过去。

醒来之后的刘铭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床上,肩上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居然还活着。想起昨天晚上的那惊悚的一幕,刘铭心里后怕的同时,深知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如若再不赶快选边站队,那么昨天的经历将会在他身上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终究会有一次要了他的这条小命。想到这里,他的汗就如淋雨般的哗哗流个不停,值班的护士不知究里,负责人的她便一个劲不停地问这问那关怀备至,把刘铭烦的连忙忍着伤痛起身逃掉了,后来就有了与许金铸、方云生相遇的这一幕。

“许老弟,方、方少爷。”常跟他们搅在一起的许金铸已经是他的熟人,可是与方云生说话刘铭这还是头一次。

“你好!”对于刘铭,方云生虽然在大牢里见过,但从没说过话,也没有过任何实质性接触,所以,谈不上关系好坏,言语之间也只是场面上的相互问好,没做其他设想。

“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哟,都还受了伤,这发生什么事情了?”许金铸假装关心地问道。

“嘿!这、这叫我怎么说呢?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许老弟,你可不知道,兄弟我这已经是两世为人啊!”不仅是圈内的人,又经常见面打屁。较为熟悉人的面前刘铭有种委屈之极遇到亲人的感觉。

“啊?怎么这里面还有苦水呀?”许金铸没心没肺地调侃了一句。

方云生心想这里面可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正好他也想向他打听一些调查处的情况,特别是有关魏先生的行踪,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于是便白了许金铸以后,对刘铭说道。

“你看这死胖子总是没个眼力劲,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哪里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看这样,反正这会儿没事,不行咱就找个地方喝点小酒随便聊聊?看看有什么能帮着你的?”

“好呀,好呀。”不明白方云生心思吃货许金铸,首先表示赞成。

“这......这、这......那、那好吧。”对于方云生身后拥有的靠山,刘铭一直都很想巴结。苦于自己位卑言轻,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敢冒昧地往这位方家少爷的跟前凑和。今天的相遇不定又是一次机会,兴许有可能会帮上自己的忙。所以,刘铭听后稍做推辞,便马上就坡下驴的顺应下来,憋闷的他更想找人吐吐腹中的苦水。

酒馆隐秘的雅间里,几杯断肠的苦酒下肚,憋屈了太久的刘铭声泪俱下地向他们说出了心里的烦忧。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刘铭没说魏副处长就是魏先生。但生性机敏的方云生,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魏副处长,一定是个极其阴险狠辣的危险角色。为防患于未然,方云生便抽丝剥茧地问刘铭这魏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在牢里怎么就没听说过?刘铭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家伙很可能就是大家遍找无踪的神秘魏先生。这一发现让方云生心里一阵阵的高兴,他太想为李同芳和裴成报仇了。当初加入警局之后他就在想,看怎样见机行事才能做到这一点。李鹤龄与常国孝的谈话在他看来正是这种契机,即使常国孝不吩咐自己多加留意,方云生也不会放过查找这个家伙行踪。今天与刘铭的相遇还真是天赐良机,冥冥之中他感觉这是李同芳和裴成英灵在天空向他指引着道路,此时的感触真难用言语表述。

看着吃货许金铸还在向刘铭频频劝酒,方云生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拉拢刘铭,今后为自己所用的心思。而拉拢的最有效办法就是像三国里的刘备那样以诚待人。

“刘队长,想不想听听小弟对你眼下处境的意见?”

“嗯?嗯,你想说什么?”微有醉意的刘铭,因刚刚正与许金铸纠缠着,所以,听得有些模糊。

“我说对于你目前的处境,想不想听听小弟我的意见?”方云生再次重复道。

“啊?想,想。怎么不想?说说,你快说说。”刘铭一挡许金铸伸过来的酒瓶,一面焦急地看着方云生,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主意可想?一听方云生要为自己献策,他赶紧捂紧了酒杯,他要保持最清醒的状态,来倾听方云生给予的办法,这可是关系到他生死存亡的大事,岂敢还有半点的马虎?

“那好,既然你跟徐胖子是朋友,那我今天也就把你当朋友来看,说得对你听,说的不对你就当朋友间的戏言说过就了,你看可不可以?”

方云生这么说,刘铭可不这么想。许世昌跟魏先生都有想要置方云生于死的心思,却到现在谁都没有办成。人家不光从死囚大牢里出来了,而且还当上了警察,这要不是刘铭亲眼所见,别人提起他还真以为是在演戏呢。所以,巴结的心声一直都在大脑里哼哼唧唧地呤唱着。这次见方云生这么主动,他哪能不感激涕淋?

于是,他赶紧对方云生说道:“别,别,别,老弟,方兄,爷爷,你是我祖宗好不好?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那里矫情什么?都说是朋友了,可不能藏着掖着。你放心今天不管你说得对与错,我刘铭都会按你说的去做,哪怕是现在就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方云生一笑。“哪有这么严重?既然你这么诚恳地想听,那好,我说就是了。”

于是,他按刘铭介绍的情况,结合许世昌短期不可能回来的事实,他全面分析了魏、许二人争斗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及许世昌很有可能落败的延续性,分析了魏先生为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人的坚定决心。他建议刘铭在向魏先生全面投诚的同时,用匿名信的形式给许家送上一封报警的书信,这样既能稳定住现在的生存环境,也可以在许世昌有可能翻盘的情况下,说出自己是在情非得以的情况做出的暂时委曲求全。这样不管以后是谁占了上风,他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再度辉煌,从此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方云生的分析如拨云见日,使刘铭的眼前登时一亮,连日来的阴霾也尽扫而空。他连忙问方云生什么时候去找魏先生最好。方云生回答越快越好,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不过他建议刘铭不要直接去找魏先生,要找就去找他的手下或者身边的人最好,这样也不至于被他人所注意,他的话刘铭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于是,这顿饭在刘铭心不在焉地催促下很快就草草地结束了。看着刘铭匆匆离开背影,方云生让许金铸给自己在警局里找了个借口,便脱身去找李洪刚商量对策了。

自上次分手以后,李洪刚和战友们就按照方云生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刘玉海他们。在没有惊动刘玉海等人的基础上,李洪刚对他们进行了密切地监视。经过连续几天的观察跟踪,李洪刚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在杨林家的聚集点,也有看到他们冒险所张贴的进步传单。但是,对于他们的性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李洪刚决定派专人继续跟进一段时间再说。

接到方云生所发出的暗号后不久,两人就在四牌楼边一处小道的小吃摊上见了面。当李洪刚听到他说找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以后,打心眼里替他高兴,表示只要用人用枪,他随时都可以提供帮助。对于叛徒魏先生的出现,李洪刚恨不得立即查清其真实面目,以最残酷的手段为死难的同志们报仇。对许世昌去破坏中心县委这一新的情况,李洪刚说他马上就回去,立即向郭指导员汇报之后,看怎么样采取行动。刘玉海的异动让方云生并不感到突然,这些单纯的学生娃,何曾经历过真正的危机考验和现实阴谋的毒打?被人欺骗,卖掉了还在为人数钱。这样的憨货吃次亏长长见识,对他们的成长都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只是担心这借别人大旗行事的背后,会不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在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城里多次出现共党赤色标语的消息传到省里,让李鹤龄的警察局也感到了空前的压力。他跟局里的头目们开会商量半天,针对传单多是夜间散发的这一特点,终于议定出了一套完整的抓捕行动方案。计划中让常国孝的侦缉队全都换成便装,暗中实行昼夜不间断地巡视侦查,发现可疑人员必需当即搜身检查。计划的另一部分就是从各个科室抽调在职人员,加大巡逻力度,夜间还要在城里设卡对行人逐个盘查,一旦发现可疑者立即逮捕,稍有反抗可以就地击毙。

任务分配完毕,他正跟常国孝在办公室商量夜间人员的安排计划时,方云生敲门进来了。他带来的消息让李鹤龄和常国孝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那个魏先生现在已经是调查处的副处长了,并且已经得到了夏专员这个大员的重用,现在正不遗余力地跟许世昌争拼死斗,不遗余力地夺抢处长的宝座。

对方已经羽翼渐丰的消息,对于常国孝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却让一直怀恨的李鹤龄很受打击,他甚至气馁的想要放弃对魏先生的报复,还是方云生的话让他重拾了新的希望。

方云生说:“既然他在跟许世昌做权利之争,城里又出现了共党标语的案子,加上前期十三码头军营和被服厂的案子,咱们何不在这些问题上多做做文章?”

李鹤龄疑惑地问道:“怎么多做文章?”

方云生答道:“他魏先生不是共产党的叛徒吗?那他的手下一定还有一大部分变节分子,那咱们就跟他来个糊涂官打糊涂百姓,只要掌握了哪些是共党叛徒,就不露声色地悄悄地进行抓捕,密密地进行审问,重刑之下不怕这些怕死鬼不招出一些有用东西,这对我们破案或者请功都是很有帮助的事情。换句话说即使审不出什么结果来,先预备好口供再把他打晕手印往上一按,晚上拉出去往野地里一撑,枪一响不就什么都是我们警察局说了算吗?”

常国孝有些担心地提出了疑问。“这么做能行吗?不会被调查处在上面告我们一状?”

方云生说:“怎么不行?告状?呵呵,他们怎么告?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些暗地里已经变节的共党分子,其外衣应该还是地下党一员,反共剿共也是我们警察局的职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也就杀了,谁又没有给我们做过什么备案通报。即便上峰追查下来又有何妨?最起码我们可以转移上面对共党标语一事给局里施加的压力。”

他的话音刚落,常国孝还想说什么,李鹤龄一拍大腿连说了三个好。

“好,好,好,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想事就该这样大胆就是细心。老常,我看就这么定吧,一切的方式方法都由你们来定。哦,不,应该是由你和方云生来具体负责,保密重要,我这里只要结果。不过你们大可放心,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出了问题我老李绝不推脱责任。云生,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一定要给那个魏先生好看。”

“是!局长。”常国孝、方云生异口同声地回答。

按照匿名人以李同芳名义寄来的情报,成志新与中心县委终于接上了头,县委领导指示指示继续蛰伏等待,暗中积极联系群众扩大革命队伍,准备开展武装斗争,为下一步各地区的基层暴动做共同准备。历经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找到了党组织,就像孤独走失的孩子重新找到了妈妈一样,成志新一家当然都非常激动。由于李同芳生前所做的基层工作非常扎实,因此扩大武装的最关键因素就是武器的来源。

成小慧虽然也算参加了黄中祥的假游击队组织,但是,做为李同芳生前发展的积极分子,她在刘玉海他们几个骨干的心目中,依然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有着自己的特点,与李同芳经常身贴身的接触,当然也学会了她很多的长处,发动群众做思想工作这些都是她的擅长。有了中心县委的指示,成小慧的工作就更加积极了,她很快发展了包括段云英在内的部分死难者家属,一起成为了外围骨干。按照李同芳生前的方式,成小慧与他们经常在段云英家聚集,交流各种看法共同学习进步思想,帮助大家很快走出了失去亲人的黑暗阴影,大家的报仇热情和信心都很高涨。

因为提前就觉察到费得炳可能就是那个隐藏的叛徒,李同芳怕连累到中心县委,于是,提前关闭了设在吉邨州的珍品服装店的联络点,撤回了李同芳派遣到那里的情报员员孔老板,对此因为生意极好让孔老板心中怨言颇深。许世昌在那边突然掀起的血腥大屠杀,让成志新很久都没有收到上级的指示,眼看才刚刚恢复的联系马上又要中断的可能,成志新心急如焚。他本打算自己带着成小慧一起到邻县吉邨州的中心县委联络站去探访,梅小玲说:您去不如我去,因为女人带着孩子本身就是最好的掩护。况且在平江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我和小慧去比您合适。成志新想了想很快就答应了,他叮嘱一定要在完全确定安全的基础上,才能露面去见联络站的同志。梅小玲表示一定小心谨慎,尽最大努力高清那边的情况。

其实正如成志新所担心的那样,在梅小玲她们还没出发之前,中心县委的联络站已经遭到了破坏,负责联络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全遭许世昌的秘密逮捕,现正被吉邨州的特务们关押在当地调查处的刑讯室里受着酷刑折磨。

为方便接待各县区来的同志们,中心县委吉邨州联络站就设在靠城门边的一个偏僻的小巷里。联络站对外是个以经销烟酒副食,和少量日用百货为主的杂货店,店的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小店,所经营的品种也五花八门。为便于观察,在临近联络站前,梅小玲和成小慧就按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分手了。成小慧的任务是监视街面,如果没有发现异常,在梅小玲进入杂货店后继续留下观察掩护。若梅小玲突然遇到危险,她就在外燃放一挂鞭炮,以掩护梅小玲的撤退。外围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当梅小玲刚进入店内时,眼尖的成小慧在机灵的环视时,无形抬头从店对面房屋阁楼窗户虚掩的缝隙口,发现了一双飘忽的毒蛇眼睛,正跟着梅小玲行进的身体缓缓向前移动着。

不好,有埋伏。成小慧第一反应就是妈妈可能掉入了敌人预伏的陷阱,她马上拿出事先买好的鞭炮准备点燃。可是由于过度的紧张手臂颤抖,连划了几根火柴都因用力太大而折断了。她一面慌忙地从火柴盒里向外掏火柴,一面紧张地掉头向梅小玲的方向看去。就这被耽误的瞬间,在成小慧惊恐的眼神里,梅小玲已经跨进了杂货店的门槛。

店里没有客人,一个伙计正在柜台中清理货物,梅小玲再次左右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环境,便从容地向着柜台走去。她决定趁着伙计正在忙碌中,直接单刀直入的进行试探。于是,她加快脚步来到柜台前,对着闻讯转身的伙计发出了接头暗语。

“伙计,我丈夫昨天喝了点酒到现在都还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这里有没有糖?买我点回家给他醒酒。”梅小玲边说话边紧盯着伙计的脸,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对,就借口赶紧离开。

正如梅小玲所担心的那样,特务假扮的伙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暗语,所以,回答的也就牛头不对马尾了。

“啊,有,有,我这就给你拿。也是,酒还是少喝点为好,不能光顾着痛快伤了身子。”说着他就去拿糖。

这当口成小慧终于点着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像激烈的枪声,一下子震惊了店内的伙计和梅小玲。他们同时一愣,随后一个慌着拔枪,一个赶紧向外跑。

“站住!要不我开枪啦。”伙计一边向柜台外冲,一边对着梅小玲的背影大声嚎叫着。梅小玲哪里还管那些?一出门就向着慌乱的人群里钻,她想要趁乱带着成小慧赶紧逃出去。一看梅小玲就要逃脱,后面的特务开枪了,梅小玲只觉得右背心猛地被什么推了一下,一个踉跄,随后觉得胸前有一股热流顺着内衣向腹部缓缓流趟。她知道自己已经中弹,但是,头脑的清醒和坚强的毅力,促使她猛吸一口气快速上前,一把抓住正瞪大眼睛傻楞当场,呆呆看着她的成小慧,头一扭扎进了奔跑的人群里。等特务们反映过来,她们俩已经没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见了。

由于离城太近又是触不及防发生的混乱,所以,当守城的士兵完全挡住逃窜的人群关闭路卡时。梅小玲已经带着成小慧逃到了城外,在翻越一处通向密林的沟坎时,梅小玲的体力在完全透支的情况下,浅浅沟坎在她的面前,简直就成了根本无法逾越的巨大高山。成小慧刚爬上沟坎,就发现梅小玲软软的倒了下去,她急忙上前搀扶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妈妈,妈妈,您怎么啦?您怎么了呀?妈妈,哪里受伤?您哪里受伤了?天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啦?妈妈,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啊!”

梅小玲的受伤让成小慧完全失去了主张,惊恐之下她连忙扶起沟下的梅小玲,半跪着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她一边坐着,一边着急无助地哭喊着。

女儿的悲情呼唤,让梅小玲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他苦笑一下,用带血的手轻轻抚摸着成小慧那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无限慈爱地说。

“傻、傻闺、闺女,哭、哭什么?我又、又没、没死。别、别管、管我了,你、你先、先走,给爷、爷报信、报信去......”

“不,不,妈妈,我怎么可能把您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呢?要跑,我也要带上您,没了您我就再没有妈妈了。”边说她又呜呜地大哭起来。

也许是被成小慧的可怜所打动,也许是被她‘那句没了您我就再没有妈妈了。’的悲情所感染,梅小玲一咬牙便想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可试了几试还是无能为力,她便求助地看向成小慧。

“那、那好,闺女、来、来扶妈妈起、起来,我们、我们一起、一起走。”

“好。”成小慧用力一抹眼泪,把梅小玲从沟内搀起,先把她的手搭在沟沿的上方,然后蹲下抱紧梅小玲的腿,使劲挺身一使劲,就将梅小玲送上了沟渠,然后自己也快速爬起,从地上扶起梅小玲向密林钻去。

梅小玲与成小慧上午前脚离开平江,下午段云英后脚就背着女儿来到了他们家里。中午做饭的时候陈伟新来找她,让她来通知成小慧参加当晚夺取武器的行动。

因为暴动需要大量的枪支,加上自己小组的枪支也远远不够,刘玉海他们就一直在各处查找敌人弹药存放的位子。他们本来是想去警察局去打劫,顺便给方云生这个内奸以血的教训,同时教育教育许金铸和罗志成之流的狗腿子。但是,由于李鹤龄针对共党标语和魏先生计划的展开,袭击警察局就成了空谈。于是,他们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城外驻扎的地方保卫团身上,相比较而言地方保卫团的战斗力远比警察局要弱得多,选折他们作为袭击目标无疑是较为正确的。

经过反复多次地侦察监视,刘玉海他们在保卫团驻地的围墙外,发现了一处碎石墙基因雨水常年的冲涮产生了松动。入夜后,刘玉海和陈伟新几次带着撬棍之类的工具,潜行到那里试了试,发现短时间内就可以扒开一个可供一人爬行的缺口。为此刘玉海还对院内的两个巡逻小队的时间规律做了认真的计算,如果进入洞口躲过院第一波巡逻小队,就可以快速隐藏到营房的一处死角里,再等第二巡逻小队通过后第一小队还没到来之前,迅速转移到放弹药仓库外围,再等第一小队通过后抹掉库房外边的哨兵,撬开仓库大门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之后再同样按原路返回,依照上次的办法就地埋藏起来就大功告成了。行动的计划周密且安全有效,着实让刘玉海、陈伟新他们欣喜了好长时间。由于那里的武器很多,多一个人就可以多拿一些备用,所以,就有了段云英来找成小慧的经过。

由于黄中祥谎称去中心县委,而实际和费得炳一起去省城向夏专员述职不在,刘玉海和陈伟新在感觉计划已经很成熟了情况下,一商量就把计划上报给了杨林,当杨林通过电话与黄中祥、费得炳一通气,二人心想这还得了。成立这两个小组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诱出隐藏的共党分子,没想到这些小子却想借机壮大,那好就让你们先消亡一部分实力吧!

接到杨林的通知刘玉海既欣喜又沮丧。欣喜的是他们小组终于可以跟李道祥他们小组一起联合行动了,沮丧的是这次的行动却没有他跟邹思亮的份,因为组织要他们俩这几天继续带领一部分人去张贴标语。李道祥的安慰带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成分,他说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枪弹到手后,又少不了他刘玉海这个第一组长的一份。虽说计划是他,侦察是他,组织也是他,可悲的是批准后的行动却不是他。这就好比一个人去相亲,从见面好感、恋爱、聘礼、定亲的过程,结果最后到了进洞房却没他什么事了,好在有了娃娃还可以跟你姓。

这话把刘玉海气的干瞪眼却无可奈何。他发誓如果李道祥回来不给他留下最好最新的枪,他非当着大家的面把李道祥的裤子给扒下来不可,邹思亮和其他同学起哄发誓到时一定帮他刘玉海的忙,这才让刘玉海心里的气稍稍平定一些。然而,让他们几个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却永远的再看不到这些同学矫健的身影与可爱的面孔,也没有机会再和这些活泼的朋友们一起嬉闹打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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