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平江城北有个望月楼,那里的环境相当不错,平江鱼做的非常地道,是当地的一绝,弟兄们忙了半天也都还没吃上饭。所以,世昌斗胆想请夫人和在场诸位,一并移驾到那里去品尝。就算我略表心意,向大家赔罪可好?”
谴走了一干惹事碍眼的手下,许世昌的想法是趁着卓子仙气刚消,赶快讨好巴结一番,哄得高兴以后免得再生事端。
李鹤龄当然也不想放过这直接巴结上司的机会,于是,赶紧插话道:“是,是啊!夫人。许处长说得对,那家的鱼做得的确很有特色,就算请您给许处长一个道歉的机会吧。平时我们想要他请客那可比登天都难,今儿就让属下也跟着您沾沾光吧。”
已经茶足饭饱的卓子仙,现在对吃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儿时伙伴的身边了。年纪大了怀旧的想法就会更加浓郁一些,加上女人天生就爱絮叨。所以,她微笑着一摆手拒绝了许世昌的提议。
“算了,既然话已经说开,什么赔礼道歉的就都免了罢。其实刚才在你们折腾的时候,我和杏香就已经茶足饭饱了,这会儿还有些觉得撑到慌。倒是张副官他们这帮弟兄,因为这点破事一直忙到现在还都饿着肚子。也不我看这样吧,反正也是耽误了行程,倒不如让他们跟你们一块去尝尝那些特色菜,我不在场你们一帮男人也好尽兴些。”
她的话刚说完,张放连忙接口道:“那怎么能行?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夫人您的安全。哪有丢下您不管,自己一帮跟着别人去吃喝的道理?大男人一顿饭不吃算什么?我看我们也不用再打扰许处长和李局长他们了,不如趁时间还早现在就一起上路吧。”
他的话音刚落,许世昌和李鹤龄全都慌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我们都还没尽到地主之谊,向夫人和长官们讨教做人的道理呢。”
“是啊,是啊,许处长说的很对。我说张副官张兄弟,今儿说什么都得给兄弟这点面子,吃顿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嘛,这里离周边的随便哪一个县城也有些路程,这要是因为急着赶路,再让夫人露宿荒郊,那你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对对对,无论如何都得在平江住上一晚再走,这样我们大家也都能心安一些,起码不会被厅长知道骂我们这些人不懂事,希望夫人长官能够成全。如果各位没什么意见,那卑职这就叫手下先去做好准备。”常国孝也不甘落后地附和道,李鹤龄、许世昌也紧跟着帮腔。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争了,静下来听我说。”屋内乱作一团,吵得卓子仙心燥的直皱眉头,她一开口大家就又都不说话了。
“既然常队长他们这么盛情难却,弟兄们忙到现在也都还没吃饭。张放,你就跟他们一起去应酬一下吧。你们一帮大男人抽烟喝酒的吵闹应酬,我一个女流之辈在场也不合适,有杏香陪我出去逛逛散心也很清净。”
张放一听立刻就急了,连忙摇手阻拦着。“那可不行!我们刚进城就遇到了这样的危险,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可我的心里依旧余悸尚存。这平江城现在又到处都在清剿共党匪患。刚才不是听见常队长在说吗?还有几个共党狂匪藏匿在居民中间,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袭击伤人。咱们初来对这里一切都还不熟悉,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和意外发生,您让我们跟厅长怎么交代嘛?”
卓子仙听后暗自揣摩,心想如果没个人跟着进行保护,张放众人肯定不能放心。可张放一走,许世昌跟李鹤龄再请客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带着这么多人去见那个儿时的玩伴,那也不太合适呀。思前想后她决定让李鹤龄和许世昌各派两人跟着,既能清静又不受限制。想到这里她瞥了一眼站在李鹤龄身后的常国孝,觉得这个人做事说话都很得体,所以,就想要他陪着也就能够脱身在外,主意打定她一指常国孝对张放等人说到。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勉强。要不你们看这样,就让这位兄弟派两个人换上便装跟着我们就是,他既然是侦缉队长,在这平江城里谁会不给三分面子?就是遇到什么意外,他大声一呼,还不是其他人都要蜂拥而至?至于共党匪徒已经被你们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敢冒头为难我这毫无价值的女流之辈?所以,你和弟兄们都放心地跟许处长李局长他们一起去吃饭,只要保持联系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虽然她考虑的很全面,措施也很得力,但是,张放一就不敢放心,他刚张嘴还想要说点什么,卓子仙显得已经很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们什么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今天不走了,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出去玩玩。如果再不同意我就立即打道返回南京,一点自由都没有,还出来消遣个屁!”
话说到这种份上,张放、许世昌、李鹤龄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最为高兴的要属常国孝了,许多人想要巴结都不能得到的机会,一下子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虽说一顿饭不吃就这么饿着是有点难受,但是,只要能给厅长夫人留下点深刻的印象,那以后在警察局就有了说话办事的资本。加官晋级还不是很有可能的吗?
走在逶迤的石板路上,方正魁一脸的愁容。连日来的苦闷忧虑,让他吃不下睡不好,大脑昏沉眼睛充满了血丝。因为膝下无子,大哥又英年早逝。所以,对待方云生,他既把他当侄儿又把他当儿看待。打小就疼爱有加,有时甚至是有些过分的溺爱。原想着男孩子调皮一点也没什么,只要能健康成长,学业有成之后就成家立业,把若大的家业全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夫妇和嫂子在幕后帮助指导享享清福也就好了。谁曾想晴天霹雳祸从天降,眼看着即将成人,那么聪明孝顺的侄子,无缘无故地被牵连到共党重大案件当中,并且掌握这个案件的主要掌权者,还是自己和兄长昔日的大仇人,这让空有一身武艺和巨大实力的方正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再让方云生继续读书。
事出之后,他虽花钱不少向多方求助,可是几乎一点效果也没有,被许世昌死死拿捏,还不断以精神折磨,以至于方正魁几乎完全绝望崩溃了。方云生已经看穿许世昌的阴谋,拒绝了母亲的探视,急火攻心让本就身体欠佳的苏晴凝更是雪上加霜。侄儿尚在狱中受罪,家里除了佣人老罗夫妇在没有其他亲人。因此,方正魁不得不经常抽空过来,探望独自忧郁生病卧床的嫂子。说实在的话,这个时候的方正魁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到这幽静的庭院里来,每当他面对嫂子泪水婆裟那可怜无助的目光,他就想起了过世的大哥和仍在监狱受苦受难的侄儿,心中就像刀搅一般的痛苦难受。自己的状态尚且如此,又能拿什么话语来安慰嫂子呢?这个时候的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叱咤江湖雄霸一方的江湖大哥,而只是一名穷途末路豪气渐衰的过气枭雄。他非常后悔没有像大佬杜月笙那样,平时就把过多的精力用在结交攀附当朝权贵之上,以至于身处乱世手下人势众多,却毫无自保能力。钱固然很是有用,但那要能花在可用之人身上方能奏效,那才能够体现出其真正的价值,要不就是瞎花乱撒。通过侄儿出事后的这段时间经历,方正魁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大哥方正贤在这方面的本质差距。教训是深刻的,可也得有机会去改正啊?
走过那段逶迤的石径,刚踏入通往嫂子家庭院的小路口,方正魁远远就看见了一群人在那里吵闹,被看门的老罗夫妇拦在了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与他俩发生着争执。方正魁怕再出什么事情,急忙三步并着两步地赶到了跟前一看,来人大都认识,那个远远看上去熟悉的身影正是常国孝。其他的除了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丫鬟之外,其他的都是本市警察局的人。这可是眼下最不能得罪的人啊。方正魁急忙呵退一身武艺的老罗夫妇,远远就对着常国孝等一拱手陪起了笑脸。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各位。要怪就怪我平时对下人们管教不严,以至于今日冒犯了各位,实在是对不起!实在是很对不起!要不这样今天我请客,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地方大家挑规格随大家的意,只要各位兄弟高兴,不计较今天的误会就很感激不尽了。”说着话他已经来到了众人的跟前,深鞠一躬继续说到。
“不过常兄您也是知道的,嫂子孀居已久向不见客,况且最近还有恶事缠身,有什么事情您只要随便派人到商会来招呼一声,方某哪里还敢不近前伺候卖力效劳?所以,大家都是熟人,又身份显赫,请千万不要跟这些粗鲁的下人们计较才是。请问常兄,您这带人上门是不是有什么公务?本人一定全力配合,绝不敷衍拒绝。”
方正魁不愧是场面上经常走动的人,几句话下来让众人心中的怨气立马荡然无存。卓子仙一气之下本打算掉头就走的,要不是常国孝的过分殷勤劝解,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耐心地等到方正魁的到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刚才来的路上,常国孝已经对她做了简单的介绍,卓子仙方才知道这位少时的玩伴已经寡居多年了,女人的同情心不由的在她的胸中泛滥起来。又加上方正魁此时的连番说明道歉,让她心中遇阻的恶感,瞬间就转换成了对苏晴凝的同情和怜惜。
“啊!原来这位就是方当家的,其实我们请常队长陪着过来并没有没什么公务,是我要来找晴凝叙叙旧的,请问她在家吗?”常国孝正要答话,却被卓子仙给拦住了。
方正魁愣住了,心想这是谁啊?虽说看上去有些气质,可从穿戴上也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亲眷呀,怎么会有常国孝一帮人便衣陪同呢?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想到这里他连忙微微一欠身,对卓子仙再次拱手作揖。
“哦,是大姐您要找我家嫂子啊!真是太失礼了。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了,请问您是......。”说着他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常国孝。
“这是南京......。”常国孝刚想抱出家门,卓子仙又一次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啊,那个,我叫卓子仙,是晴凝小时候的同伴,要回宁波路过这里,所以,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她。很多年我们都不曾相互走动,我怕不好找,就委托常队长给领来了。怎么着?家里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心窍玲珑的方正魁心想好家伙,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侦缉队长给叫来带路,对方的来头一定不小。加上刚才常国孝已经说漏的南京两个字,这一信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绝不能放过。方正魁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哪里,哪里。贵客上门求之不得,哪里能谈得上打扰不打搅呢?卓大姐您身体金贵,请进,赶快请进。常队长、弟兄们请进,都快请进!老罗,罗嫂。”方正魁一边殷勤地把卓子仙一行往里让,一边呼唤着看门的络腮胡子,老罗夫妇应声而至。
方正魁急忙吩咐道:“罗嫂,你赶紧去通知家嫂前来迎接贵客,老罗你快去就近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席,要他们尽快送到这里来。记住要是最上等的,要快!”
“别,别,别,我们才刚吃过饭,晚上也不在这里吃,你还是不要麻烦了。”卓子仙最怕这样的热情,就想着要阻拦。并且就在刚才,她被方正魁一声卓大姐叫的心花怒放,一扫前番的焦躁抑郁,心情忽然间一下子高兴起来。
“不,不,不,大姐,大姐,您是贵客。又是嫂子远道而来的小时候伙伴,见到您嫂子不定有多高兴啊!既然刚刚才吃过,那么这晚饭必须要在家里吃饭,那样你和我嫂子才有时间把手畅谈,充分领略到少年时代的情趣。所以说今天不管您怎么怪罪,小弟我也不能让您就这么干坐着,那样我良心会很不安的。算我求求您了,我的好大姐。哦,大姐,我这么唐突的叫您,您不怪罪吧?”
“嘻,嘻,嘻,不怪罪,不怪罪。晴凝是你嫂子,我们又是发小,我可不就是你姐吗?你要是不这么叫我,那才要怪罪于你呢。”
卓子仙已经被方正魁这个老江湖给哄得心花怒放,哪里还有一丝的郁闷和不快?
“是,是,是,大姐,大姐您说得极是,我就是您的小弟了。啊!您看我只光顾着高兴了,现在都还站在这里,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您快请进。常队长,兄弟们,请!请!快都请进吧。”
曾经有句对联这样写过:已知好酒堪回味,不料谗言也醉人。这句话恰好代表了卓子仙此时的心情。方正魁一口一个大姐大姐叫得全都甜进了她的心里,连日来所受憋气的阴霾也挥之而去不说,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温馨感觉。至于请吃饭什么的,反正没事也就由着他安排就是。
她那边心里高兴,这边方正魁老奸巨猾的心里在想:好,很好。只要你从心里能接受我,别说教您一声大姐,就是叫您一声奶奶祖宗都没有问题。等会儿一定要瞅准机会掏出您的真实身份来,看看对侄儿的事情是否能有些帮助。打定主意,方正魁更加热情地把卓子仙往里面请。吩咐随从留下在门前站岗后,常国孝也陪同着一起走进了大门。
“子、子仙?子仙。”刚过门口的那道玄关,就看见苏晴凝就在罗嫂的陪伴下,一脸病容步履踉跄地张开双臂迎了过来。
“晴凝。”卓子仙有些心情激动。
“子仙,子仙啊——。呜呜.....。”两人很多年不见,忽然重逢那种怀旧的悲情和少时的亲切感油然而生。特别是苏晴凝几个月强压的担心、焦虑、忧愁、委屈、绝望等悲观情绪,在这一刻的故友重聚,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爆发点,在跟卓子仙相拥的那一刻起,眼泪就哗哗的流个不停,到后来这种委屈的变成了一种嚎啕痛哭。
“大嫂,大嫂,您看您这是干什么?人家卓大姐这才刚进门,您就给来这么一出,太失礼了,太失礼了吧。”说着他又转向卓子仙,一脸悲伤地说。
“大姐,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大嫂,其实她的心里很苦啊!”
方正魁这番话看似在埋怨苏晴凝,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她向卓子仙诉苦。起初的卓子仙也以为苏晴凝是在为多年跟自己没见面而激动,经方正魁这么一说才发现事情有些蹊跷。旁边相陪的常国孝心里可是清楚的很,知道此行肯定又会生出一番事端来。然而,在来时的路上却故意只字未提,他怕生出檀越之嫌。
“嗯,怎么啦?怎么啦?这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卓子仙一面亲切抚摸着苏晴凝抽泣颤抖的后背,一面也抹着眼泪向方正魁询问到。
“是,是,是,大姐,您慧眼如炬,也是您来得正巧,家里可不是出了塌天大祸吗?要不咱屋里谈,屋里谈吧。大嫂,人家远来的是客,这大姐人还站在院子里呢,您怎么就自个先哭上了呢?要不咱先进门坐下,再慢慢跟大姐诉说,好不好?”
“是啊,是啊。晴凝,先别哭了,这身子要紧。来,先进屋坐下。有什么委屈咱们慢慢说,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走,快进屋去。”
“对,进屋去。”常国孝也随声附和着。
一行人劝的劝,拉的拉,大家一起进屋落座,罗嫂将茶盏分别端上,然后矗立在一旁静等伺候着。而苏晴凝则紧拉着卓子仙的手,抽泣着把儿子方云生几月前的遭遇,向她详细地哭诉了一遍。看着卓子仙低头沉思的样子,久走江湖的方正魁哪能看不出她心中的疑问和迟疑,赶紧欲擒故纵地插话到。
“大嫂,您看看您,人家大姐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您叙叙旧的。一见面您就跟人胡说这些,这不是给人家大姐心里增堵添乱吗?不过,卓大姐,您可千万别怪我大嫂,自从我大哥被共党农运会给害死之后,我大嫂过的一直都很苦。云生又是大嫂的独子,这要真再有个什么不测,可、可让她该怎么活呀?他许世昌仗着手中有点权力,记着与我大哥的那点小仇,诬陷我侄儿小小年纪就是什么地下共党。大姐,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街坊四邻,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云生一天到晚可尽想着的是要怎样去报杀父之仇。我们家都与共党不共戴天了,还能去偷偷加入?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卑劣勾当,也只有那些急功近利草菅人命的家伙们才能干的出来。哦,对了,不信您现在就问问常队长,他可是对地方上各家情况了解最清的人。要不,常队长,您给说说看!”
老奸巨猾的方正魁先是打悲情牌博得卓子仙的同情,再用激将法把常国孝推到了卓子仙的面前,他算定一向谨慎的常国孝,说什么也不会当众砸自己的颜面,无中生有地说出对方家不利言语来。毕竟是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他真的不识数,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当面说谎落井下石,那么事后他方正魁的黑道残酷报复,也不是他常国孝及家人所能够承担的了的。方正魁的算计堪称完美,然而,常国孝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是的,夫人,我可以证明这一切,这个事实真实无误。事出之后,我们警察局对方云生平时的所作所为做过详细的调查,那个被打死的共匪婆子,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比较敬重的国文老师。共党分子善于伪装藏匿这是谁都知道的,死在方云生的跟前,也纯属于被调查处那些特务追赶逼急,慌不折路误撞到一起的,就因此说他一个学生也是共党要犯,这、这也太牵强了点。刚才方会长那句急功近利草菅人命的话说的很对,我再加上个故意谎报军情就更能说明问题了,这点夫人您今天也刚有身受,国孝再说就是多余。”
对于方正魁的设计,整天都在跟市面上与三教九流不同人群打交道的常国孝,哪能看不出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紧要关头要么朋友要么死敌,跟方正魁这样的黑道人物打交道,哪里有什么狗屁原则?况且事件的本身就是事实,根本不用他为一点难的去粉饰修改。这样的顺水人情,一贯明哲保身的常国孝巴不得多多益善天天都有。果然,他的话刚说完,就瞥见了方正魁冷肃的嘴角已会心地稍稍扬起。
“还能有这样的事?这还了得?简直是无法无天!”
听完他们三人的描述,又有了自己之前受那些特务气在先的铺垫,卓子仙一时激动便勃然大怒起来。或许是有报复的心理在作祟,又或许是想在方家人的面前做一番炫耀,看着眼前悲泣无助的苏晴凝,又想起了当时在南京复成桥公园里,自己母女三人受辱无助时的情景,那可还是在自己家陈焯的亲自管辖范围内就能发生的丑闻,更何况眼前这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呢?既然是同怀一腔恨,卓子仙心中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情给管下来了。
“方家老弟,你先安慰安慰你嫂子,常队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夫人。”
“是,大姐。”方政魁和常国孝分别答应一声。
有钱的女人一般都比较任性,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女人就更加任性了,决定了的事情几乎很少更改。所以,卓子仙就把常国孝喊出门外做了一番交代。不过在送常国孝出门的时候,方正魁对他悄悄说了这样一句话。
“常队长,今天的恩情兄弟我记下了。从今天起我方正魁视您为最亲近的朋友,以后不管有什么话都请直说,只要能办到的,兄弟绝无二话。”
常国孝的回答更是简单,他是这样说的。“方会长您的话,常某今天也记下了,是朋友就不必再多说。”
虽说方家还没有洗清掉共党身份的嫌疑。但是,有了卓子仙的强势出面和自己这边的证词证言,事情的解决那还不是时间上的问题?况且只要在解决这件事情时,无论谁成谁败,自己都占据了不可或缺的角色。在方家和卓子仙的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以后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生意场上,他常国孝都可以变得八面玲珑游刃有余起来。最大的获利者将舍他常国孝还有其谁呢?所以,走出方家大门后,常国孝一路上虽然还和平时一样,平易近人的不断跟熟人打着招呼,但是,此刻的心里却一直都在偷偷得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