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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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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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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四十章

几个小时以后,方云生与那几个去抓刘玉海、李洪刚和邹思亮的特务们,在一家小餐馆里相聚了。只不过这时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了那身灰衣灰帽白色内衣的特务装束,取而代之的是简单朴实的各种庄稼汉的打扮。他们的真实面目也都从令人厌恶的特务,回归了真正的游击队员身份。

原来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从李洪刚被追,闯进邹思亮的住处,特务上门搜查,刘玉海父母被人通知,方云生带人出现等等等等,全都是李洪刚与方云生在一起商量的苦肉计,其目的就是要掩护李洪刚打入假游击队内部,伺机甄别其真实的面目。如果是真地下党被打散的同志们,为坚持敌后斗争所采取的一种策略,或者是民间哪个团体为了反抗国民党压迫,而自行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那么届时李洪刚就会派人来与之谈判,争取为我党再添有生力量。但是,如果真是像方云生猜测的那样,是打着共产党的旗号,背地为地下党和游击队设下陷阱的特务组织,那么就会再按方云生的后续计划,想方设法地对刘玉海等人教育分化,帮助他们看清事实后,再各个击破,彻底粉碎敌人的阴谋。

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李洪刚在帮助刘玉海、邹思亮他们一起逃走后,就和他们分手只身一人返回了游击队在城里的秘密联络点,换好衣服等待着外面的动静差不多平静以后,这才又出现在一个简陋餐馆的包厢里。因为许金柱的纠缠,方云生的到来较这几个游击队员来说晚了近半个小时。从方云生上次在富人区,机智放掉刘玉海和邹思亮开始,许金铸就已经有些看不懂这个一起长大的发小了。用罗志成的话来说,既然在学校就已经是水火不相容的死敌,为什么到了真正发现他俩是共产党的时候,却又因为放掉他们而白白浪费了替父报仇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呢?为了顾全方云生的面子,当着罗志成面,许金铸还是帮着方云生打起了圆场,说方云生是顾及同学一场的情谊做人留下了余地,可在他自己的心里也一直嘀咕这其中的真正原因。

大白天的平江城里竟然就有共匪胡乱开枪,据说有人被抓后来又被跑掉了。费得炳问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询问手下也不知道答案。一调查才知道是贫民区发现了共党踪迹,至于是谁去抓的得那几个人,手下报告已经问过调查处的同僚们,全都不知道情况,各科室也没有得到相关情报。费得炳更觉得蹊跷,便派人去向警察局打听。得到的回复是,警察到达现场时,人已经被调查处的特务们带走,至于带到了哪里,就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了。费得炳开始怀疑,这也许是有人在冒充调查处的名誉,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于是,命令手下特务们多派些人到贫民区去,暗地探查有价值的线索。

成小慧妈妈的危急住院,许金铸很快就从一个熟悉的医生那里知道了那受得是枪伤,但是,方云生却说可能是被土匪殴打致伤。那好,就算是为了可怜成小慧是个穷同学的原因,他故意装作不知也就罢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大家出钱来,资助一个有可能就是共产党的人呢?在学校他方云生可是一个时时把消灭共产党,替父报仇为人生目标的愤青,可为什么偏偏在当上警察之后,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事发现场冒险放掉刘玉海他们不说,还要花钱来帮助成小慧一家进行掩盖。这就让从小就知道方云生家底细的许金铸,越看越看不明白越想越想不通。今天说是去贫民区抓共党嫌犯,可到了地方他却让弟兄们再等等,还关心说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用太拼命。可到了后来去搜查时,许金铸一问才知道又被这家伙给耍了,感情来抓的又是刘玉海和邹思亮他们。他们是共党嫌犯好不好?又不是你家亲戚,非得这样三番五次地为他们操心?是不是在大牢里被关成共党赤色的脑袋了?所以,当他们在局里向常国孝后汇报出来,许金铸就再也不放过他了。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过了,被逼无奈的方云生只得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就对你一个人说,我已查清,当年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其实不是共产党。’说完这句之后,留下一脸惊异的许金铸快速跑掉了。

与游击队员相处的时间很短,他在向他们安排完第二项任务以后,便只身来到了方正魁的堂口里,找到方正魁后,方云生向他讲了自己很快就要开始实施为父亲报仇的计划。方正魁听后大吃一惊,他很怕方云生一个不慎再次堕入劫渊,所以,坚决不同意他自己实施计划,要求他一切等有机会再说。方云生知道叔叔是在为自己的安全上考虑,便假装顺从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已经强忍了那么长时间,如果再让许世昌这个狗日的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那做为方家的唯一子孙,哪里还有什么颜面立世为人?况且这不但是父亲一个人的仇恨,还有母亲为自己所受的煎熬、痛苦和屈辱,直至最后母亲耗尽全部气血绝望的死去,这些全都要拜那个天杀的许世昌所赐。所以,在方云生心里已经决定不管叔叔同不同意,他都要开始对仇人的报复计划,姓许的一定要死!

失去了贫瘠简陋的生活地方,刘玉海和邹思亮只得将李洪刚带到了杨林的店里。借故支开刘玉海去厨房帮忙,心虚的杨林用审视的眼光详细询问了出事前后的整个经过。当听到刘玉海说李洪刚是裴成下线的一名交通员时,她的心里既高兴又担忧。让她高兴的是,左盼右盼终于等到了地下党有人上钩,这对于他们这个钓鱼小组的存在当然是重大的利好消息,借着这个姓李的出现,就有可能引来第二第三甚至更多的深埋的共党分子浮出水面。让她担忧的是,自己这里的一切毕竟都是虚的,拉大旗作虎皮装模做样地也只能糊一糊像刘玉海这样的嫩雏,即便再有邹思亮、李道祥、陈伟新等人在一起,也还勉强能够骗得过去。但是,要想完全糊弄住真正有经验的老地下工作者,杨林心里还真就没这个底。唯一解决的方式就是,以保密纪律为借口先堵住刘玉海和邹思亮的嘴,再以游击队为幌子引诱李洪刚尽快暴露他真正的实力,充分掌握其背后是否还有别的联络线索,然后视情况施行一网打尽。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开始试探性地讯问起李洪刚了。

“李先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什么原因被特务们发现并追逃的?”

李洪刚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稀粥,抿了抿嘴回答说:“我是裴成那条线的联络员,自从裴成出事以后,我和下线都在积极的寻找新的组织关系和上级联络人。时间一长,虽然我那条线的另外两名同志也联络了几处其他线上的地下党成员,但是,他们也都跟我们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上级组织的同志们了。现在城里又是这般的血腥大搜捕,一些没有暴露的同志也都还在静默蛰伏。为了能尽快的跟党组织取得联系,聆听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唤醒其他同志和我们一起组织起来,成立新的地下情报系统,为今后新的崛起做好准备。因此,我们几个代表共同商议,决定回避城内当前的恐怖环境,去城外去寻找机会站稳脚跟再图发展,也要想办法找找看北山游击队是不是还有人在。听城外老乡们说,前段时间那边已经有好几期袭击哨卡的事件,就连敌人都在怀疑这全都是游击队干的。现在又听说十三码头附近,城内被服厂都有游击队的足迹。所以,就拍我进城来我想着去找他们。可敌人封锁得实在是太严了,又加上听说游击队也因地下党内叛徒的出卖,遭受伏击几乎伤逝殆尽,也就暂时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没想到在准备出城时,被几个特务便衣给盯上了,就发生了这次的意外,还连累了这两位小兄弟,真是让人非常抱歉。”

看着李洪刚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杨林最为注意的是他口中所说的‘另外两名同志也联络了几处其他线上的地下党成员。’。还有‘我们几个代表共同商议,决定回避城内当前的恐怖环境,去城外去寻找机会站稳脚跟再图发展。’这两句重要信息。看来这个姓李的背后还有大鱼,决不能放过这个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想到这里,杨林迫不及待地问到。

“那你们目前也发展了有多少人,都有哪些行动?现在在哪里落脚?安不安全?”

李洪刚又连续喝了几口粥,将吃剩下的饼拿起咬了一口对杨林说。

“虽然联系的人并不多,也才二十多个,但大家都还在积极寻找其他已经转移的同志。前段时间打听到地下党在城外恢复了几处联络站,就马上派人过去想要取得联系,没曾想这却是敌人在叛徒的指导下,为同志们设下的阴谋陷阱,为此牺牲了几个同志不说,还给敌人提供了抓捕的线索。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大家商议相互留下联络方式暂时分散隐蔽,约定等以后不管哪位同志找到了真正的组织,一定要认真核实后再行试探联络。前几天因为我这条线上的人本就不多,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同志实在是憋不住了,就提出来要去吉邨州县寻找中心县委留下的联络站,大家本就心里很着急,经他这么一提想到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办法,一时也就都同意了。因为他们俩掌握的联系人员比我多,所以,决定还是他俩去比较合适。今天我刚把他俩送出城,回来的路上就发现背后有特务跟踪,为了自保这才杀出一条血路跑到了贫民区,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现在敌人很可能已经开始全城大搜捕,城外的住处我是暂时肯定回不去了,要不看能不能在这里暂住几天,等联系上其他线上的同志以后我就马上离开。”

李洪刚最后的话,让杨林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现在的情况她都还没有向黄中祥报告,杨林可不敢把他这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于是她就说:“你也知道现在全城都在大搜捕,这里如果人一下子住多了,同样会给这个隐秘联络点带来不安全的因素,要不看李先生有没有合适的位子先安顿下来。”

李洪刚回答得也很干脆,他说:“我被发现后,家城外肯定是回不去了,这一个人倒也好说,哪里都可以将就一下,如果杨大姐觉得不合适的话,我现在立刻就走。”

“杨阿姨,你看现在外面这么乱,李大哥出去也很不安全,要不......?”

“是啊,杨阿姨,一定要想想办法帮助一下李大哥。”刘玉海跟邹思亮很希望李洪刚能够留下来,但是这里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地方,一切安排还得服从负责人决定,于是,他们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林。

杨林想了想,欲擒故纵地说道:“李先生,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先在这里住两天避避,然后赶紧找地方搬出去,这样对你对我们这个联络点都有好处,你看怎么样?”

李洪刚回答:“好,那就先麻烦你们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洪刚什么也没做,除了出去找地方落脚,基本上就在这里里外外的瞎转悠,有时也跟张道义薛秋文打打下手,与刘玉海和邹思亮聊聊闲篇。

这段时间杨林也有去过费德炳的住处,向他汇报了李洪刚的突兀到来。依照谭玲的意见就是先抓起来慢慢拷打,不怕李洪刚不招出其他联络方式。杨林一听连说不妥,因为据李洪刚透露,其他二人掌握的联络人员,要比李洪刚多的多,抓李洪刚容易,可万一他死扛到其他二人回来以后怎么办?刚到手的线索不就又要被掐断了吗?所以她建议等等再说。这一建议正和费德炳的心意,谭玲细想之下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李洪刚险险逃过一劫,这也是在制定方案时,方云生再三坚持推演的细节,也是最担心发生意外的重要环节。

第三天下午李洪刚跟杨林说,自己已经在城东找到了个住处,晚上就想搬过去。这时的杨林表现的倒很热情,她不光让张道义拿来了铺盖棉絮,还让他拿出了些店里出售的脸盆暖瓶之类的生活用品,让张道义陪着李洪刚一起把这些杂件送过去。杨林买这么多的东西表面上看似在关心,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让李洪刚一个人拿不下,再让张道义顺其自然的出面帮忙。之所以没有让刘玉海他们去帮李洪刚,其目的就是要张道义借机确定李洪刚的新住处,好通知费德炳布控监视。对此,李洪刚心知肚明,却故作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既然是在演戏破局,那么李洪刚和方云生早就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都算计在了一起。包括李洪刚所找住房周围的几家房子,方云生都事先让游击队员以不同的名义租了下来了。所以当调查处特务们以强压手段逼迫搬家时,方云生就已初步判断出那个所谓的游击队组织,其实就是敌人所布置的最恶毒阴谋。

既然有了初步的判断,就要进一步的试探。接下来李洪刚就开始了故作神秘的转悠。他一会儿商行,一会儿药店,一会儿杂货铺,一会儿洗澡堂,一会儿闹市里失踪,一会儿又在小吃摊上出现。一天下来,把跟踪他的特务们折磨的,在背后不知道把他祖宗十八代给骂了多少遍。

到了黄昏的时候,李洪刚瞅准机会细心甩掉了身后的跟踪,乔装改扮突然就出现在了杨林的店子里。在店后的院子里,李洪刚告诉杨林他已经联系上了几个以前的地下组织成员,他们也要求跟这里的负责人见上一面。这让杨林心里分外欣喜,看来李洪刚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停滞了这么长时间的阴谋计划,到现在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于是,她不加思索地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李洪刚在向她交代了联络暗号以后,就折转回到了自己的住地。

李洪刚走后不久,杨林就立即派出张道义去富轩商行给费得炳报了信。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张道义刚从商店离开,就被另一名游击队员反跟踪了。这名游击队员一直等到张道义从富轩商行出来,又一直跟踪到他返回杨林的商店这才悄然离开。

第二天的上午,杨林的店里就来了两位年轻人,他们在向守柜台的薛秋文和邹思亮对上暗号以后,由邹思亮带进去见了杨林。杨林从这两位年轻人口里得知,他们是钟柏这条线上的人,钟柏出事以前就已经通知他们暂时转移隐蔽。所以,在那次的全城大清洗屠杀中,侥幸生存下来。他们的处境跟李洪刚所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他们这组剩余成员较为集中。根据费得炳的诡计授意,杨林对这两名地下党的到来表示了最热情的欢迎,她也把这边的情况向两位做了大概的介绍,随后她说根据游击队党委研究认为,鉴于各处人员都要求回归,和目前严峻复杂的斗争形势,过于集中是最不有利的方式。她建议这些同志能尽快组建起新的领导小组,把大家真正组合起来,到时由游击队派代表召集大家集中开个会,会上再向大家传达党的最新指示精神,和大家共同商议下一步行动方针。杨林的话让来的这两名地下党成员很受鼓舞,他们表示回去后一定认真向大家传达游击队党委的决议精神,团结一致迎接党代表的到来。望着这两个年轻人兴高采烈的样子,杨林心里也非常得意。

那两名地下党成员刚一离开杨林的商店,就被张道义和几个特务暗中盯上了。在到了城西二人的住处以后,张道义就派两名特务留下设点继续监视,自己则返回向杨林店里报告去了。杨林在接到张道义的报信后,立即派人去向费得炳做了汇报,费得炳马上派人暗中将这二人的住处,前后左右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这些人在选择住处时,有着极高的防范意识。

他们的住处地正是城西四维旅店对面,那片复杂居民区内一条狭窄胡同的最里端,房屋后面有扇窗户,窗户的下面是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小道的对面又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居民区。单就这屋子的地理位置来看,就知道这样的选址是为了更加隐秘和防范,当前面遇警时,屋里的人就可以利用堵紧前门,而赢得片刻的宝贵时间,只要从窗户或者房顶上奋力一跃,就能跳到小道那面的居民区屋顶,这样就可以摆脱危险顺利脱身了。

地形经过反复侦察探落实了好几遍后,到了晚上就被绘制成草图,放在了费得炳的办公桌上。费得炳在召集行动队骨干进行行动计划的细节时,这才发现章成居然失踪了。

许世昌回来的当天,着实让章成知道了什么叫为难。虽说魏先生现在掌权,让见风使舵的他以最快的表白获得了重用,但是,许世昌的归来就让章成心里重新犯起了嘀咕。他原以为许世昌起码能跟魏先生打个平手,为了双方都不得罪,他便又故伎重演地当晚就带着礼品去了他的家里。虽说第二天他在许世昌通知开会时就看见了结果,但这一切的后悔都已经太晚了。许世昌的住处早就被人暗中监视,这可是继苟全安光荣殉职后,做为行动队长的他万万也没有料到的事。所以,当魏先生在晚饭过后让人把他叫到办公室,宣布暂时撤销他的职务的时候,他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由经过。相对于章成,刘铭就比他要幸福得多。许世昌回来的当天他就去找了方云生,问是不是要赶紧去向他去表白,方云生坚决反对他这种鲁莽行为。方云生说现在的较量还没见最后的分晓,你就慌着去表态?如果万一魏先生完全赢了呢?反正有了前面的书信做铺垫,什么时候表态那不是都可以水到渠成的吗?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铭立刻及时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说不是队长,但是班还得上。以前章成当队长时,人前人后的吆喝惯了,思想上对原来的角色一下子没能转换过来,所以,还是像以前那样在队里吆喝咋胡,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二杆子当即翻脸怒骂,这时他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这是已经开始在走麦城了。

上班时遭了不少的冷眼心里不痛快,晚上下班就一个人去餐馆喝了些闷酒。路上行人少了,他才迷迷糊糊地往家里走。刚走出酒馆不远,在路过一个偏僻的胡同口的时候,章成猛然觉得脑后一阵疼痛,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得到了刘铭提供的信息,方云生决定开始行动了。涉及共产党方面的行为,当然不能使用帮会或者许金铸他们,一个不慎消息透露,不光会给自己,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必须借助游击队之手,来完成这次事先安排好的绑架,才是最上策之选。

章成是在城外的一个被废弃的农家小房子里,被一盆子不知名的脏水给浇醒的,挣了挣被绑的很结实手臂,斜坐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朦胧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曾经被自己反复毒打过多次,还依然满嘴脏话的方云生。至于旁边的几个人是谁,他想都没有去想,反正都不认识。原以为这是方云生在为报私仇,可是话一开口,章成就感到这可比寻私仇要严重得多。

“章成,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不想啰嗦多余的废话。我希望你能干脆利落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如若不然,我将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将你在大牢里对我所受的滋味让你全都品尝个遍,并且还不会给你一点骂我以及休息的机会。话已至此,我现在就开始对你的提问,答与不答你都可以试试。”

看着他醒来,方云生一边用一把匕首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手掌,一边毫不拖泥带水的开始了提问。

“首先我要问你的是,是谁出卖的李同芳和裴成?”

“这个我不知道。啊——!”章成企图蒙混过关,可他的话音未落,方云生手上的匕首就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大腿。

“请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方云生握着匕首的手一动不动,面部表情异常的平静冷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啊——!”章成刚说个不字,方云生的手轻轻一旋,章成立刻又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你他妈......,啊——!啊——!”这小子冥顽不化的还想充好汉,方云生真的一点机会都没给他,再次一旋并拔出了匕首,顺势又插入了他另一条大腿,章成除了嚎叫已经疼得满身大汗了。

“这样的方式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你可要考虑清楚。”方云生手握着匕首一动也不动地阴森地对章成说道。

“不,不,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剧烈地疼痛,让章成放弃了最后一丝充好汉的念头。

“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从现在起我的话都只说一遍。”方云生握着匕首的手依然冷酷的一动也不动。

“是、是魏先生。”这次章成哭丧着脸很配合,汗水已经‘哗哗!’地往下流。

“叫什么名字?”方云生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依旧紧握着匕首冰冷地问道。

“只知道许世昌叫他魏先生,至于叫什么这点我真的不知道呀。”

“他为什么住在富轩商行,而不是住在调查处里?”

“最开始是为了躲避许世昌,当然也是为了继续欺骗共党,好让更多的人上当受骗。后来又在那里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说也是为了引诱共党而设的一个圈套。城外防卫团营地的事情就是这个组织预谋的结果,还有被服厂十三码头那边的案子,也都是这个组织为了引诱共党故意做的局。”

“有一个叫黄百轩现在在哪儿?”

“在城东开的一家叫祥福米店里。”

“你所知道的还有多少共党的叛徒?他们都在哪些地方隐秘着?”

“曲言文城北诊所,朱砚池城西澡堂......。”这家伙一口气说了七个叛徒的窝点,并且告诉方云生,这几个窝点不仅成功的诱捕过一些城内的地下党成员,还抓获过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共产党交通员及其骨干。这一笔笔的血债不光让方云生,就连其他的几个游击队员都听得怒火万丈咬牙切齿,几乎忍耐不住的要去杀光这些个败类,为那些死难的烈士同志们报仇雪恨。

接下来方云生又问了一些关于假游击队,和调查处内部争斗的情况,章成都不敢保留的老实做了回答,在方云生将他的口供与刘铭传递的情况做了比对,认为这家伙基本没有说谎之后,便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尸体由大家一起动手埋到了荒野的一个低洼处,这也就是费得炳发现章成突然失踪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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