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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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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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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三十七章

行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男女十几个人扒开墙基,小心翼翼地扩大洞口,生怕弄出点声响,而惊动了巡逻的保卫团士兵。洞口被很快扒开,他们逐个进入,绕开第一巡逻小队的巡查,藏匿在营房的一处死角里,等第二巡逻小队通过后第一小队还没到来之前,李道祥便向其他人打出信号,众人迅速转移到了存放弹药仓库外围,再等第一小队通过后抹掉库房外边站岗的哨兵,大家一起迅速地向着仓库内院挺进。除了李道祥觉得守卫哨兵突然从六个减少到两个,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这里面的一切都是还和他跟刘玉海等人之前现场侦查的情景一摸一样,此次行动的计划进展的很顺利。

就在他们全体人员蹑手蹑脚地缓缓进入院内,向着弹药库的大门前进时,两边围墙上骤然亮起了四盏明晃晃的探照灯,一下子把他们统统暴露在耀眼的灯光之下,这时正面库房顶上突然冒出的的两挺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向他们射来。而就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李道祥就已经知道中了埋伏,尽管他及时地喊出了‘快跑!’的警号,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几个反应较快已经掏枪还击的队员刚开两枪,就被飞扑而来的机枪子弹给打得千疮百孔,浑身鲜血四溢。李道祥转身刚跑出去几步,也被飞来的子弹击中了背心和腹部,就在他即将倒下之际,还清楚地看到那名叫段云英的烈士遗孀,本已经逃到了院子门口,眼看着一转弯就可以逃脱险境的她,却又担心地站住了身体回过头,担心地看向他们这边。她这一停顿的功夫,机枪子弹立刻呼啸而至,在她的身上穿出几个血洞。亲眼看见她悲惨的倒下,李道祥心中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头颅沉重地砸在地上,嘴角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李道祥等十几个人全体遇难陨落的同时,刘玉海他们的行动也出现了极其危险的状况。为了避开警察便衣们的设卡与搜查,刘玉海他们这次的张贴地点,选择在了靠近平江商会的那片富人区。

其实这处商会的附近区域本就是李鹤龄他们防卫的重点,但是,因为这里一直住着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豪商尹,就连方正魁他们这种平江青帮的坛口,也设在这片洋房林立的区域内。连续几天的设卡堵截检查,直接影响了那些醉生梦死寻花问柳人的夜生活。所以,一好事之人就联名把李鹤龄的警察局给告到了县政府,在县党部坐镇胡福举的直接干预下,李鹤龄只有撤出了那些在道路上设置的哨卡和大部分检查岗,只留下部分便衣还在对那里进行昼夜巡查监控。

刘玉海他们几个虽然绕开了区域外围哨卡和巡警明面上的搜查,但即使这般自以为很巧妙的躲过了那些军警视线,在一片豪宅附近开始大幅度粉刷张贴标语时,还是被往来游动的警察便衣所发现。随着一阵刺耳的警哨响起,一场追捕与反追捕的危险场景,就在这豪宅密集的洋式建筑群里展开了。

由于人员较多,行动目标太大,所以,在逃跑过程中刘玉海和邹思亮临时起意,先把敌人的追兵引向横穿富人区中心,那片长有茂密青草的流水渠边让大家分散隐藏,待他和邹思亮沿路边跑边丢标语,将敌人吸引走后就赶紧离开。

掩护行动起初进行的也比较顺利,只是当刘玉海和邹思亮两人准备分开突围逃跑时,才发现因为天黑紧张慌不择路,被一群追兵逼进了一条很长且没有分叉的直行道路上,如果前方再有敌人的援兵堵截,或者哪家富人的护院家丁闻讯出来往前面一拦,那今晚他们两个就要在警察局的大牢里煎熬地过夜了。紧张时刻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办法,只能一个劲地死命往前跑,只希望能早点逃出这段距离再分散离开。好就好在他们二人都是穷苦家出生,身体素质和奔跑速度都比一般人要强,所以,与追兵甩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虽然胡云鹏所给的信息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但是,方云生觉得这对于方家来说,已经算是真相大白了。所以,今晚他就想到了去方正魁的家里,跟叔叔好好聊聊。一是要给很久没见的婶婶请个安,再就是把发现许世昌就是杀父仇人的真相跟叔叔细细商量一遍。二顺便还可以蹭顿婶婶做得饭吃。谁知下午刚到富人区,就碰上罗志成跟许金铸这俩骚包穿着便衣在这里巡查。一听说方云生要去方正魁家吃饭,这俩家伙立刻就都不愿意了。

好嘛,都到自己家门口了也不给个表现的机会?两家老子可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还指望自家的宝贝儿子能跟着方云生干出点什么出息来,几次约吃饭都被方云生给以借口挡了个空,现在方云生自投罗网地都到门口了,哪里还能再让他就这么逃掉?那不是自己在老头子的面前找骂吗?于是,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上前紧贴着方云生不让其单独行动,被逼无奈的方云生只得答应先去罗志成家吃饭,下次再去许金铸家。好说歹说许金铸才勉强同意,罗志成先回家去告诉家里一声准备着,而许金铸则跟方云生一起去了方正魁的家。谈完事之后,尽管有着婶婶再三不愿意的唠叨,方云生和许金铸还是告别他们到了罗志成的家。

罗家的过分热情使这顿饭吃到很晚。菜肴的美味与丰盛,让许金铸这个吃货撑得,在离开餐桌后还一直不停的打着饱嗝。为了给这家伙消食,罗志成提议三人一起陪他巡街,他的提议虽然招来了方云生和许金铸的一顿胖揍,但是,最终的胜利者还是属于他罗志成。就这样他以皮肉之苦,换来了当晚的三人同行当值。由于罗家恰在这条路上居住,所以,与刘玉海他们的相遇就成了理所当然。

面对这前有以往校园对头的阻挡,后有疯狂追兵的在死命追赶,刘玉海和邹思亮二人似乎被逼到了最后的绝境。看见他们手里还握的标语,方云生马上就知道这是被同事们发现了正在追捕。就在罗许二人磨拳檫掌想要准备抓人立功,刘、邹二人也丢掉标语准备拼命时,方云生却已经跑过去拿起标语向自己三人过来的路狂奔而去,嘴里还喊了句‘快点开打,要打狠点,一会儿我也来帮你们表演。’罗、许二人还在为方云生的行为莫名其妙时,那边的刘、邹二人就已经明白过来,嘴里喊了声“打”,于是,四个人就噼里啪啦的疯狂干在了一起。当一大群便衣警察追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见方云生也加入了他们打斗的行列。

领头的那个人叫季德坤,是警察局情报科的一个小队长,他刚喊人上前要去抓刘、邹二人,却见方云生这时停了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们打架你们搅和什么?”

“打架?你们不是在帮我们抓共党吗?”小队长诧异地看着方云生。

“抓共党?抓什么共党?”方云生故作一愣地指向还在打斗的四人说。

“你说他们?他们都是共党?”

季德坤诧异地说:“是啊?我亲眼看着他们跑过来的。”

方云生把手一挥说:“不可能,这场架我们都约好几天了。”

说着假装烦躁地对扭打在一起的四人吼道。“别打啦,别打啦,我说你们他妈的都快停下来别打啦,听见没有?”

四人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只见刘玉海的鼻子破了,罗志成的眼睛肿了,邹思亮衣服成了丝条,许金铸更搞笑,裤子一条腿被劈撕到了大腿根,风一吹像飘摇的裙子。

许金铸也很能演戏,只见他把眼睛狠狠的一瞪,骂道:“怎么啦?怎么啦?不是说好双方得有人躺下才能住手的吗?他妈的怎么忽然就又变卦啦?”

“行啊!再来。狗日的谁怕谁呀?”刘玉海也瞪着眼睛豪叫着。

邹思亮这时也跟着吼叫起来。“是啊,既然打就要打个痛快。谁要是先住手,谁就是龟孙子。”

罗志成见状一手捂着眼睛,嚷嚷开了。“来呀,来呀,不打你们个狗日的满嘴掉牙,老子就不姓罗。”

“得,得,得,停,停,都他妈的先停。”方云生忽然又吼了一声,见着几个人都住了口,他一指刘玉海、邹思亮他们说。

“刚刚听季队长说你们俩是共产党,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们再打也不迟。”

他刚说完刘玉海就扑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拳。嘴里还骂道:“好啊,狗日的方云生,打不过就说老子是共党,想公报私仇是吧?早知如此何必要约今天打架?找个借口把老子抓起来不就完了,还装什么江湖豪气要拳脚下见真章?嗯,好,你们既然这么说,那老子就是了,又怎么样?先打死你这个王八蛋再说!”

其他人赶忙拉住,季德坤傻看着方云生。“你、你们认识?”

“确实认识。”

“老球认识他。”

“不认识。”

“那就是个乌龟儿子王八蛋,谁他妈的认识他们?”几个人回答的七嘴八舌,场面一片混乱,把季德坤吵得头都是大的。

“别吵啦!别吵啦!”他大声吼叫起来,其他人见状就又都不说话了。

“算啦,算啦,方云生,我问你,既然他们都不是共党,那你说刚刚有没有人从这里跑过?”

“哦,啊?嘿,你怎么不早说,刚才我们打架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从这里跑过去了。什么?那两个人就是共党?哎哟,那俩人他妈的一定就是共党。快,许胖子,志成,别打啦,快别打啦!先跟老子抓共党去。姓刘的,咱们这笔帐等以后再算。走!”

他这一吼,罗志成恨恨的一指刘玉海的鼻子。“姓刘的小子你给老子等着,先立功去,回头再收拾你们。”

“谁怕谁呀?妈的,有本事别走。”刘玉海也装着不甘示弱。

“快走!”方云生又一声吼叫,于是,一群人丢下李玉海和邹思亮,沿着一路丢弃的标语追了下去。

“他这是想干什么?不是说要杀尽天下共党给他爹报仇吗?”望着方云生的背影,邹思亮迷惑不解地低声问刘玉海。

刘玉海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虽说今天是这家伙救了咱们,不过李老师的仇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后暂时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联袂消失在黑暗之中。

进入密林后不久,梅小玲已经流血过多再也支持不住。踉跄几步就倒下了。这次倒下后,即便成小慧再摇再喊她也没有苏醒过来。在这蔽日空旷死寂的密林中,独自守着重伤昏迷的梅小玲,成小慧的心里有说不尽的担忧与害怕。她既怕梅小玲伤势不治,又怕被敌人发现追到林中,她怕这里的鸟禽野兽,更怕乞丐醉鬼的突然出现。树林不敢出去,无助的她只有抱着梅小玲的身体,坐在地上绝望地呜咽着。

“水。”很长时间梅小玲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干渴的嘴唇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妈妈,妈妈。”成小慧焦急地呼喊着,但是梅小玲没有回答,她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水,妈妈要喝水,可我到哪里去找水呀?妈妈,妈妈,我能到哪里去给您弄水呀?”成小慧慌乱地呼叫着。看着梅小玲在昏迷中,由于流血过多嘴唇干枯的样子,成小慧的心都碎了。

“不行!这样等下去妈妈一定会死的,我不要妈妈死。我要救她,我能救她,我一定能够救活妈妈!”

成小慧在心里鼓励着自己,有了目标就立刻有了精神,成小慧扶着梅小玲蹲下身来,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硬扯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腿下一用力,摇晃着就把梅小玲给背了起来。抹了抹额前遮挡视线的刘海,抬起头稍作方向调整,便向密林深处走去。

几经波折时间就已经到了临近黄昏,满身灰头土脸的成小慧这才终于走出密林,来到了一处紧靠林子边的农家门前。一阵猛砸终于敲开了房门,对着惊异开门的老两口哭诉着说,自己跟妈妈从平江来到这里探亲,亲戚搬走了没找到不说,却遇到城外在抓共产党,妈妈不幸被流弹射中昏迷不醒。昏迷前妈妈一直叫着想喝水,她就背着妈妈找到这里来了,她恳求俩老人给点水喝,再留自己和妈妈住一夜就好。

昨夜的平江太不平静了,城内城外枪声不断。城区外的村庄田野渡口土岗,还有城内的大街小巷,都让军警特务士兵几乎翻了个遍。截至天亮后居民们才发现,城里的路卡盘查更严了,警察便衣几乎布满了大街小巷。如果谁被看上去不顺眼,就立刻会遭到他们的搜身盘查,稍有可疑便当场被抓,至于是死是活全凭个人运气。

就这样被闹腾了一夜,天亮后方云生才知道,原来昨夜不光刘玉海他们在城里有行动,城西,城南,城北几乎同时都有共党组织的袭击事件的发生。城西外防卫团军营遭人偷袭,共党分子无一漏网被全部当场击毙。城南、城北两处哨卡同时遭遇不明袭击,武器弹药被劫人员伤亡损失惨重。

县党部下半夜通知各机构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各部门立即行动起来实行紧急宵禁,迅速查明各处遭袭原因,动员一切力量在城内大肆搜查武装暴徒与嫌疑分子,不管是谁若遇反抗立即当场击毙。于是,方云生他们也就没有了一点空余的时间去休息了。为此,哈希连天的许胖子还恼恨地踢了罗志成一脚,埋怨要不是因为他拉自己巡查,起码昨晚能睡上一个安稳觉。罗志成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他一巴掌,指责要不是他死撑活胀地像个饿死鬼投胎,他还不稀罕拉他们消食去巡街呢。不过说归说闹归闹,上头布置的事情还是要打起精神去办。因为罗志成昨夜当值,所以,他被留在了城内做勘察,也因方云生较灵活被派与调查处的人一起,往城西防卫团的驻地了解案情经过,而许金铸则被派到了城南哨卡,统计人员和武器损失情况。

武器库院内的尸体已被全部清理出去,忙碌的防卫团士兵正在打扫着院内的清洁,从墙体大门上的弹孔密集度来看,这是一次压倒性的俯冲射击。因为方云生在现场发现,整个院子只有靠大门方向才有弹孔和血迹,这也就不难猜出,与其说是场意外的遭遇枪战,倒不如说这是一场预先准备好的陷阱屠杀,完全想象得到那种场面的惨烈和悲壮。然而,接下来的尸体查验,却让方云生当场失态的流下了眼泪。

负责这次行动的是方云生很熟悉,也很切齿痛恨的特务头子章成。对于魏先生发动的内部大清洗,章成的反应却比刘铭之流要迅速快捷的多。在这货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什么义气什么人性,今朝有酒今朝醉,见风使舵,有奶便是娘才是他的处事原则,损人利己早已在他的大脑里根生蒂固。所以,当魏先生的人刚找他第二次谈话时,他就迫不及待地表达了忠心。不竟如此,他还将一个平时关系不错,且跟许世昌比较近的同事给无耻地出卖了,以至于那个家伙到死,都不知道是被章成崇高无比的义气给熏死的。由于他表了衷心,又由于他出卖朋友付了投名状,再由于他在大清洗中给魏先生出了许多的坏主意,更由于他在许世昌时期,在调查处大小也是个骨干。所以,有些重大的事情现在魏先生都会交给他来处理,比方说昨晚对李道祥他们的伏击行动,就是由这个无耻之徒指挥主导的。

其实对于警察局的协查,调查处的特务们和章成一般都是很瞧他们不起的,所以,查看现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必等到他们的到来。但是,对于毕竟有着户籍基础的警察局来说,查验尸体就有可能在熟悉的人中,找到那些对自己有用的线索。因此,等方云生他们一到前院屋檐下的停尸处,章成就出现在了方云生一行人的面前。眼见着这个曾经被自己打的死去活来,嘴巴很贱的方家少爷,此刻居然跟自己平起平坐,章成从心底到面上都充满着不屑,要不是那个什么陈夫人的突然出现,这小子恐怕早就是死体一具了,哪里会还有今天死尸看死尸的场景?所以,对方云生一行的到来,也就表现的非常冷漠与傲慢。

对于章成的藐视,方云生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调查处刑讯室里的每一幕,他都牢记在心底,特别是入狱的当晚,章成在他头上的那两巴掌,那可是方云生从小到大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情况下,第一次遭遇的奇耻大辱。虽然他在每次看见章成还好好地活在调查处的时候,都有种想要一刀杀死这狗日的冲动。但是,他明白这都是不成熟的思想在作怪,冲动就是魔鬼,他必须克服这种被李同芳、裴成多次批评不健康的心魔,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因此,每当在大街上与章成、苟全安他们相遇时,总是他热脸往这些人的冷屁股上贴,除了得到冷冷的几句就是白眼的回敬,这让包括罗志成、许金铸在内许多同事很是不忿,但却都被方云生一声冷笑而制止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事了。

撩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破布,一看之下方云生立刻心脉喷张眼睛赤红,怒火冲得头发都快竖立起来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副副曾经活泼的笑容,还有在那以前共同拥有校园里充满青春活力的身躯,现在却都一身血肉模糊,脸上毫无色彩地被人随意丢弃在这冰冷潮湿的黄土地上。方云生的心像刀绞一样的难受,眼泪忍不住“哗”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方云生的异常表现让同伴们很感意外,虽然他刚进警局不久,但是大家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最起码没有什么恶感。有很多人知道他在进警察局前的那些遭遇,有些人也有在心里猜测过,他跟死去的共党老师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会不会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他也是个共党?今天的失态,又让同事们再次起了疑心,看他的眼神也就有了各种不同的异样。

即使章成知道这些人与方云生之间有过的关系,但是,本来他看方云生就带着有色眼镜,在面对这曾经遭受毒打酷刑时,依然决不低头还大骂不止的犟种,今天能在他面前流下悲伤的眼泪,章成心里有着一股莫名的高兴。

“怎么?方警官还有同情共党共匪的恻隐之心?瞧瞧这眼泪都流下来了,感情还很是真挚啊!”章成得意地叼着烟上前一步,对着蹲在地上的方云生讥讽道。

他的话让方云生心里登时一惊,失态了,真的太失态了。这里不光有章成的手下,还有许多自己的同事。如果大家都起了疑心,今后若再有昨晚类似刘玉海事情的发生,那么怀疑的对象就一定是他方云生,这可是最要命最露骨的的破绽。所以,打破章成讥讽,特别是警局同事的疑虑,才是目前最主要的一环。想到这里他一擦眼泪站起身来,一脸怒气地站到了章成的面前。

“章成,你他妈的少给老子在这里放屁。狗日的你明知道这些人,以前跟老子是一所学校里的同班同学,这人一死就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打打闹闹的时候。触景生情流点眼泪怎么啦?这就成了同情共党,就是对他们有恻隐之心?别以为在调查处大牢里,你狗日的与人合伙,在明知道老子不是共产党的情况下,还想要治老子于死地,这件事儿谁忘记老子都不会忘,这笔账我方云生一直在给你这王八蛋记着。也好,要么你现在就以此为借口再把我方云生抓起来,或安个同情恻隐共党的罪名弄死我。要么就准备接受我方云生最残酷的报复吧。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宣布,从今天起你章成和你的家人、亲戚,还有和你要好的朋友,不定哪天就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老子说到就能做到,不信大家都跟着瞧。”

方云生的突然暴怒与反戈一击,不仅让大家理解了他面对死者流泪的真正原因,也打消了对方云生同情共党分子的怀疑。最敏感的是,大家都了解到了他跟章成还有这样的一段过节。特别是方云生当众突然宣布他和章成个人间的生死较量,让稍微了解一点方家背景的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人性的麻木和民间劣根性,促使在场的每个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章成的反应。然而,章成的表现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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