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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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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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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二十九章

卓子仙、张放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二天,许世昌就带着章成走进了警察局的大门,与此同时,在他的安排下苟全安也带着刘铭等人一行来到了方家。

在与李鹤龄、常国孝寒暄过后,许世昌首先感谢了李、常二人在卓子仙、张放面前不计前嫌对他的帮助,随即就把费得炳对方云生的怀疑,跟李、常二人做了详细的介绍。当然,当着李鹤龄的面他并没有说出费得炳的名字,而说是投诚过来的魏先生。并承诺方云生的案子如果得破,功劳全是他们警局的,调查处只要共享得到的相关信息。这样的承诺对于一贯见利忘义的李鹤龄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虽然因魏先生改换门庭一事,心里对调查处依旧耿耿于怀。但明面上,对送上门的好事他还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然而,就在许世昌走后,经过常国孝的一番耐心解剖和分析,让李鹤龄兴奋的情绪顷,刻间又回到了愤怒极点。

常国孝说:“局座,您可千万不要听信那许世昌阴险的挑拨离间,他这是在拿您和我们警察局给他当枪使。”

他的话让李鹤龄一愣。“挑拨?什么挑拨?你倒是说说清楚。”

常国孝说:“就是这方云生共党嫌疑一案,之前都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现在才刚过一天他就又拿出来说事。局长你也不想一想,这许世昌能有这么好的心来给您拉功劳吗?”

李鹤龄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方云生一案确实有些疑点,当然也不能说他就是共党一员。至于才刚过一天,那姓许的又重翻旧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常国孝说:“发现?发现个屁!局长您想,咱先放着方云生是不是共党一事不说。咱就先说说这许世昌,他一口一个怀疑,一口一个肯定,既然又怀疑又肯定的,那他干吗不直接就去把方云生给抓起来呢?为什么还要来找咱们警察局帮忙呢?他许世昌不是在这平江城杀了那么多也抓了那么多的人吗?你什么时候见他这般主动上门来,殷勤地给您我送过功劳啊?哦,这陈夫人和张张国一行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跟咱们说又发现了方云生是共党的新线索,驱虎赶狼,请君入瓮,这不摆明了要咱们跟陈夫人张长官他们对着干吗?话说回来,那个方云生是不是共党分子,他许世昌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当年在这平江城内,有谁不知道方云生的父亲是死在共党的手里呀?许家和方家早年有隔阂仇怨,局长您也多少听说过,说他方家是共党嫌疑,除了鬼也只有他许世昌能够相信,在我看来他这是一箭三雕毒计。这第一雕就是想让我们给他当替死鬼跟共产党去面对面的对着干,其结果是我们双方受损,他在一边看笑话。这第二雕就是想要借我们警察局的手,替他除掉方家这个冤家死对头,至于方正魁黑道对你我的报复是什么?当和他调查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可以乐见奇效。这第三雕就是借方云生共党一事为托词,让我们彻底得罪陈夫人和张长官,彻底断送局长您的前程,以报我们警察局和调查处之前的仇怨。局长您好好想一想,这三雕中有哪一雕不是把我们算计其中?其结果都不是你我能担当的起的?”

常国孝的话,让李鹤龄内心立马一惊,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节点后,旋即勃然大怒地叫骂着。

“老常你提醒的太及时了,我真差一点就上了这狗日的当。好你个许世昌,王八蛋的原来是想要借刀杀人?从今以后老子和他们调查处势不两立。”

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方家,因为有方正魁等人在场,苟全安对方云生的问话倒也没受到什么阻拦。不过在临走时方正魁一脸黑寒地对苟全安警告说。

“苟队长,这人昨天才刚放出来,今天就又过来审问。到底是故意等着陈夫人走后就上门寻衅,还是欺负我们方家当真不会有所反应?话已至此,像今天这样类似的情况,我方正魁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下次你我的见面可能没有这么好相处了。”

对于方正魁近似威胁的话,苟全安和章成自以为是政府机构要员,难道还会惧怕一个商会会长不成?因此俱都不屑地冷哼一声未置可否。然而,就在当晚,苟全安就率先品尝到了方正魁黑帮势力的阴狠,因为他家的门窗玻璃玻璃,被不知的人砸了个稀烂,飞进来的石头砖块砸坏了家私物件不说,夜晚冷风嗖嗖地直往屋里灌,冻得老婆孩子连裤代缴的直发颤。章成的遭遇也是如此,早上起来开门发现门口挂满死猫死狗不说,还被浇了不少的大粪,以至于再怎么冲洗清理,远远都还能闻到臭气熏天的味道。二人倒是有心想要借着手中的权力,去找方正魁的麻烦。可是手下一听是要对付的方家,立刻就想起了那天发生在调查处监狱里的情景,于是,众人一起对他们劝解息事宁人,二人回想起那天张放在调查处里对许世昌的强压淫威,顿感后怕也就不了了之。

当方正魁的二十根谢意金条摆在常国孝家的桌子上以后,常国孝就把白天许世昌来警察局的事跟他细细说了一遍。对于许世昌死盯着侄儿共党嫌疑一事不肯罢休,饶是方正魁江湖阅历丰富,思前想后也有些束手无策,知道这就是权力的恐怖。直到方正魁临走之前,常国孝才给方正魁出了个主意。

要想保全方云生不再被许世昌所觊觎,就必须尽快抓紧时间,趁卓子仙一行刚走板凳还没有凉透,而李鹤龄又正在恼恨许世昌的火头上,马上就去他家拜访。名誉上是在答谢他这次对方家的帮忙,实际趁机向他提出要求。哪怕是花再多的重金,也要让方云生在他们警察局里先挂个名,这样即便是在养伤,方云生也就多了层警察身份的保护。加上自己在其后面推波助澜,把这一要求推说是张放和陈夫人的临行前交代,不怕他李鹤龄心中忌惮而不答应。只要事情办成,若再遇许世昌旧事重提,那么他李鹤龄和警察局这边,也可以顺势把事情推到南京警察厅的头上,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整个警察局也就有了抗拒之词。之后即便他许世昌再奸诈似鬼,李鹤龄再怎么小人反复,只要方云生今后行为待人小心谨慎一些,就再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半根毫毛。常国孝的一番话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让因此事倍受惊吓的方正魁眼前忽然一亮,心中狂喜之余再三的向常国孝作揖道谢,直至离开时,还不住地承诺情有后感。

对于李鹤龄死皮赖脸的软拖硬抗,许世昌一点也没觉得意外,毕竟双方是老对手了,这点伎俩他许世昌还是非常了解的。但让他意外的是,李鹤龄居然把方云生安排到自己的警局里当职,摇身一变就成了一名正式的警察。这让他再想借共党嫌疑之名,去找方家报仇一事全都成为了笑谈。李鹤龄这么做显然是在断他许世昌的后路,对此他也只能怒气冲天地把桌上的东西全摔在了地上,以泄心头恼恨。

一听到说方云生被放回来了,许金铸第一时间就想要到他家来看看。可是方家少爷到现在还顶着个共党嫌疑的帽子,因为怕受牵连,所以许金铸的父母严令他不许去方家不说,还派了两个家丁死盯着他,连学都没有再让他上。要不是后来因为苏晴凝的死,两家世交关系磨不开,指不定许金铸的父母还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倒是罗志成这个娇生惯养的二百五,表现的荤素不计。学校里的环境少了方、许二人的搅乱祸害,让这家伙反而觉得好生无趣。于是,他很是无聊地选择了自动逃学,隔三差五地来往于方、许两家说说玩玩。起初他来方家时也遭到了老罗夫妇的冷脸阻拦,但是自从苏晴凝生的病逐渐加重之后,方正魁认为已经没有了这种必要。年轻人只见的交往是好事,只要方云生愿见,方正魁也就吩咐老罗随他们去了。因此方云生虽在家养伤,但学校和平江城里发生过什么事,都能通过罗志成的八卦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于方云生是不是有过出卖李同芳,成小慧、刘玉海他们几个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方云生大难不死被放回来的第二天,刘玉海就从大嘴罗志成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几个人碰头商量一阵以后,性急的的李道祥忍不住就要上门去向方云生讨个说法,刘玉海和邹思亮也都积极响应。有了成志新、梅小玲的多次教导提醒在前,成小慧已经沉稳老练了许多。对于大家的提议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在冷静地思考一番后还是跟着去了。那几天正是调查处特务上门,企图想再次将方云生抓回去入监。方家正逢多事之秋,几个学生陆陆续续的连番上门,自然就被老罗夫妇粗暴地过滤在外了。时隔几天后,性情急躁的李道祥又旧事重提,刘玉海他们也觉得不问清楚就如刺哽喉,而这次成小慧却提出了相反意见。

在通过谭玲上门事件以后,成小慧在成志新、梅小玲的说教下,渐渐学会了遇事冷静思考。她告诉大家,现在就去当面质问方云生有没有出卖李同芳根本就不合适,第一,通过刘玉海向罗志成的了解,方云生是带着重伤出的调查处大牢,先绕开是不是敌人搞的苦肉计不谈,单就人家在养伤期间母亲又得了重病来说,这就是一大悲哀。自己一帮人没去慰问也就罢了,上门责问就有了落井下石之嫌。第二,如果真是方云生出卖的李同芳,大家头脑一热就这么草率地上门去责问,难道就能从他嘴里问出真实的结果?第三,平江城内现在仍然到处都还在抓捕共党嫌疑,方家也还处于被调查处严密监视之中,自己这么不管不顾地上门去讨问,会给大家的安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与其盲目于这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真实结果而发动的鲁莽行动,倒不如大家先各自保护好自己,在做好当前信息交流畅通的前提下,暗中观察方云生母子俩身体状况的后续变化,瞅准时机谋而后动,定能事半功倍。是不是方云生出卖的李老师?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急于一时,反而的不所愿。成小慧的分析非常贴切全面,即使刘玉海他们仍然觉得心里憋屈,但都无可反驳地选择了服从。

回家后,成小慧把今天与刘玉海等人商议的结果,跟成志新和梅小玲仔细地叙述了一遍,得到了他们一致好的评价。梅小玲主张对于方云生还是要有适当的接触,毕竟有没有出卖过李同芳,到现在仍然还是个谜。正所谓没有接触就没有交流,没有交流也就没有了信息的来源。成志新对此也持相同的意见。补充认为,这样的交流不适合多人参于,七嘴八舌连番质问,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反感。只有瞅准时机单向交谈,也许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通过他们二人的分析教诲,让成小慧顿时豁然开朗,心里也就有了初步的计划。

城外假联络站诱捕的失败,方云生家的上门调查受阻,谭玲一帮对学生的欺骗也被识破,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费得炳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跟他过不去。再加上听到章成回来说李鹤龄为了讨好南京警察厅,在方云生伤都还没养好的情况下,就急急在警察局给他安排了一个名额,而许世昌针对他的这一系列失误,又在夏专员面前添油加醋地狠奏了一本,这让有火没处发泄的费得炳更是气急败坏,他在心里大骂许世昌混蛋愚蠢之后,仍觉得憋气窝火,于是当晚就亲自把那个无辜的安嫂拉出去给枪毙了。

夜里他把谭玲压在身下反复蹂躏了个半死之后,终于有所发泄的费得炳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身边谭玲的鼾声并没有影响到他大脑的飞速思考,在烟雾缭绕之中,他在心里细细地把投靠到调查处以来发生的林林种种事件,都小心认真地梳理了一遍。城外联络站的事情,虽说是因那几个变节家伙愚蠢疏忽而失败,但要不是许世昌故意派人去监视压迫,那些人哪里会在大白天里背后牢骚,而碰巧被李洪刚听见?方云生的侥幸出狱,也完全是他许世昌在面对卓子仙张放的威压,表现得过于软弱所造成的。这其中当然也有手下喽罗冒犯卓子仙在前,跟他费得炳半点关系都挨不上。谭玲的诱骗本来就是在胡乱瞎撞,其成功的几率当然微乎其微,这怎么就成了巨大的过错呢?许世昌,怎么又是他妈的这个许世昌。狗日的跟那个李鹤龄一样,都他妈的是刚过河就拆桥的主。还有那个省处夏专员,都是一群只知道玩弄阴谋混账王八蛋,没他奶奶有一个是好鸟。跟在这样一群人的手下做事,不受委屈不被算计那才是怪事。

但是话又说回来,做为一个一直都与他们反向阵营的叛徒,忽然从对立面硬生生地挤入人家的队伍中,心理上的排斥也是种很自然的反应。问题是自己要想办法摆脱这种困境,只有继续不断出卖,才是体现投靠者真正价值的唯一途径。还有权利,只有真正掌握一定的实权,才能充分行使自己的话语权。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许世昌就成了他难以逾越的巨大障碍。搬到许世昌,完全掌控平江调查处,在这一刻就成了费得炳心中所追求的目标。计划完这一切,费得炳的脸上泛起得意的阴笑,眼睛里尽显怨毒的凶戾。

城里除了李同芳支线和电台密码暂无突破外,其他支线未被剃掉的部分,已经闻风转移,但大部分渠道都被纳入了自己的势力之内。从之前的情报上分析来看,由于事先设计的较为周全保密,城外的北山游击队武装又都基本被消灭。就算还剩诸如前几天联络站打死的那两个游击队员,从他们衣衫褴褛的装束上就可以判断,那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几个残兵败将罢了,活下去都已经是非常的艰难,还拿什么能与政府抵抗?恐怕最后即便没被全部饿死,也再难成什么气候。前段时间通过从钟柏、老童支线抢夺来的联络点,钓鱼进行守候,虽有一些收获,可那都是过往临时办事的小鱼小虾而已,没有什么大的特殊价值。不过从这些小鱼小虾的身上也得到了一点线索,那就是裴成接应的特使手里,曾经有过一份极其重要的名单,至于那份名单上的人有多重要,也随着裴成被许世昌突然枪毙成了一桩无头悬案。剩下的就是中心县委这条线了,说实话要不是当初被许世昌挤压的厉害,恐怕早就被他给拿出来,当成了对调查处的投靠献媚了。费得炳非常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克制,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给自己留下了较大的利益空间,是时候对它加以利用了。不过既然有时间好好计划,那么这次一定要把那狗日的许世昌也算计在内,以报长期以来的压迫羞辱之仇。

这几天的许世昌感觉过的不错,心情是相当的愉快。虽然夏专员在来信中也训斥了自己,但相比较费得炳来说简直是肤浅的太多。通过向苟全安的了解后知道,费得炳已经像抽了筋的癞皮狗,完全失去了前些日的活力。下午刚上班,许世昌就看见了早已等候在办公室外的费得炳,最让许世昌惊讶的是,眼前的费得炳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满不在乎阴森的样子,一口一个许处长把许世昌恭维的有些莫名其妙。在耐着性子听了他一大篇的检讨加奉承之词之后,许世昌接过了他拿出来的剿共计划书,此时他才相信原来费得炳这次真的有些被自己整怕了。因为按照费得炳现在手中有人、有枪、又有部分应急调动驻军的权力,在完成这个针对中心县委的破坏计划时,根本没必要通知自己,或者跟自己商量。即便是在实施时要联络省级调查处配合,也完全可以绕开他许世昌,跟夏专员直接进行联系。这第一时间来找他,完全像是在送功劳向他讨好。对于费得炳这种降低姿态的善意释放,许世昌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因此,几句场面上诸如效忠党国精诚团结的话过后,许世昌才开始仔细聆听起了他详细计划的说明。

出了许世昌的办公室,费得炳1bujin仰头对天长叹了一声,心里默默地嘀咕着:‘魏部长,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做兄弟心狠,这都是被这狗日的世道给逼的。不出卖你我也难有活路啊!’

惺惺的悲凉作态一完毕,他马上又换成了一副阴险的嘴脸。回头眼睛瞟向许世昌办公室的方向,心中默念到。‘姓许的王八蛋,这次就要你狗日的知道老子的厉害。’随即一压头上的礼帽,鬼魅般地离开了调查处的大院。

尽管知道许世昌对自己非常不满,李鹤龄还是把方云生加入警察局的消息给放了出去。他知道要想和许世昌对着干,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不是说那个神秘的魏先生也怀疑方云生是共产党吗?老子就是要让这个小共产党加入警察局,有事没事的让他在平江城里晃悠,整天都能恶心恶心你。如果你再来问那也没关系,这都是那个陈夫人的意思,有本事你告到南京去呀?小样,敢挖老子的墙角?行,好呀,等这几天你的风头出完,老子再想办法好好的对付你。于是,方云生的伤还没有养好,一切正式手续都已经办好,甚至连警服警徽什么的都被人送到了方家。自此,方云生就成了平江一名正式的警察。

费得炳给夏专员的计划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针对中央直属中心县委的破坏计划,这个计划其实非常简单,费得炳的线索也只有魏青明,他在计划中对魏青明的活动规律和长相、习惯、爱好等都做了详细的介绍。并就魏青明较强的警惕性做了应对说明,也就是从开始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分段监视跟踪,用这种不断换人的方式扰乱他的思维,再从他联系过的人员身上打开缺口,只要有了第一个的叛变,马上就会有更多的效仿者。这部分计划他极力推荐许世昌亲自坐镇,并对他的跟踪、诱降、分化、刑讯技能进行了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再加上他在许世昌面前的低调和恭维,还有这白送的大功劳等一些列的阿谀捧杀,试问还有谁能抵御这么强烈甘醇的诱惑?所以,这个计划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许世昌的赞许与通过。但是许世昌不知道的是,费得炳之所以要安排他亲自出马,其目的是为他第二和第三计划的实施扫清障碍。

费得炳的第二计划是,借口自己公开身份依然是共产党的地下书记,各处钓鱼行动得以顺利实施离不开他。中心县委被破坏以后,流逃的人员很有可能会向这里转移,那么平江城里的这张网,必须得要完全熟悉的人坐镇才能全面收获。其实他这部分计划暗中针对的仍然是许世昌,有了第一部分的借机调开许世昌,就有了第二部分对许世昌势力的釜底抽薪。所以第二计划看似平淡,却是他最阴险最恶毒的部分。

他的第三部分计划就是要夏专员调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平江,在他的安排下,装扮成残存的北山游击队成员,在城里物色一些漏网的地下党成员,或者进步青年,领导组成新的地下抵抗组织,在平江适当做点破坏活动,以吸引出更多或那些暗藏的共产党走到明处,再找机会布设陷阱进行逐个诱捕击杀。等到平江地界暗藏的共党组织完全被清剿完毕之后,这些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最后的终点。

费得炳计划的恶毒之处,就在于他首先用大功劳蒙住了许世昌急于升官发财的心,再用破坏中心县委这样的大事,掩盖住自己釜底抽薪培养自己势力的险恶阴谋,再用夏专员的人来巩固自己的权力。虽说许世昌主抓破坏中心县委是件很大的功劳,可这里面说什么也没有他费德炳的功劳大,计划是费得炳制定,许世昌只执行计划中的一环,他才是这场行动不可替代的主角。不过除此之外,从今以后平江调查处的一切,可就要跟他许世昌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并且当许世昌做完该做的一切,沾沾自喜回到平江来的时候,已被架空的他恐怕将会走向一生仕途的最后终点也说不定。至于能不能活着离开,那将视他费得炳心情好坏而定了。所有的计划上峰已经批准,调查处拉拢或铲除的人员名单也已暗中制定,剩下就等许世昌高高兴兴的离开平江城了。

这个日子很快就到来了。为避免打草惊蛇,费得炳一如既往地在许世昌面前表现的顺从、低调和谦卑。为给许世昌践行,和伪装请教制造烟幕深度迷惑于他,费得炳还自己出钱宴请了调查处全体骨干的到场,鼓舞大家认真倾听许世昌在临行前训话和工作安排,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许世昌在酒后说出,他不在家的时候大家都要听费副处长命令等等,一些场面上的话。

为了能准确地达到他预定阴谋计划的全部目的,在第二天送别的路上,费得炳又再三向许世昌介绍了魏青明的生活轨迹和性格上刚毅,提醒他魏青明只可做饵不可强捕的道理。已经被他恭维混头晕脑的许世昌,以为费得炳说这些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这是费得炳在故意拖长他整个行动的破案时间,而给自己在平江留下更多肃清许世昌羽党的机会。

许世昌走后,夏专员的人还没有抵达平江之前的这段空隙里,夏专员就接到了平江调查处发来的的报告。报告中称:平江城里忽然又冒出了两起共党余患的报复破坏和绑架案件。在整个侦缉抓获共党余患过程中,行动队长苟全安和两个负责情报侦缉的副队长不幸成仁,多名中队长、小队长及下属成员多人受伤。而在另一件绑架谋害案中,也两名队长失踪,三名中队长负伤不幸殉职。两起案件共打伤抓获共党头目一名(后伤重死去),打死共党分子十三名,另有多名受伤共匪逃窜藏匿于城内,若干人犯尚在抓逃之中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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