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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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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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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八十一章

一套衣服被胡云鹏拿去骚包去了,一套衣服在小酒馆里晾晒,方云生只得一身便装地回到警局。常国孝看见正要斥责,李鹤龄阴沉着脸走出办公室,把他俩一块叫了进去。

“方云生,昨天城西昨夜发生重大命案,十几个人下落不明,从现场勘察和目击者提供证词分析,调查处外线曹占彪一帮数十人一夜之间全都被砍不说,至今还都下落不明,这件事跟你一定有关系。现在当着常副局长的面,你必须给我说说清楚。如若不然,从现在开始你就去警局牢房里待几天吧。”说完李鹤龄将配枪拔出,‘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以示对方云生的威胁。

方云生进来,就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才三点过六分。离下午三点半,还有二十四分钟。方云生在想既然李鹤龄想替调查处出头,那他正好可以借张放来电,好好敲打一下李鹤龄和常国孝。想到这里方云生决定再刺激一下李鹤龄,让他更疯狂起来。

“局座,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哦,曹占彪被人砍了是吧?那好啊!谁砍的?要知道了,我方云生一定请他吃饭。哦,十几个人都下落不明是吧?这更好呀,都他妈剁了喂狗才好呢,省的继续祸害人,糟蹋粮食。至于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都是自己作孽的报应。”

常国孝见方云生如此不管不顾地一通乱骂,他知道这样下去势必会激怒李鹤龄。赶紧抢先喝道:“方云生,你这是在干什么?好好回答局座的话。是你做的就交代,不是你做的也要说清楚。这样含含糊糊的,是要被当作嫌疑抓起来的。”

本来李鹤龄就是要找借口整治方云生,常国孝一插话,让李鹤龄反而觉得不能处理的过于随意。警局那些眼睛都在盯着看,用莫须有的罪名抓人,搞不好自己都无法下台。但是,任方云生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李鹤龄一拍桌子大声吼叫着:“方云生,这件事情你脱不了干系。曹占彪一帮人的对头是谁,大家都知道,他们出事不是你青帮干的,还能有谁?方正魁受伤,只有你能指挥,当警察也敢做这么大的案子,还想抱着侥幸的心理蒙混过关。奉劝你还是赶快老实交代,或许看在你是我的手下份上网开一面,不然可是要吃大亏的。”

李鹤龄话刚说完,方云生轻蔑一笑,也大声说道:“局座,你这话也太冤枉人了吧?曹占彪一伙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叔叔受伤是谁干的,大家心照不宣。说我蒙混过关?真是笑话,我只听说过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是不是我做的,终究会有个交代。但是,现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想为了调查处的人对我这个下属动手,局座,我想请问这是警察局还是调查处?你就不怕弟兄们看见寒心?罗志成的鬼魂可还在天上看着呢。谁给我们兄弟交代过?谁?有谁交代过?”

方云生的诡辩,让李鹤龄下不了台,李鹤龄暴跳如雷。“你这是托词是狡辩,今天不管你怎么胡搅蛮缠都掩盖不了你杀人犯罪的事实。来人!来人!把方云生给我……”

“别,别,别,局座,局座,你先消消气,消消气。”

常国孝正在阻拦,有两个警察闻讯推门进来。常国孝脸一寒,对他们骂道:“滚!滚!有我在,你们他妈的凑什么热闹?滚!都滚!”

他一发火,警察们怏怏的关门走了。

方云生却上前一步,皱着眉头对李鹤龄说。 “局座,说我方云生杀人犯罪的事实在哪里?证据在哪里?请你拿出来,我方云生自己走进大牢。如果没有,你这么做就不怕警局上下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是怎样让大家寒心的?”

“你、你……”点中要害,李鹤龄黔驴技穷。

常国孝连忙打起圆场,呵斥道。“方云生,别太过分了,局座也就是在吓唬吓唬你,你也太矫情了,这以后谁还说不得你了。”

“没有,常叔,属下也不是那种不知道维护长官面子的人。可这生死攸关,换谁都不会任人宰割吧。”

李鹤龄色厉内荏地辩解道:“哼!说的好听。你方云生什么时候维护过长官面子?你又什么时候被宰割。”

“怎么回事?谁在局长办公室闹事?没有王法了吗?”李鹤龄正狡辩着,曹、田两位副局长推门进来,一脸不善地喊叫起来。

“啊,没有,没有,是局长跟方云生在争论案子。”常国孝两不得罪地说了句。

李鹤龄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句,把头一迈也不搭腔。

田副局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方云生。“哦,真是这样吗?”

这个时候方云生并不合适继续闹下去,所以选择了低头沉默。

“是这样……”

常国孝刚要解释,‘叮铃铃,……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鹤龄一脸不情愿地撇着嘴,拿起电话,不耐烦地说。“喂,哪里?我这里正在有事,你等会儿……啊!什么?哦,哦,是,是,是。好,好,我马上叫他。”

李鹤龄一面接着电话,一面眼睛惊异地看了看方云生,又飞快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嘴里恭敬地连连称是。众人还在纳闷,却见李鹤龄电话伸向了方云生。

“方云生,张处长电话。”说完想着不妥,一转身把电话撂在了桌上。

方云生自嘲地笑了笑,走过去把电话拿起,情绪有些激动。“喂,张大哥。”

张放电话里也很高兴,说:“云生,我听说你派人来南京好几趟了,这段时间我很忙,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云生看了李鹤龄一眼,继续说道:“开始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去看看你,或托人给你捎点土特产什么的。后来我被共党报复遇刺受伤帮忙的人来看我,因此被调查处无端的给抓了起来,我请几个部门出面都又解决不了,人现在还关在调查处的大牢里不知死活,所以,就急着找你。”

张放听后有些疑惑。“你受伤了?这是出什么事了?违反党国利益的事就该公事公办,找我也没用。”

方云生连忙解释说:“不是,就是别人路过平江问我有没有东西带去南京,正赶上我被共党袭击受伤住院,到医院来看我就被人说是有共党嫌疑,不分青红皂白人就被调查处抓走了。后来我的嫌疑洗清,可帮忙的人还一直被关押着,情况就是这样。”

看着李鹤龄这般样子,和方云生对着电话说的话,让曹、田二位局长不解地看向常国孝,常国孝会意地一笑,低声向他们解释起来。

接着方云生就听张放在电话那端惊奇地问道。“又被怀疑?还受了伤?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把电话给你们局长,我问问清楚再说。”

“好。”方云生回答一声,把电话递向李鹤龄。“局座,张处长要你接电话。”

李鹤龄虎着脸接过电话后,立刻变成了一副笑脸。“张处长,你有什么吩咐?”

方云生不知道张放在电话里跟李鹤龄问了些什么。

李鹤龄看了看方云生,又看了看常国孝,含糊地说:“这里面的问题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又不好解释。调查处在这方面跟我有过沟通,我觉得他们在这方面的办案能力还是很有成效的。具体情况要不我写个报告,让省厅转呈,你看如何?”

方云生知道李鹤龄这是在当面使坏,心想:哪一天非让你狗日的吃大亏才好。

李鹤龄拿着电话又听了片刻,连连恭维说:“好,好的,张处长,我一定按照你的指令办。是,是。”

然后又把电话递给了方云生。

张放说:“云生,我知道你有委屈。但是,干我们这行,没有比共党嫌犯更让人敏感的了。既然总有人在怀疑你跟共党有关系,那么这次就让他们查个透彻就是了。不仅如此,你在平江的经历,我也会通过省厅进行全面了解。你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有可趁之机。我已经在电话里警告过了,并且我也会安排人跟案,你只要搞好你本分工作就行。”

方云生一副委屈模样看了看几位副局长,说:“是,张大哥,我的委屈几位局长有目共睹,省厅也有档案报告。你知道,我是干不了吃里爬外勾当的,我等你的消息。”

张放在那头说:“好,我知道了,就这样。”

放下电话,轻蔑地对一脸得意的李鹤龄说:“局座,我会配合你跟调查处联合核查的。”

然后又转向了了几位副局长。说:“我也请各位副局长现场监督。”

说完也不再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离开了李鹤龄的办公室。他在想着赶紧找人画像,好给米金凯送去。

事情正如米金凯所料,李鹤龄在与费得炳联系之后,便双管齐下地开始了所谓的联合调查。可是无论怎样审问,郭指导员就是一句见不到方云生,他什么都不会说。一气之下费得炳甚至对他和李洪刚分别动了大刑,得到的答案还是如此。方云生这边也是一样,李鹤龄拉上常国孝再怎么套话,方云生就是一句话等上面来人他才会说。就这样,一番折腾下来,费、李二人还是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当晚下班,崔世林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专门等他的方云生、许金铸。一番拉扯,三个人就进了一家馄饨卤味店。七嘴八舌海阔天空的一番吹牛打屁,许金铸就把话题拽到了过年上头。方云生一问过指导员的情况,崔世林就把受刑情况说了。

方云生脸色铁青地说:“崔兄,请你告诉我的朋友,就说事情很快就要得到解决了,要他咬牙忍耐。再有你告诉他商会最近有朋友去俞安镇雅伶丝绸庄进货,要不要给他叔叔带个口信,先报个平安。”

崔世林有些踌躇地说:“你的那个朋友一直都很警惕,我说的话他是不会听的。”

方云生把手一摆,说:“崔兄,没关系。对朋友只要尽心就好,听不听那是他的问题。拜托你多说几遍,他回不回答就是他的事情了。”

“好,既然方少爷这么说,话我一定带到。”崔世林一琢磨,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爽快答应下来。

“谢谢!”见崔世林答应,方云生也不再罗嗦,端起酒杯一吆喝,许金铸、崔世林都一块跟着碰杯。

吃饱喝足,方云生、许金铸邀请崔世林一起去喝茶听曲。碰上一个巡街的警察告诉他,说幽苑那边出事了。方云生一听头脑里猛地就炸开了,该不是马强被特务发现?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危险,方云生顾不上再招呼崔世林,拔腿就向幽苑方向跑去。

穷途末路的朱自立,自从曹占彪一伙出事以后,按照费得炳的吩咐,整天只想着找方正魁叔侄报仇。因为方正魁受伤在家,手下又防范极严。见没有可趁之机,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方云生的身上。白天大街上往来人、警察、便衣较多,胆小如鼠的朱自立怕现场被抓,不敢在光天化日动手,就化装远距离跟踪方云生上下班,想在发现他的生活规律后找机会动手。然而,由于方正魁受伤,这段时间方云生除了偶尔回幽苑之外,基本上都是在方正魁家过夜。加上几次靠近幽苑,差点被方云生和鹰鹫般的老罗夫妇发现。心惊胆颤的朱自立便不再继续跟踪,而是选在方云生下班时间,在幽静的小桥附近守株待兔,企图一刺既中,趁乱逃跑也非常方便。

但是,朱自立没有想到,他的出现引起了马强的注意。受米金凯的指派,马强是在每天方云生下班之前,才会挑着担子来小桥边卖馄饨的。这无形中,就跟朱自立等待方云生出现的时间不谋而合。朱自立的突然出现引起了马强的注意,起初,马强并没有注意到朱自立的诡异。两天下来,他总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并且还鬼鬼祟祟地隐藏身体。马强就知道,这人可能是冲着方云生而来。米金凯得到报告,专门到现场去查看,因为不认识也不敢肯定到底是特务,还是其他方面的人。他和马强商议只有等方云生看过,再自己决定怎么处理。因此,马强除了照料小吃摊之外,就是注意朱自立。而朱自立也发现马强在关注着他,他错误的以为马强是调查处的人,反而心里踏实许多。所以,并没有把他存在当回事,一门心思地想要等着方云生的出现。

在胡云鹏、徐车龙,和邓久灿的帮助下,成小慧开始在她家的门口摆起了烟摊,顺便也买些针头线脑之类的小玩意。她一出摊,立刻就有一个鞋匠和一个修自行车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成小慧明白这是特务们的贴身监视。按照方云生的安排,这本身就是在迷惑敌人,其目的就是为以后的营救创造条件。可是令成小慧心惊的是,前些天一个大汉在买烟时,突然说出了中心县委的暗语。这难道说是上级组织想要恢复对平江地下党组织的关系?这可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呢。

中心县委出了叛徒,成小慧有着亲身经历。妈妈受伤那次就是因为没有暗号的接络,和自己事先发现有人监视,才得以侥幸逃脱。爷爷成志新的遇难,据说也是因为中心县委的来人,才出现的变故。至于当时有没有暗号的联络,成小慧不得而知。有过谭玲的教训,和周围特务的监视,成小慧强忍着心中的欲望,没敢与那人接头。

晚饭之前胡云鹏穿着方云生的那身警服,和邓久灿一起来到成小慧这里得瑟,碰巧那名大汉再次出现了。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只是买了一盒烟,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成小慧心里着急却又说不出口,邓久灿有一句没一句的浪荡调戏,胡云鹏却看着那人的背影直发愣,心想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放着小慧大美女你不看,却他妈的死盯着一个大男人,别跟我说你小子有特别的喜好啊?这要是徐车龙那王八蛋的在,还不笑话死你狗日的?你说呢,美丽的小慧妹妹。”

对于他们的当面调戏,成小慧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她知道这是方云生的刻意安排,成小慧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翻了个白眼,并不做声。胡云鹏还在大脑里搜索着那名大汉的影像,邓久灿一提徐车龙,胡云鹏突然想起了那天方云生推他和徐车龙进小巷躲避后,忽然就有一个大汉慌慌张张的从他们身边跑过,那个大汉不就是刚才这个人吗?成小慧是共党嫌疑,那天自己被方云生推入小巷时,也有这个大汉的碰巧出现,难道说,这个大汉跟方云生和成小慧都有关联?而让自己和徐车龙躲避?想到这里,胡云鹏忽然心生一阵好奇。

他跟邓久灿打招呼说:“久灿,刚才那人我跟车龙好像是碰到过,我怀疑可能有问题。你在这儿待着等着,我跟着去看看他住哪里,也好对云生说,让他查查。”说完也不顾邓久灿再问什么,匆匆追踪那名大汉而去。

尚孝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小吃摊主出卖。之所以这几天没有去找方云生,除了觉得方云生难缠之外,还因为黄中祥提供的线索,梅小玲在被捕前跟万民瓷器店有过接触,他怀疑万民瓷器店也是共党窝点。而谭玲跟他说成小慧就是个傻丫头,当初要不是梅小玲的阻挡,那次她早就把成小慧给引上勾了。费得炳说,方云生既然狡猾,那就先放一放再说,成小慧和于万民那里要是能够打开缺口,也是大功劳一件。这也就是方云生纳闷,尚孝忠一直没有再出现的真正原因。

胡云鹏起步较晚,所以他的跟踪,尚孝忠开始并没有发现。当他从万民瓷器店出来,很远就看见了胡云鹏的那身黑色警察服。胡云鹏他不认识,只知道他总在成小慧家晃悠。为避免节外生枝,尚孝忠匆匆吃了点东西便住进了一家旅店。当胡云鹏探知尚孝忠所住的位置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胡云鹏性子急,又是头次遇见这样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心骨。他想这个时候方云生肯定已经回家,不管他跟共产党有没有关系,他都要去告诉方云生这个消息,再观察方云生对这件事情的神情反应。

已经在小桥边的暗角的寒风里等了很久,朱自立又冷又饿。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了行人,那边的小吃摊也开始准备收摊。他在想着方云生今晚可能又不回幽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回去明天再来。看着那边晃悠的身影,马强在想,如果收完摊,小桥那端的人还没走,那他可能也要再等上一会儿。

因为心里不断纠结着前后发生的怪事,胡云鹏一心只想早点见到方云生。走到幽苑附近看见正在收拾的小吃摊的马强傻傻地盯着他看,他才想起到这么晚都还没有吃饭。方云生家已经不远,大檐帽下的脑袋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胡云鹏在想:老子为你的事忙到现在,狗日的要不给搞个火锅吃吃,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一个黑装的身影匆匆而来,大檐帽下的脸虽然模糊不清,但是,从那身材和着装打扮上分析,朱自立认为那一定就是方云生。尽管手脚冷得已经有些僵硬,可总算让他等到了这样的绝佳机会。朱自立心里嘣嘣乱跳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插进怀里,握紧枪把打开保险,猫身穿过小桥护栏,以岸边的柳树为掩护,鬼鬼祟祟地隐藏身影快速向前方移动,他想着要在最佳距离才开枪,以保证一枪毙命。

马强知道方云生今天并没有在幽苑,这个警察来找他有可能是因为警局的事情,所以,当时也就没太在意。当他把一张椅子挂在小吃摊的扁担上后,一抬头看见小桥边的那人,已经像饿狼一样悄声无息地蹲在了警察的身后,一只手插在怀里像是还握着家伙,他忽然感觉了不对。这是谁?嗯,,这是想干什么?啊!不好!这一定是要想干掉前面的那个警察。不,他这就是冲着方云生来的。

“快躲开!”马强顾不得暴露,从小吃摊上拿起一摞碗,就朝他们追去,边跑边喊。“有人要杀你,快跑!”

朱自立没想到这关键时刻有人过来坏事,他再也顾不上距离的远近,掏出手枪对着胡云鹏‘啪!啪!’就是两枪。胡云鹏听见叫喊声,一愣神之间就想要回头去看,忽然觉得背后像是有人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本能地转过身来,迷糊地看到远远一个人拿着一摞碗,不断向岸边的柳树砸去。而柳树后面有团黑影正朝自己开枪,接下来就觉得天地倒转,眼前一片黑暗。

由于朱自立错误的以为马强就是调查处的人,所以,即便马强用碗砸他,他也是只顾对着胡云鹏开枪。附近药店早已打烊,青帮伙计们上好门板正在店里盘存上货,忽然外面传来喊叫和枪声,以为方云生出事,马上拿起家伙就冲了出去。朱自立一看情况不妙,顾不上查看目标的中弹情况,一转身撒腿就跑。在经过马强身边时,还不忘骂了一句‘自己人,笨蛋!’骂完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药店伙计们见中弹的是名警察,马上找来板车,把人送到了医院。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胡云鹏所受的两枪都是致命伤,一枪被击中肝部,一枪则击中了心脏。当方云生三人辗转赶到医院时,就看到药店伙计们和马强都在那里接受警察的询问,而胡云鹏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方云生眼睛里都快冒出血来了,他怒吼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警察过来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诉说一边。方云生看向马强和伙计们,大家只是点了点头。方云生明白,胡云鹏这是替自己挨了枪子。又一个兄弟在暗算中倒下,方云生愤怒的就快要疯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心里暴戾的火焰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方云生大吼一声拔出手枪,狂魔般地就要去调查处找费得炳拼命。被闻讯赶来的田副局长正好碰上,命令几个警察一起上前才把方云生给铐了起来。方云生在被带走的路上,就碰到了跌跌撞撞而来的胡福举夫妇,胡福举还没开口,方云生就哭着喊着‘胡叔,胡叔,我对不起你!’的话,胡福举一听当场就瘫坐在地上,而胡云鹏的妈更是哭天喊地的大哭大叫起来。

灵堂很快在胡家搭起,这一夜许金铸、徐车龙、邓久灿除了安慰胡福举夫妇之外,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胡云鹏灵柩一步,他们三人此时才终于体会到了方云生的良苦用心。天亮之后,被解除了禁闭的方云生,一到灵棚就跪在了胡云鹏的遗像前,泪水哗哗的流个不停。他心疼胡云鹏,想着罗志成,脑海里飘过李道祥、陈伟新,还有耿秋柱、齐金虎、裴成、李同芳等等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他在心里恨自己,为什么要对仇人心慈手软?一群青帮叛徒早就该下死手收拾干净,为什么非要等罗志成遇害,叔叔受伤才痛下决心呢?现在又是胡云鹏,下次呢?方云生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只希望眼前的噩梦早点结束,明天还能看见那不学无术,浪荡纨绔的胡云鹏、罗志成,依旧在眼前嬉皮笑脸地晃荡。

“云生,你这么伤心也无济于事,云鹏毅然离去。我觉得想办法查清凶手,为云鹏报仇才是正事。”许金铸的劝解,打破了他的幻想。一眼看去,依然是魂灯残香,以及那黑框里的照片和阴森可怖的棺椁。

方云生缓缓站起,对着胡云鹏的遗像三鞠躬,然后转向许金铸。“胖子,把情况跟我说说。”

“好。”许金铸把昨天从马强和药店伙计们嘴里了解的情况,详细地跟方云生说了一遍。

方云生听后看了一眼旁边围在火盆边打盹的徐车龙、邓久灿,对许金铸说:“胖子,云鹏知道老罗性子古怪,他一般没事是不会去我家的。可昨天那个时间已经很晚了,为什么还选择那个时间一个人去找我?到底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金铸想了想。“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久灿说云鹏好像怀疑过一个什么人,想跟过去看看,没想到当晚就出了事。”

方云生眉头一皱。问道:“久灿?”说着一转头来到徐车龙和邓久灿身边,用手轻轻摇晃着邓久灿。

“久灿,久灿,先醒醒,醒醒。”

邓久灿揉揉迷糊的眼睛,懒懒地抬起身子。“嗯,什么事?”

“久灿,我问你,昨天你跟云鹏是怎么分手的?你把细节说得越详细越好。”

邓久灿站起身来,一边活动僵硬的腿脚,一边对方云生说道:“昨天我跟云鹏在小慧那里玩儿,一个男的在小慧那里买了盒烟,云鹏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就跟我说了一声,想去看看那人住在哪儿。以后、以后就这样了。莫非是那家伙害的云鹏?”

方云生掏出烟来递给邓久灿和许金铸一支,想了想说:“云鹏有没有跟你说,是在哪里见过的?”

邓久灿对着许金铸递上来的火点燃香烟,猛吸一口说:“没有,他只说查到那人住哪儿就跟你说。哦,对了,他还说是跟车龙一起碰见的那人。”

“跟车龙一起?”方云生刚问一句,许金铸已经开始摇晃徐车龙了。

“车龙,醒醒,醒醒,云生有话要问你。”

徐车龙伸了个懒腰,对方云生说:“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方云生不理他的恼骚,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一想最近跟云鹏在一起,有没有看到过值得怀疑的人?好好想,仔细的想,千万不要遗留任何地方。”

接过许金铸递来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徐车龙想了想说:“没有啊?我们没有遇见过什么值得怀疑的人啊?”

方云生觉得徐车龙肯定遗漏了什么环节,再次追问道:“不对,云鹏就是这么跟久灿说的,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徐车龙又想了想,忽然一脸惊讶地说:“要说值得怀疑的,除了那天你跟我们在一起看见的那个人,就再也没有了。云鹏看见的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方云生终于恍然大悟,铁青着脸一咬牙说道:“狗日的,我想也一定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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